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案管工作的發展方向

於成洋 孫敏英

摘 要 在司法改革背景下，案管部門的員額檢察官應當怎樣辦案？是否應當辦理案件評查以外的案件？這是各地案管部門爭論不休的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將決定案管工作未來的發展方向。

關鍵詞 案管工作 辦案責任 案件評查

作者簡介：於成洋，天津市東麗區人民檢察院檢察業務管理部檢察官助理;孫敏英，天津市東麗區人民檢察院檢察業務管理部主任。

中圖分類號：D926.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12.218

筆者以為，案管部門檢察官不應當僅辦理“案件評查”等案件，而是應當參與簡單刑事案件的審查辦理。同時建立相適應的“案管部門受理后對案件進行簡繁分流并自行完成簡單案件的辦理工作，復雜案件則根據案件特性分流至高度專業化的業務部門檢察官辦理”的工作機制。

一、專業化和簡繁分流是“聚焦主業”的必然要求

職務犯罪偵查、預防職能轉隸給檢察機關帶來的積極影響，是促使檢察機關更加“聚焦主業”，法律監督無疑是檢察機關的主業。從現狀來看，進行法律監督不積極、監督手段軟弱是一個普遍性的問題，一些檢察人員只愿意老老實實的打報告，遇到問題或者視而不見，或者請示領導，或者要求上會討論，不愿意“找茬”，這一方面可能是因為法律監督能力不高，另一方面則是由于積存的案件太多，不愿意為此付出時間和精力。

這種情況對憲法賦予檢察機關的職能的有效發揮無疑是極為有害的，必須通過專業化和簡繁分流，提高檢察官的法律監督能力，讓檢察官從“案多人少”的現狀中掙扎出來。

二、簡單案件快速辦理要求減少案件流轉環節

速裁程序和認罪認罰制度的改革，其目的共通之處都是為了簡化部分刑事案件的辦案程序，縮短當事人被采取強制措施的時間，避免因訴訟對其施加不必要的懲罰，同時也有助于節省訴訟資源、提高訴訟效率。

然而，案管部門集中受理和結案、公訴等部門辦理的案件流轉模式，將審查起訴環節切割成由兩個部門分別承擔的三個時段，僅是卷宗流轉就涉及受理員（受理分配）、部門內勤（接收分流）、檢察官（審查結案）、部門內勤（匯總移交）、結案審核員（移交法院）五個崗位人員，即使不考慮個別環節因辦理其他事務耽擱的時間，為了保證卷宗安全需要履行的交接手續都有6次之多。

這種做法拖延了簡單案件的辦理時間，從實踐來看，“速裁”不“速”，不是個別現象。這無疑與案件流轉環節過多有一定關系。

三、簡單案件集中辦理不適宜由業務部門承擔

為了保證速裁等簡單案件的效率，由某一、二個檢察官集中辦理是實踐中比較通行的做法。然而大多都是“相對集中辦理”，為什么不能實現“絕對集中辦理”呢？這其中有著現實的考慮。

一方面，因為案件的特點無規律可循的，疑難案件和簡單案件并非是像傳送帶上的行李一樣，勻速的由偵查機關移往檢察機關。如果一段時間內偵查機關辦結了涉案人數眾多的經濟類案件，或者開展了危險駕駛專項活動，那么辦理速裁案件的檢察官勢必要分流部分案件給其他檢察官，或者參與辦理部分疑難案件。

另一方面，基于考核和工作壓力的考慮，并非所有的檢察官都愿意專門辦理速裁案件——加分少、辦案水平也無法提高，也并非所有的檢察官都愿意專門辦理疑難案件——壓力太大。為了便于管理和協調，使各檢察官均衡辦理簡單和疑難案件的內在動力始終存在。

如果將簡單案件集中由案管部門辦理，那么無疑將減輕公訴等部門的負擔，并且由于部門考核標準存在一定的隔離，這種為了“分好蛋糕”不惜“做小蛋糕”的沖動也就不復存在了。

四、特定領域犯罪案件、重大疑難犯罪案件需要建立專業化訴訟隊伍

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一方面公眾對生態環境、自然資源的保護更為重視，國家對此類犯罪的打擊力度加強;另一方面，金融業高度發展，各種合法的、違法的投資、理財產品魚龍混雜，其中涉及到的非法吸收公眾存款、集資詐騙等犯罪行為也是屢見不鮮，并且與電信和互聯網等犯罪手段結合也越來越普遍。

