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免費后如何實現可持續發展
——以北京奧運博物館為例

荊惠梓 北京奧運博物館

1 國內博物館免費開放的前世今生

1.1 博物館免費開放的現實意義

文化是民族的血脈，是人民的精神家園。博物館、紀念館是陳列、展示、宣傳人類文化和自然遺存的重要場所，是國民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博物館、紀念館向全社會免費開放是黨的十七大關于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的具體實踐，是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和公民思想道德建設的有效手段，是進一步提高政府為全社會提供公共文化服務水平的重要舉措，是實現和保障人民群眾基本文化權益的積極行動。

博物館、紀念館免費開放符合世界文物展示業的發展趨勢，有利于完善我國現代國民教育體系和履行教育功能，能充分發揮博物館和紀念館作為公益性文化機構的社會價值，有利于加強國際文化交流和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的宣傳推廣。

博物館免費開放是順應時代發展潮流和滿足人民需求的體現。十八大報告指出，讓人民享有健康豐富的精神文化生活，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內容。繼續推動公共文化服務設施向社會免費開放明確寫入其中。

《博物館條例》第三十三條指出，國家鼓勵博物館向公眾免費開放。博物館未實行免費開放的，應當對未成年人、成年學生、教師、老年人、殘疾人和軍人等實行免費或者其他優惠。

1.1.1 充分體現博物館的公益性。博物館是以教育、研究和欣賞為目的，收藏、保護并向公眾展示人類活動和自然環境的見證物，經登記管理機關依法登記的非營利組織。進入21世紀以來，黨和政府從實現科學發展和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戰略高度，大力推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建設。博物館作為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和支持。特別是公共博物館實施免費開放，更加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群眾，受到了全社會的廣泛歡迎，對實現文化遺產保護成果惠及民生，豐富公眾文化生活發揮了積極作用，為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實行免費開放后，公眾到博物館參觀常設展廳、參加博物館講座、系列報告等活動以及輔助性服務如參觀指南、衛生設施、物品寄存以及休息查閱等將不再收費。同時，各博物館還要降低非基本服務項目收費標準，如特效影院、高端培訓、餐飲、紀念品銷售等，此舉更加突出博物館的公益性和非營利性。

1.1.2 博物館的社會職能得到充分發揮。免費開放政策的實施帶來觀眾數量的增加，館藏展品能夠最大限度發揮其教育作用，通過組織主題展覽和教育活動，博物館以潛移默化、潤物無聲的傳播方式和獨特資源優勢，正日益成為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主要渠道和重要課堂。

1.1.3 滿足公民的基本權益。博物館實行免費開放，“門檻”的降低使更多人有機會走進博物館，分享文化發展和社會進步的成果，公眾可選擇的休閑娛樂和學習內容更加豐富。

1.1.4 免費開放使博物館從業者的勞動得到更廣泛的認可，博物館從業者的自身價值在傳播科學文化知識，服務社會的過程中得到了廣泛的承認，從而增強了從業者的職業認同感、成就感及工作動力。

1.2 國內博物館免費開放進程梳理

在我國，博物館、紀念館、圖書館、文化館（站）、科技館五大館被列入基本公共文化設施。截至2014年底，除科技館外，其他四大館基本實現免費開放，中央財政每年補貼資金近50億元。博物館免費開放進程如下：2002年，廣東省湛江博物館、番禺博物館率先宣布免費對社會開放。2003年的“國際博物館日”，杭州西湖周邊的中國茶葉博物館、南宋官窯博物館、杭州歷史博物館、蘇東坡紀念館等，全部15座市屬博物館在全國率先宣布取消門票，免費向社會公眾開放。2004年1月，浙江省博物館、中國絲綢博物館向社會宣布，除了星期一上午閉館外，在其余工作日，包括節假日均對外免費開放，所有參觀者都可以免票入館。2004年1月1日，浙江省博物館成為了我國實施免費開放的第一座省級博物館。2007年11月開始，湖北省博物館正式向社會免費開放。

