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有情歸何處 浪吻白沙醉三亞

周瑞芬

早在2005年左右就有海南之行的計劃，當時是想帶著父親，父親那時候的身體已經不是很好。記的媽媽把他們的身份證藏起來，我設法去找，母女倆玩捉迷藏的游戲，父親則在一旁開心地笑，父親一定也想去看看他一輩子沒有見過的海，坐坐從來沒有坐過的飛機的。在各方面的阻撓下沒有成行，之后父親的身體每況愈下，直到離開我們，已經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自己斷斷續續去過煙臺、青島、大連、蓬萊的海，也去過沙如白銀，海水清澈透明的泰國芭提雅海，去過全世界名列前茅的觀光勝地，有飛鳥和人類和諧相處、海天一色的美國邁阿密海……也就再沒有去海南的強烈愿望。

春節前后，大哥一直在張羅著全家去海南度假。不便掃了大家的興，再說在北方漫長寒冷的冬天，人處于接近冬眠的狀態，每年定時來襲擊的霧霾，更讓人有望不到盡頭的絕望。就像蟄伏的蠶，還是被鼓動起去透透氣的歡欣鼓舞的情緒。

從飛機上俯視，三亞優美漫長的海岸線，藍天白云，賞心悅目。

離開北方肅殺、寒冷、冰天雪地的冬季仿佛直接進入海南的夏季，熱帶的三亞，許多被我們在家時侍弄在花盆里精心伺候的綠植、花卉，在這里是灌木叢，是行道樹、是小區的常態植被。三角梅、朱槿、凌霄、雞蛋花……一簇簇、一樹樹色彩繽紛，肆意綻放，高大的椰子樹、筆直的檳榔樹、盤根錯節的榕樹、像一把把巨扇的芭蕉樹隨處可見，所有的花草都枝葉繁茂、碩大舒展……

我們去了亞龍灣海灘，長長的海灘邊是造型各異，奢華的各種度假酒店，用高大上的生活誘惑著每個人。海灘邊是熙熙攘攘的游客，還有游輪、橡皮艇、摩托艇、快艇等五花八門的娛樂項目。價格也是動不動就是幾百元、上千元，甚至上萬。商家收費極度離譜，急功近利到讓人瞠目結舌。

我的先生極力推薦我們去坐船潛水看看海底世界，他一再強調著這樣如同從魚缸外觀看的神奇魅力。

顛簸而柴油味道很濃的擺渡船，把我們送到了潛艇船邊，我們魚貫而入，其實所謂的潛水船不過是一個有2米多深下沉船艙的特殊船而已，沿著陡峭的樓梯下行到船艙內，隔著走廊是兩排背對背的座椅，座椅對著安了玻璃的船兩側，透過玻璃可以看到游動的魚、飄逸的水草、海龜、珊瑚礁。然而，不是先生說得那樣清晰可見，似乎安裝的是毛玻璃般模模糊糊，不過半個小時的游覽時間，游客們沒有觀看的興致，紛紛離開船艙上到船頂部去了，船艙里的人寥寥無幾，白白辜負了每人的260元大洋！

亞龍灣海灘的水也不怎么清澈，整個海灘邊是鼎沸喧囂的人群，出行的興奮慢慢被稀釋被淡化……

我們還乘坐世界上最長的海上纜車，去了國家4A級景區南灣猴島。南灣猴島也是世界上唯一的島嶼型獼猴自然保護區，上面居住著許許多多的國家二類保護動物，主要是獼猴，大約有一千五百多只，獼猴一只只乖巧伶俐，憨態可掬。我們躲在柳條編的籠子里吃東西，一只獼猴跑過來，我們趕快把東西藏起來，它探著腦袋仔細找。尋找未果，然后把目標轉移到另外的籠子，去搶他們裝有食品的袋子！有位游客戲弄一只小猴子，被猴媽媽追咬報復。兩位外籍游客被幾只猴子盯上了，老外一再說“No'，中國猴子哪里聽得懂英語，跟他們亦步亦趨……在動物面前，每個人都被感染出愛心，煥發出童心！

利用猴子表演賺錢的商家一小時一場演出，演出前后小朋友付費爭前恐后和動物合影，還把某位著名書法家請來現場創作，現場熱賣，商家賺得盆滿缽盈，藝術家和猴子一起被商品經濟大潮裹挾，猴子演員在皮鞭抽打下顯然已經不再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書法家在嘈雜的環境中其書法水平和自身價值是不是也被打了折扣？！

到了海南自然要去天涯海角看一看，正如旅游攻略上說的，二月份的海南的確是度假的最好時候，溫和的陽光、清風徐來，步入天涯海角，眼前是一片旖旎南國風光，椰樹婆娑、潔凈的沙灘，大大小小的礁石和故事更是給沙灘增添了跌宕起伏的情節。