新類型犯罪的出現，一方面要求人員更加專業，掌握環境保護和自然資源等特定領域的法律法規規章、以及生物、化學、環境保護或者是經濟、金融、會計等理論和實務方面的專門知識;另一方面，也要求訴訟機制上更加專業，在審查思路、方向、期限要求、訴訟手段等方面完善相應的特定工作機制。

專門的人員和工作機制意味著需要建立更加專業化的訴訟隊伍，將特定案件劃分由固定的檢察官辦理，或者成立專門部門來辦理，在實踐中都有相關的探索。將簡單刑事案件集中由案管部門辦理，顯然更有助于專業化訴訟隊伍的建立。

五、“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要求更加專業的檢察官

“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其目的在于貫徹“證據裁判”的原則，其主要內容體現在“庭審實質化”等方面，改革的逐步推進，尤其是“庭審實質化”的推進將使庭審活動將更加具有“對抗性和不可預測性”。

對起訴檢察官來說，無論是貫徹證據裁判原則，還是適應“庭審實質化”都要求各方面素能的提升，如案件審查能力、證據符合能力、非法證據排除能力、補充偵查的能力、庭上訊問能力、舉證質證能力、法庭辯論能力、突發情況應變能力和庭下的溝通交流能力、借助外力的能力等等。

而適用速裁、簡易程序的認罪認罰等簡單案件，往往在偵查階段就已查清案件事實、固定有關證據，且嫌疑人對司法機關的認定乃至量刑并無異議，這種案件對補充證據、庭上應變和庭下準備等要求并不高，對公訴檢察官積累案件辦理的各方面經驗，提高素能幫助有限。

六、案管部門辦理簡單案件具有可行性

由案管部門集中辦理簡單案件，保障簡單案件的訴訟效率和推動業務部門專業化訴訟隊伍的建立具有其合理性。同時，案管部門辦理簡單案件也有其可行性：

一方面，正如前文所述，適用速裁、簡易程序的認罪認罰等簡單案件，對公訴素能要求并不高，并不需要高度專業的訴訟隊伍來辦理。

另一方面，案管部門長期負責案件集中管理和程序監督等工作，對案件程序頗為熟稔;在案件實體上，近年來通過案件質量評查也積累不少經驗，可以說具備了辦理簡單案件的基本素能。

同時，隨著各項智慧科技的應用，以及司法機關之間數據共享平臺的逐步建立，案管部門在案件流轉、接待方面所需要投入的人員和精力可能有所降低，為辦理案件提供了必要的人力。

七、將“流程監控”工作方式從事后監管向事前防范轉移

筆者以為，監督的最終目的既然在于避免出現問題，那么必須將“流程監控”工作方式從事后發現和處理問題，轉移到事前防范上，并且要深入到個案防范上來。要實現這種效果，依靠案管部門的人力來發現眾多案件不同環節中的個案風險、進行提醒無疑是既沒有效率也不適當的，較為可取和可行的是借助于技術手段輔助辦案人自行管理工作。

現代時間管理的基本觀念之一在于“要把大腦當做CPU，而不是硬盤”，意即不要試圖依靠人力記下所有待完成的工作，必須輔助以工具。檢察官需要處理海量案件、完成海量程序，為其提供一個有效的時間管理工具，無疑更能發揮預防的作用。

刑事程序各規范條文，從某種意義上是為每一個案件預定了各種待辦事項，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提上日程，如果利用計算機的高速運算能力，計算所有未完成案件當前需要處理的事項，動態的提示承辦人，無疑比人工預防更具有效率和針對性，而且系統預防較人工預防而言，既不存在價值判斷，也無虞擔心泄密風險。

這種計算的基礎是將法律條文轉化為計算機可據以判斷的邏輯規則，案管部門應當發揮對訴訟程序較為熟練的優勢，通過推動統一業務應用系統的不斷升級和更新，逐步建立提醒系統，提升對程序問題預防的質量。

實踐中，一些地方已經要求所有的檢察官均應當辦理“狹義案件”，但一方面，“狹義案件”概念定義本身具有爭議，另一方面，囿于部門職能設定的固有藩籬，或是擔心管理混亂局面的出現，案管部門檢察官辦理審查起訴等類案件多數還停留在討論階段。筆者以為不妨一試，畢竟我們也“等不起、慢不得、坐不住”了不是？

參考文獻：

[1]李思、李學超.刑訴法修改對檢察機關案管工作的影響.山西省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14（4）.

[2]趙建華.推進案管工作提質增效.云南法制報.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