2008年1月，《關于全國博物館、紀念館免費開放的通知》正式發布，全國博物館向社會免費開放工作正式啟動。根據《通知》要求，全國各級文化文物部門歸口管理的公共博物館、紀念館以及全國愛國主義教育示范基地全部實行免費開放。

2 博物館免費開放是“雙刃劍”

2.1 博物館免費開放政策實施現狀

根據《關于全國博物館、紀念館免費開放的通知》，2009年，除文物建筑及遺址類博物館外，全國各級文化文物部門歸口管理的公共博物館、紀念館，全國愛國主義教育示范基地全部向社會免費開放。

鼓勵暫不能完全免費開放的博物館、紀念館實行低票價政策，繼續對未成年人、老年人、現役軍人、殘疾人等社會群體實行免費或優惠參觀，并向社會承諾定期免費日，制定靈活多樣的門票制度，如家庭套票、特定時段票等，吸引公眾走進博物館和紀念館。

2.2 總體開放現狀

自2008年國家實施博物館免費開放政策以來，已經有超過2700家博物館進入了免費開放行列，博物館陳列數量迅速增加，社會服務質量不斷提升，數以億計的觀眾從中受惠，博物館免費開放成為文化惠民工程中最富有成效的項目。

目前北京市共有包括中國國家博物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紀念館等79家博物館列入免費開放范圍，市民和游客享受博物館公共文化服務更加便利。

從參觀群體看，到場館中參觀的未成年人、低收入群體、農民工、村鎮居民、老人的數量較免費開放前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學生團體數量顯著增加，以家庭為單位的觀眾有所增加，而旅行團數量有所減少。

2.3 博物館免費開放帶來的挑戰

2.3.1 展品的磨損率上升，維修量及維修成本上升。由于參觀人數增加以及觀眾最大限度地利用博物館的公共設施和展品展項，容易造成展品的磨損。因此，免費開放后，博物館展品展項的維修量與維修成本直線上升。

2.3.2 博物館免費開放后，觀眾急劇增加會影響參觀環境、參觀秩序和參觀質量，具體表現為人口密度增大、環境噪音提高、服務設施不夠完備，參觀重點展品、展項排隊等候時間變長等。

2.3.3 展品互動性較差。如何通過先進的科技手段和巧妙新穎的設計，提高展品的互動性、體驗性，是博物館面臨的一大挑戰。

2.3.4 免費開放帶來的觀眾數量增加，對博物館的接待能力和服務水平提出更高的要求。除了展品，博物館的講解人員非常重要。面對求知欲強烈的青少年，講解人員要有深厚的文化知識，要有熱情和耐心，還要擅長講述文物背后的故事與情感。

3 如何在免費開放的語境下，實現國內博物館的可持續發展

在《關于全國博物館、紀念館免費開放的通知》下發后的8年時間里，免費開放的博物館覆蓋了更多的參觀民眾，提供了更方便的文化惠民服務。但是參觀人數的激增對博物館自身“硬件”和“軟件”來說是一個艱巨的課題。博物館的零門檻與服務質量的保障和提高存在一定的矛盾，對博物館的可持續發展也有一定的“掣肘”，免費開放的博物館如何保證服務更多參觀人群的同時，也保持著前進的腳步是值得研究思考的課題。

3.1 免費開放政策的“因館制宜”和循序漸進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前提

在推進博物館免費開放的進程中，我們應該循序漸進，避免冒進，防止“一免到底”或者“一免徹底”，應隨著博物館的自身發展而循序漸進，在保障公眾文化權益的同時要“因館制宜”，實現博物館公共價值的“保值”。

免費開放政策要面對館個體的不同情況而定，可以采取不同形式的免費方式達到普惠群眾的效果。比如不適合全免費的博物館可以增加免費日、特定的免費群體、免費項目，免費講座等，或者降低非基本服務項目收費標準，如4D影院、環幕影院、高級互動科技展項、文化創意產品等，突出博物館的公益性和非營利性，但又避免了觀眾激增而導致博物館服務質量下降，公眾參觀效果“打折”的不良狀況。