“天涯”和“海角”也是有來歷的，傳說一對熱戀的男女分別來自兩個有世仇的家族，他們的愛情遭到各自族人的反對，于是被迫逃到此地雙雙跳進大海，化成兩塊巨石，永遠相對。后來男女戀愛常以“天涯海角永遠相隨”來表明自己的心跡。

清雍正年間，崖州知州程哲在天涯灣的一塊海濱巨石上題刻了“天涯”二字。民國抗戰時期，瓊崖守備司令王毅又在相鄰的巨石上題寫了“海角”二字。郭沫若在“天涯”石的另一側題寫了“天涯海角游覽區”七個大字。天涯海角因此聞名天下。

天涯海角邊的礁石就這樣不斷被人們賦予美好的愿望：有寓意學業不斷進步，事業蒸蒸日上“進步石”；演繹陪你到天涯海角，愛情到海枯石爛的浪漫“愛情石”；“南天一柱”其石景被印在第四套人民幣二元面值紙幣的背面，被稱作“財富石”；1938年11月，指揮海南島抗戰的最高軍事和行政長官——瓊崖守備司令王毅意欲與日本侵略者背水一戰、絕處逢生。經過艱苦的七年抗戰，王毅作為海南島的受降將軍接受了日本的投降，所以“海角石”就又稱“幸運石”；祈求南海風平浪靜，保佑眾生四季平安的“天涯石”被冠以“平安石”……

漫步在沙灘上的大部分是年輕的情侶，成雙成對，清純靚麗，手持自拍桿，做著非常“萌”的'pose'，讓人除了祝福，還有的就是羨慕。回想起來，我們一去不返的青春與“海”無關，似乎與“海誓山盟”有過關系，但大多輸給了“體制”，輸給“地域”，輸給了“時間”。不去追問“時間都去哪兒了”吧？卻道眼前好個“碧海藍天”！

在親友的推薦下，我們去了“蜈支洲島”，潔白的沙灘、披了綠色苔蘚衣的礁石、怒放的花朵、許多拍婚紗寫真照片的人，在明媚的陽光下，小島美輪美奐。

我們還花費大半天的時間漫步在三亞灣的椰夢長廊，椰夢長廊是環三亞灣修建的一條著名的海濱風景大道，有“亞洲第一大道”之稱。一側是三亞灣沙灘，坡度平緩，曲線優美，一側是婆娑的樹影，徜徉穿梭于藍天碧水、綠樹掩映中，把平日的俗務和責任一一抖落，人也清爽、年輕了許多……

我們還去了正在打造國家海岸的海棠灣，沿著精心設計的濱海大道，驅車行走在酒店群，這里有中國七星級酒店紅樹林度假酒店，是迪拜帆船酒店的設計方——阿特金斯設計，據介紹酒店樓頂設有空中停機坪、全透明的空中酒吧，18套親子客房，連電梯都做成了宇宙太空艙，全部擁有無敵海景……五星級酒店更是比比皆是：喜來登、君悅、萬麗、威斯汀、凱賓斯基等等。我們湊熱鬧去正在建設的另外一個七星級酒店亞特蘭蒂斯售樓部看了看，酒店同時開發的動輒幾千萬的別墅全部售罄，這種如夢般不真實的奢華生活方式已經成為許多國人生活的常態。再次刷新了對于奢華的傳統定義。正如高曉松在《曉松奇談》中講的那樣，我們這代人的三觀一再被顛覆。

不管富豪怎么奢靡，我們的生活總要繼續。走在夜色中的小區，到處是遛彎的人，老年人和推著嬰兒車的中年人更是比比皆是，廣場舞，交誼舞、老年模特隊輪流上演，嘈雜聲中恍惚間就是漫步在夏天北方的植物園。只是這里南腔北調，來自全國各地的人在這里購房度假，東北人最多，這里被戲稱作黑龍江省三亞市，顯然三亞是全國尤其是東北人首選的安度晚年的極佳選擇。

這個被全國人民青睞的三亞，也是選址建海上觀音菩薩的地方，可見三亞的魅力，觀音菩薩塑像就建在我們游覽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典故出處的南山寺，據說觀音菩薩有十二個愿望，第二愿望就是長居南海，為了了遂觀音菩薩的愿望，經國務院宗教事務局批準于2005年在海上建成了高達108米的三面觀音菩薩。

在三亞的日子里，時不時會想起父親，每個假設與虛擬都會讓自己心緒難平，難以抹去的遺憾和痛……

就要離開三亞了，在北方依舊春寒料峭的二月，三亞卻明媚溫暖，果然是被大自然寵壞的地方，希望海以她博大的包容，永遠用最溫暖的陽光，最細軟的沙灘，最清澈的大海，敞開胸懷去容納五湖四海的賓客，接受來自全國新的一批候鳥型移民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