“美食”二字,總離不開色香味形。所謂“吃香的喝辣的”,專門找臭食吃的似乎不多。
在嗜臭食者的味蕾中,香臭是可以轉化的。各地的臭食,臭得各有特色。
比如寧波、臺州的臭莧菜梗,就臭得酣暢淋漓。臭豆腐有多種做法,以陳年莧菜鹵汁泡出來的最為地道——豆腐發霉后,丟進浸泡過霉莧菜梗的臭鹵水壇子浸泡,直至它發出大糞一樣的臭味,才算是正宗。
在夏夜的武漢街頭,我一口氣吃下三串剛經過煉獄般磨煉的臭豆腐,其色金黃,其氣猶臭,美不可言。
在蘇州,我吃過菜包臭泥干,把臭豆腐、開洋火腿、肥膘剁成末,用包菜葉包成長方形,往蒸籠上一擱,端上桌來,香臭共存,吊人胃口。
在安徽,吃過一道臭鱖魚。這是徽菜中的傳統名菜,原名屯溪鱖魚,又名臭實鮮,鱖魚散發出的味道雖然沖鼻,不過,它的肉質卻是醇厚入骨,咸鮮透骨。
臭食中,有一道臭冬瓜,寧波人頂愛吃。夏天傍晚,寧波人坐在陰涼地里吃飯,主婦從臭鹵甕中撈出幾塊臭冬瓜,頓時一股奇臭撲鼻而來,令人口舌生津。臭冬瓜的誘惑力實在不小,據說當年船王包玉剛回老家寧波投資,他點名要吃小時候吃過的臭冬瓜以解鄉愁,陪同人員慌了手腳,最后從一位廚師家里的臭鹵甕中撈了一碗,吃得包玉剛眉開眼笑。
人家說,吃什么補什么。我吃臭,不知補了什么。
(摘自《新民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