3.2 博物館硬件設施完善優化升級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基石

博物館的硬件設施包括展品、展項以及配合展示的各種項目設施比如特效影廳、科普教室、服務區、觀眾休息區等等。互動性是博物館展覽的一大特點。在免費開放的條件下，博物館的互動性除了要求一貫的科學性、教育性、趣味性、體驗性、交互性等特性，對科技展廳里的展品展項等硬件設施提出更高的要求。

3.2.1 更高級別的安全性。博物館的免費開放會讓更多的參觀觀眾走入場館，而參觀者中最主要的構成群體就是青少年和兒童。面對暴增的觀眾和局促的空間，在觀眾進行交互體驗的同時，保障觀眾的人身安全是博物館的頭等大事。這就考驗著每一個互動展項的安全性能。館方在展品設計、安裝和維護時要做充分的測試和排查，保證展品結構穩定，能夠承受住高密度、長時間操作；對展品展項要定期的做全方位、零死角、零盲區的安全隱患測試和排查工作；對于那些隱患無法消除的展項要及時拆除、摒棄，絕不能存有僥幸心理。

3.2.2 更廣泛的普適性。博物館的展品和展項將要面向的是更廣泛的觀眾范圍，包括不同年齡、不同層次、不同職業、不同地方的觀眾，有兒童、青少年，中老年，同時還可能會有殘障人士。而每一位進入場館參觀的觀眾都有權利獲得文化權益，如何保障這種權益，就取決于他們能公平的體驗和享受博物館展項為他們提供的服務，通過交互、觸摸、觀察、思考，獲取科學探索的體驗，收獲一定的文化知識。因此，博物館展廳里應包含多樣性的展品和展項，能分別適合不同類型的觀眾的體驗和互動，增加博物館的普適性，適應不同觀眾的需求。不論是成人還是孩子都能在博物館內找到適合的互動展品，收獲一段奇妙的文化之旅。這將提高各個年齡層次觀眾參與文化教育活動的熱情，讓博物館煥發更大的生機和活力，有利于博物館的可持續發展。

3.2.3 更完善的博物館配套基層文化教育設施

免費開放的博物館基本都建設在城市，偏遠山區青少年的文化教育仍存在很多空白，那里有很大范圍的學齡孩子游離在博物館教育范圍之外。這并不符合博物館免費開放的初衷，也不利于《博物館事業中長期發展規劃綱要（2011-2020年）》的貫徹實施。因此，博物館的流動大篷車將開進校園，加大對農村和欠發達地區文化建設的幫扶力度。免費后的博物館應進一步加大流動博物館和科普大篷車的投入，擴大流動博物館的規模和范圍，覆蓋更多的教育受眾，更好的實現博物館的教育功能，同時也可以通過“進學校的博物館”分流一部分觀眾，減輕博物館的接待壓力，是實現博物館可持續發展的題中要義。

3.3 博物館的軟件建設是可持續發展的內核

博物館的硬件建設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已經取得了長足發展和輝煌的成就。但是中國的博物館想獲得更加長遠的發展，尤其是在免費開放的語境下，關鍵是要看軟件建設是否過硬，博物館卓越的軟件建設才是其長久發展的動力源泉。引用博物館界著名學者崔學諳的話：“在博物館的黃金發展期，硬件建設是有限的，軟件建設是無限。”因此，著力進行博物館軟實力的加強應該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上來。

3.3.1 繼續探索創新性。博物館走創新發展之路的提法多年前就已經成為業界共識，被很多業內人士論證過其重要性。博物館要創新的理念已經走過十多年，而在博物館免費開放的前提下，創新性對于博物館的可持續發展有著更加迫切的需要。創新性是國內博物館可持續發展的靈魂。近年來，隨著中國經濟與科技的迅速發展，中國的博物館獲得了飛速發展，取得了輝煌成就，其數量、規模、種類、設備設施，都是空前的。全國范圍內，除了建設省市級的綜合型博物館，還興建了很多專業性的博物館。科技館的功能不僅僅是傳播文化知識本身，更重要的是傳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傳承中華傳統文化精神和時代精神。這就要求博物館在免費開放后不斷加強自身建設，在展品展項、專題展覽、教育形式、延展功能等各個領域進行探索與創新，特別是博物館的內容建設要體現本館的重點和特色，

