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亨利·戴維·梭羅是美國自然文學史上的一位巨匠,他的著作《瓦爾登湖》更堪稱是文學界的經典,在這本書中梭羅描寫了自己在瓦爾登湖林兩年多的生活,表達了他對自然萬物的熱愛以及“回歸自然”的生態思想,在回歸自然中呼吁我們和自然協同、合一。
關鍵詞:梭羅;思想形成;回歸自然
作者簡介:唐金愷(1992-),男,江蘇鹽城人,南京林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環境倫理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30--02
一、梭羅和《瓦爾登湖》
亨利·戴維·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美國作家、哲學家,超驗主義代表人物,也是一位廢奴主義及自然主義者。19世紀的美國自然文學多是集中在對自然的探索揭秘,梭羅作為19世紀美國超驗主義哲學家、自然文學家、思想家,被人們尊稱為19世紀美國歷史上“第一位自然闡釋者”、“第一位環境主義圣徒”,他的一生都以自然為伴,在山水間感受真正的大自然,可以說是大自然永不停歇的訪問者與看護者。1845年7月到1847年9月,梭羅在距離康科德兩英里的瓦爾登湖畔隱居兩年,這兩年里他自耕自食,體驗簡樸和接近自然的生活,以此為題材寫成的長篇散文《瓦爾登湖》。《瓦爾登湖》共由18篇散文組成,在四季循環更替的過程中,詳細記錄了梭羅在瓦登湖林中二年零二個月又二天的生活中內心的渴望、沖突、失望和自我調整,以及調整過后再次渴望的復雜的心路歷程,幾經循環,直到最終實現為止。1985 年《美國遺產》評選的“十本構成美國人性格的書”,梭羅的《瓦爾登湖》名列第一,在此后好幾次類似的評選中,梭羅亦是位居榜首[1]。
二、梭羅生態思想的形成
梭羅生態思想的形成很復雜,在他的成長過程,對他影響最大的人莫過于愛默生。在愛默生的潛移默化下,梭羅受到了啟蒙運動和浪漫主義思潮的影響,他比那時候的其他人都要更理解“理性崇拜”,在他的文字中,把自由、民主和平等賦予了在那個時代被漠視的自然。愛默生作為美國超驗主義的代表深深影響著梭羅,他的著作《論自然》是美國浪漫主義文學的里程碑,梭羅曾多次借閱這本書,并且梭羅還參加過愛默生在家舉辦的超驗主義者的聚會,因此梭羅的自然思想也是超驗的,他認為個體都是自由的,有一種宇宙精神,就像愛默生所說的“超靈”。此外,在愛默生的家里梭羅還接觸了美國印第安文化和東方文化。印第安文化對梭羅生態思想形成有著巨大的影響,他們相信萬物皆有靈魂,腳下的大地、頭頂的天空都是有精神的。梭羅很癡迷印第安的文化,他曾多次考察康科德地區的印第安人的歷史,向印第安人請教他們的自然哲學。在印第安人的影響下,梭羅更加覺得自然不是一種資源,自然界的萬物都應該被尊重。至于東方文化,幼年時期的梭羅便在日記中提到過孔子和他的儒家思想,在哈佛的學習讓他有更多的機會接觸東方文學,之后梭羅還在愛默生主編的《日冕》雜志上負責東方文化專欄的編寫,他把孔子精辟的語言翻譯后刊登在雜志上[2]。
三、《瓦爾登湖》中梭羅“回歸自然”的生態哲學思想
梭羅在《瓦爾登湖》中要表達的是一種“回歸自然”的生態思想。在梭羅眼里,自然和人類一樣是有思想、有靈魂、有精神。梭羅熱愛自然,他的那種對于自然的熱愛是渴望生存在原始的叢林中,遠離世俗的喧囂,他的生活是一首詩,更具體來講是一首田園詩,給我們描繪了一幅美麗的畫卷。我們看到這幅畫卷的時候會被畫里的生活吸引,主動地去向這樣的生活發起憧憬也會情不自禁地去努力。梭羅給我們展現的是我們曾經擁有的生活,但是現在被機械和砍伐取代了,我們應該停下手邊的工具,回去看看,回去曾經美好的荒野看看,荒野原來并不冷清,我們有很多美妙的同伴和鄰居。
在梭羅的眼里,回歸自然,歸隱林間湖畔的生活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內心世界,找尋到了一個新的自己,那不是外界帶來的快樂,是自己由內而外產生的快樂。在自然這個家庭里和萬物共享天倫,對梭羅來說,沒有什么比這個更使得自己健康和充實[3]。春夏秋冬,陽光雨露,梭羅把這些看作是自然對他的恩賜。他沒有因為自己的獨居而感到孤獨,在他的眼里他根本沒有獨居,他有瓦爾登湖林的青山綠水為伴,他有四季更替晝夜相間為伴,當圣潔的月光鋪滿湖面時,當飄來的雨絲清灑大地時,他驀然覺得能與大自然相依為伴,竟是如此甜美、陶醉和受惠。