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綏鐵路通車紀念物“天雞車尊”初探

張貝貝

摘 要：京綏鐵路通車紀念物“天雞車尊”現藏于詹天佑紀念館，已被定為國家三級珍貴文物，它是京綏鐵路建設的重要見證。文章對詹天佑紀念館所藏的“天雞車尊”進行紀念寓意的探究，并對其流轉經過進行考證。

關鍵詞：京綏鐵路；天雞車尊；詹天佑；寓意

在北京中國鐵道博物館下屬詹天佑紀念館的二層展柜中，展出了國家三級珍貴文物——京綏鐵路通車紀念物“天雞車尊”（圖1）。

該文物通體長8厘米，高9厘米，為青銅質。一只造型圓潤、背馱寶瓶的“天雞”蹲伏在兩個八軸鏤制車輪連接而成的車架上，前以車輪、后以內卷的尾羽為支撐。“天雞”腹部飾有獸面紋，所馱寶瓶瓶身浮雕龍紋，瓶頸處鑄有陽文“天雞車尊”。兩個車輪側面分別鑄有陽文“京綏鐵路通車紀念”“民國十年七月一日”。

筆者查閱資料得知，此物為京綏鐵路通車慶典饋贈來賓的紀念品。既然是紀念品，自然就包含了一定的寓意，那究竟是什么呢？下面是筆者的幾點探究。

先從京綏鐵路說起，京綏鐵路是舉國聞名的京張鐵路的延伸，自張家口經大同到達歸綏（民國時期綏遠省首府，今呼和浩特）。1909年京張鐵路通車后開工興建，起初仍由京張鐵路總辦詹天佑主持，后詹天佑南下川漢鐵路公司任職后改由他人接任。1921年（民國十年），京張鐵路通車至歸綏，并在歸綏舉行了盛大的通車慶典。出席慶典的嘉賓都獲贈了一份精美的紀念品，即仿古銅制“天雞車尊”。

再說一下文物本身，我國古代以銅尊為器的歷史相當久遠，早在青銅器發展鼎盛的商周朝就有鳥獸造型的鳥獸尊，如河南安陽殷墟婦好墓出土的鸮尊（圖2）。

鸮尊現藏于中國國家博物館，就是以鸮，即貓頭鷹，為造型制成的青銅器，堪稱鳥獸形青銅器中的精品。隨著歷史的變遷，尊的用途也由最初的酒器、禮器開始變得多種多樣。

制作“天雞車尊”作為通車紀念品大概有這么幾點寓意：其一，“天雞”是古代的一種瑞禽，取“吉祥”之意；其二，因1921年是辛酉年，生肖為雞，選用“天雞”更合時宜，同時為京張、張綏鐵路出力甚巨的詹天佑先生出生于1861年，同樣是辛酉年，生肖屬雞；其三，以車輪為架，與“通車紀念”相貼合，預示著通車平穩；其四，“天雞”背馱寶瓶則有“招財進寶”之意，寄望早日盈利，財源滾滾；其五，以銅為質，既彰顯了民族特色，又賦予了很深的文化內涵。

接下來再探討一下“天雞車尊”作為一件文物的流轉經歷。網絡上有流傳說此物是詹天佑先生保存的，由其后人捐贈給詹天佑紀念館，這種說法不完全正確。據筆者查知，該文物最早由詹天佑先生的孫子詹同濟先生于1962年捐贈給當時北京鐵路分局青龍橋站詹天佑陳列室。1983年當時的北京鐵路分局將其撥交于鐵道部科學技術館（中國鐵道博物館前身），又于1987年撥交給新成立的詹天佑紀念館，后保存至今，該文物于2013年被認定為國家三級珍貴文物。至于說是詹天佑先生保存的，這一說法顯然與史實相左。詹天佑先生卒于1919年4月24日，該文物車輪一側所鑄陽文顯示時間是1921年7月1日，而據曾擔任過京綏鐵路總工程師的陳蔭東在京綏鐵路通車典禮的演講詞可知，京綏鐵路通車典禮的舉辦時間是在1921年9月19日，也就是說詹天佑先生在京綏鐵路通車時已逝世兩年有余，不可能出席京綏鐵路的通車禮儀式。陳蔭東通車典禮的演說詞（圖3）現藏于詹天佑紀念館。

其比較合理的說法是由詹天佑先生的家屬或子女代為出席通車慶典，或者是由官方代表在其他場合轉贈其家屬或子女。前文已述，詹天佑先生生于辛酉雞年，他本人屬雞，在一張留傳下來的詹天佑先生在廣州家中的照片（圖4）中可以看到墻上掛著的字畫中就有一只昂首挺立的雄雞。這說明詹天佑先生喜歡自己的屬相，又因先生生前獻身鐵路事業建樹頗多，尤以力修京張鐵路而名揚四海。由此說來，京綏鐵路通車選用“天雞車尊”為紀念物又多了一層對已故詹天佑先生的緬懷之情。

再有就是“天雞車尊”作為工藝品其形制并非首創，即使是這種以“車架”為底座的形式也早有先例。早在大清乾隆年間就有類似造型的“天雞車尊”傳世，如清掐絲琺瑯天雞尊（圖5），現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

此外，京綏鐵路制作的通車紀念物也不是首創，在京張鐵路通車驗收后，就有以政府賞銀兩千兩打造金銀獎牌共一百七十八面，發放給相關人員以示紀念的先例。

總之，“天雞車尊”見證了京綏鐵路的通車，具有一定的紀念意義和史料價值，蘊含在它身上的史實尚待做更深入的考證。

參考文獻

[1]詹同濟，黃志揚，鄧海成.詹公天佑生平志[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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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謝放.中國鐵路之父詹天佑[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