以北京奧運博物館為例，它是以展示第二十九屆北京奧運會申辦、籌辦、舉辦所取得的巨大成就為主題的專題性博物館，目前奧運博物館已完成基本陳列，處于試運營階段，未來將面向公眾免費開放。博物館充分運用高科技打造凸顯奧運特色的展項，它的陳列對于向公眾普及奧運知識、提升公眾的綜合素質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2008年北京奧運會三大理念是“綠色奧運、科技奧運、人文奧運”，這次奧運會把現代科學技術多角度、多渠道地滲入奧運會的每一個細節，使奧運會成為被最先進科技成果裝備起來的體育盛會，推進了科技進步與創新，充分體現了現代科技的力量。同時，“百年奧運中華圓夢”的主題凸顯了人文奧運的精髓，北京奧運精神成為推動首都科學發展的精神動力。

北京奧運博物館的基本陳列，突出了科技奧運的內涵以及科技展項在博物館中的應用，以反映“百年奧運中華圓夢”的主題。展覽的形式設計，彰顯了奧運博物館的體育、科技、人文特色，讓觀眾體會到北京奧運會的震撼與恢弘。

部分科技展項如下：

（1）全息影像大型活動壁畫

利用全息影像技術，將講述“綠色奧運，科技奧運，人文奧運”三大理念的動畫片投射在周長75.6米的白色柱狀墻壁上，構成了一幅生動的大型活動壁畫。

（2）“火種采集北京起航”幻影成像

采用了舞臺美術設計與“幻影成像”技術相結合的手段，再現了在希臘古奧林匹克競技場舉行的北京奧運圣火取火儀式，場面莊嚴隆重。展墻上的視頻影像與幻影成像形成畫面的關聯與互動，如影隨形。利用3D顯示手段對奧運圣火采集這一神圣儀式進行全方位再現，使觀眾充分理解圣火所代表的含義和蘊含的力量。

（3）“和字廳”字模表演+弧幕影像

總面積900平方米，以“和為貴”的“和”字為創意主題，通過“字模表演+弧幕影像”的新穎方式，再現奧運會開幕式中活字印刷的場景。988塊立方體字模的機電系統由電腦控制，形成不同的立體圖案，如鳥巢、水立方、中國印、奧運五環、體育單項標識等，最后以“和”字收尾。富有節奏和韻律的造型變幻，與弧形投影幕影像、5.1聲道立體音響和特效燈光演繹出“世界一家”的主題。

（4）“志愿者的一天”全息幻影成像

奧運志愿者是北京奧運會一條靚麗的風景線，為展示奧運志愿者的服務風采，在“城市名片”中專門設計了“志愿者的一天”場景區，借助影像的方式展現志愿者一天的工作和生活場景。展項采用全息幻影成像，通過投影的邊緣融合、全息膜的反射以及高清視頻影像，結合3D音響，特效舞美燈光，配合主體場景模型，顯示出一副動態的、更具真實感、縱深感、浸潤感的志愿者服務場景。

3.3.2 建設一支高水平的人才隊伍。面對免費開放帶來的參觀人數激增，為給不同層次、不同職業的參觀者以更好的參觀體驗，博物館需要一支高水平的管理服務、展覽研究以及專家志愿者隊伍。

管理和服務人員隊伍包含講解員、展廳服務員、保衛人員。這支隊伍直接面對公眾和一線繁雜事務，提供咨詢、引導、講解、突發事件處理等各項服務，要對這支隊伍進行禮儀培訓，展現博物館良好的精神風貌，培養他們的服務意識、安全意識和隨機應變能力。針對不同崗位的工作職責，進行有針對性的培訓，能對不同群體特別是老弱嬰幼兒、殘疾人等群體提供全面周到的服務。

展覽研究隊伍從事展覽內容策劃、形式設計、文創產品開發工作，需要文化、藝術、博物館領域的研究、設計和制作專業人才。一方面，要從專業院校或相關專業中招聘人才從事此項工作，另一方面，要加大在職人員培訓力度，提升從業人員的綜合素質。