遠離外界的喧囂,走進自然的靜謐,當耳朵里沒有機器的轟鳴聲,人群的嘈雜聲,有的只是樹葉生長花朵開放的聲音,一切對梭羅來說都太美好了。梭羅曾寫到“一個湖是自然風光最美妙、最生動的所在。它是大地的眸子,凝望著它的人可反省自我天性的深度。湖畔所生的樹木是睫毛一般的鑲邊,而四周蒼翠的群山和峰巒疊嶂是它濃密突出的眉毛。”這樣優美的描寫在書中隨處可見。他感嘆道:“上溯到亞當和夏娃被趕出伊甸園之時,瓦爾登湖以及那個存在于天地之間,甚至可能就是在那個清晨,隨著漂浮而來的蒙蒙細雨和習習南風,灑落下一陣金色的細雨,打破了寧靜的湖面。成群結隊的野鴨和天鵝在湖上遨游,他們并不知曉人被攆出樂園這件小事,它們只是沉醉于這純凈的湖水。誰知道呢?在多少部已遺失的部落英雄史詩中,瓦爾登湖是他們的卡斯塔利亞靈感之泉。人類最早的黃金時代,又有多少山林水澤的仙女在這里嬉戲?這是康科德桂冠上最璀璨的一顆鉆石。”
回歸自然不僅僅表現在對自然美景的欣賞和愛護,還表現在尊重大自然中的動植物上。梭羅認為樹林里的動物們和他是平等的家人關系,他們一起生活在森林這個大家庭中,而森林里的樹木是先來到的家長,梭羅和他們在這里一起共享天倫,樹木尚且尊重他,他更要尊重這里的“其他人”。在《瓦爾登湖》中他與鳥獸為鄰,一只美洲鹟在他的屋檐下搭了窩,一只知更鳥住在了他屋子對面的松樹上,甚至連膽怯的鷓鴣都帶著雛鳥來拜訪他,誤踩到鳥窩的他把雛鳥端在手心細心感受后又輕輕放下,他在樹林里還有很多不常見的“朋友”:水獺、浣熊、山鷸、紅色的松鼠,甚至他還見證過紅蟻帝國和黑蟻帝國的戰爭。秋天的時候,他一連幾個小時的待在湖邊,看著湖里嬉戲的野鴨從湖中飛起,盤旋在湖面又落在湖中,他真切地感受到他和這些動物是一樣的,對這片水域情有獨鐘。冬天的時候,白天他穿過麝鼠“掌控”的鵝湖去演講室,晚上聽著森號的叫聲入眠,有時野鵝和貓頭鷹會來打擾他的清夢,狐貍會在他的窗下駐足,紅松鼠在他的屋頂和墻面四周上竄下跳,他不喜歡“竊賊”松雞,卻和山雀、松鼠打成一片。他佩服鷓鴣總能覓到食,可憐野兔的弱小,他說“要是沒有野兔和鷓鴣,田野還能稱其為田野嗎?”梭羅憎惡人類對他們的捕殺,在自然中人和動物是平等的,人應該回歸到自然中,和動物生活在一起。
梭羅的“回歸自然”重點是想強調“回歸”二字,他認為人生于自然長于自然必定也要親于自然,人是葉自然是根,落葉要歸根,不論社會發展到什么階段技術革新到什么程度,人總要親近大地、親近田野、回歸自然、找尋初心[4]。梭羅在瓦爾登湖時的生活就像完全與自然天地相融合,他像本就生活在湖邊的一株小草一樣,那里一直就是他的家,沒有陌生沒有不適,只有無限的和諧融洽。常言道: 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像梭羅這樣的仁智之人自會在回歸大自然千山萬水的過程中找到共鳴。
梭羅的“回歸自然”還有一個本質:人與自然和諧發展,人與自然協同而又合一。從梭羅給我們描繪的瓦爾登湖畫卷里我們可以看到,在他的眼里人與自然萬物成是兄弟姐妹,他們之間是平等的關系,沒有高低卑賤之分,還是相互陪伴、相互依存的聯盟關系。梭羅認為其他生命和自然界也像人一樣是自主的存在,同人一樣追求自己的生存甚至于生活,所以在他的眼中“螞蟻帝國”是有戰爭的,螞蟻戰士也會戰斗到最后一刻或者死在“醫院”里,麝鼠“掌控”著鵝湖那塊地盤,松雞做了“竊賊”。梭羅的眼里萬物都是那么可愛,蘆葦鶯歌唱、鷓鴣鳥振翅,公雞在樹上啼鳴,青蛙在湖畔聚會。他喜愛在田野里耕種,和豆子成為好伙伴,幫助豆子除草,陪著豆子長大。他還喜歡在船上給鱸魚吹笛子,看著蒼鷹和蒼穹嬉戲。梭羅似乎不存在那片叢林里,他和叢林融為一體,又融地那么嚴絲合縫恰到好處,在叢林的那些日子,他似乎不僅僅是“回歸”,更加是“合一”[5]。
參考文獻:
[1]唐園. 從《瓦爾登湖》看梭羅的自然觀[D]. 中南大學, 2013.
[2]蔡沁伶. 論梭羅對艾默生自然觀的繼承與發展[D]. 四川外國語大學, 2017.
[3]盧凌. 崇尚自然:梭羅《瓦爾登湖》的審美價值[J]. 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03, 27(2).
[4]蘇賢貴. 梭羅的自然思想及其生態倫理意蘊[J]. 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02(2).
[5]郭輝. 西方環境倫理的浪漫主義傳統[J]. 深圳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 2010, 2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