建立一支專家兼職、志愿者隊伍。通過設立榮譽或客座職位，鼓勵大學、研究機構和傳媒等領域的專家、學者到博物館兼職。發展壯大志愿者科普隊伍，充分發揮高校學生、離退休科技、教育等各界人士的技術專長，加強與志愿者團體的聯系，探索有效激勵機制，推動建設一支穩定的志愿者隊伍。

3.3.3 加強館校結合。加強館校合作，積極開展“課堂教學進場館”等活動，豐富青少年的課余生活，增強教學方式的靈活性，培養青少年學生從博物館獲取知識的興趣，讓博物館切實發揮“第二課堂”的作用。

3.4 博物館的經費“開源”是可持續發展的決定性環節

博物館作為科普公益事業，資金緊張問題一直是“掣肘”博物館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問題。隨著免費開放政策的落實，大部分博物館失去了門票收入這項來源，又要進行多項投入保證博物館事業的繼續發展，經費難題升級。以2008年免費開放的首都博物館為例，雖然政府將首博失去的門票收入，進行了撥款補貼，大約1000萬左右，但是據首都的運營人員反映，參觀的人越來越多，加之物價漲、人工費漲、各種維護費用越來越高，不掙錢卻花銷越來越大，財政壓力也越來越大。國內的博物館屬于國家事業單位體系，長期以來依靠財政撥款、資金來源渠道單一有限、民間捐資熱情低迷、博物館自身創收能力有限等，造成了博物館的資金捉襟見肘，無法適應博物館事業的快速發展。

2015年 3月20日，我國博物館行業第一部全國性法規文件《博物館條例》正式施行。《博物館條例》中明確了“國家鼓勵博物館多渠道籌措資金”，這也是國家第一次開宗明義的以法律的形式鼓勵博物館采用多種形式創收。這就為博物館積極探索更多的資金來源方式和渠道，逐步改變博物館收入來源單一的現狀提供了法律保障。

在博物館免費開放政策實施后，政府應該加大對博物館的公共投入，博物館也在繼續以政府財政撥款為主體的資金收入外，努力提高自身的“造血”功能。

目前，博物館可以通過以下幾個渠道進行籌資。

（一）開發博物館的文化創意展品和科技衍生產品，通過經營活動的盈利來滿足博物館事業發展的需要，這是博物館資金‘開源’方式之一。2015年新頒布的《博物館條例》第三十四條規定，國家鼓勵博物館挖掘藏品內涵，與文化創意、旅游等產業相結合，開發衍生產品，增強博物館發展能力。這條法律理清了博物館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關系。博物館雖然是非營利組織，但并不意味著禁止博物館從事經營活動。國內外博物館發展實踐表明，博物館文創產品開發，既是博物館文化推廣與宣傳、滿足公眾多層次需求，又是博物館獲得一定經濟收入、促進博物館可持續發展的普遍做法。

（二）鼓勵社會企業、組織和個人的公益捐贈。目前國內資助博物館的多為港澳臺同胞、海外人士、國內知名企業和企業家、社會名流等，捐贈對象也多為國內的大館、名館。一些名聲不夠響亮、規模不大的館能獲得民間資助的機會很少。我國在 2007 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所得稅法》規定，企業發生的公益性捐贈支出，在年度利潤總額12%以內的部分，準予在計算應納稅所得額時扣除。雖然這項條例對社會力量進行博物館的捐助給予了很大鼓勵，但是民間企業和組織對博物館的捐贈積極性依舊不高，究其原因，有以下幾點。

（1）沒有良好的外部捐贈環境。企業對公益機構捐贈善款，一定程度上會減少地方政府的財政稅收，所以，這種捐贈行為并不會受到地方政府的鼓勵。并且，如果企業或社會團體對社會進行捐贈導致所減免的稅款影響到稅務配額的完成度時，地方政策則會增加“灰色”稅目。因此，民間的對博物館的捐贈遇冷，與沒有一個寬松的捐贈環境也是有一定關系的。

（2）缺乏配套的優惠稅收制度。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所得稅法》規定了企業發生的公益性捐贈支出，在年度利潤總額12%以內的部分，準予在計算應納稅所得額時扣除。但如果企業捐贈超過了年度利潤的12%這個份額，依然還要繳納企業所得稅，捐的越多，扣的越多，這在一定程度就抑制了企業捐贈博物館的積極性。

（3）博物館自身缺少吸引投資的理念。由于大部分科技館一直是全額撥款事業單位，管理者的理念還停留在當初的“等靠要”上，沒有跟上社會發展和市場化的腳步，不注重挖掘博物館自身的價值和開發外部市場的資源，也不積極的爭取與跟外界溝通機會，導致良好的公眾形象無法走進外界投資機構的視野。專業的資本機構和業外資金也因為對博物館不夠了解，看不到博物館的經濟價值，對博物館的投資望而卻步。因此，博物館應該不斷增加自身的長期性資本價值，為了爭取更多的外部機會和資源，積極擴大形象宣傳，廣泛開展教育活動，深入品牌推廣，吸引更多的觀眾和政府部門機構投資者關注博物館，走進博物館，投資博物館。

（三）博物館可以引入基金模式。 2015年頒布的《博物館條例》第五條中對基金供給博物館做了相關規定：“國家鼓勵設立公益性基金為博物館提供經費。”國家從政策層面鼓勵科技館建立基金運作的長效機制，成為博物館可持續發展的經費保障。2011年，故宮博物館成立了北京故宮文物保護基金會，發起的王石、馬化騰等八位企業家為基金會募集發起資金1600萬。故宮成為了國內首個成立基金會的國家級博物館。這也代表國內博物館開始引入基金的模式，并在吸納社會資本力量方式上的創新和積極探索。在未來十年內，博物館的基金會模式會得到長足的發展，博物館的基金會將來也許會和博物館志愿者一樣，成為一個優秀博物館的“標配”。

（四）博物館資產證券化或將成為博物館多渠道籌資的路徑之一博物館資產證券化是指以博物館的有形資產和無形資產蘊含的未來預期收益為基礎保證，通過證券公司發行證券，從資本市場募集項目所需資金的一種融資方式。將資產通過制度程序創設為證券，是現代經濟的一大發展趨勢。2006 年 6月，中國證監會出臺了《關于證券公司開展資產證券化業務試點有關問題的通知（征求意見稿）》，允許已通過創新試點評審并具有證券資產管理業務資格的證券公司開展資產證券化試點。該專項資產管理計劃的主體并不僅僅局限于企業，對于文物博物館等事業單位也適用。這種融資方式始于美國，目前，國內還沒有一家博物館成功的進行資產證券化的嘗試。但是隨著文化產業與資本市場的不斷融合，博物館作為文化產業的一個有力支撐，也應該借鑒文化產業的資本運作方式，獲得新的發展思路。或許博物館資產證券化將成為解決博物館經費不足問題的一個新路徑。

4 結束語

在免費開放的語境下，實現博物館可持續發展，既要堅持公益屬性，又要遵循博物館自身發展規律，按照循序漸進、因館制宜的原則，逐步實現博物館硬件設施優化升級并加強博物館的軟件建設。要在免費開放實踐中不斷總結經驗，應對挑戰，一方面必須確保公益屬性不變，另一方面，也必須引入科學的市場理念和管理方式，積極引入民間資本，多方位的融合資金，緊跟時代發展潮流，努力提高自身的“造血”功能，更好地服務社會公眾。

[1]《博物館事業中長期發展規劃綱要（2011-2020）》

[2]《提升質量加強管理北京博物館工作碩果累累》—北京文物局網站

[3]http：//www.bjww.gov.cn/2016/1-26/1453792831796.html

[4]李晨聰，張文立. 關于我國博物館創收問題研究[D].長春：吉林大學，2007.

[5]齊敏，王建新.中國大陸社會力量介入文化遺產事業管理經營問題初探— —以秦公一號大墓博物館為例[D]. 西安：西北大學，2009.

[6]王京民.博物館財務戰略管理研究— —基于北京汽車博物館案例[D]. 西北農林科技大學，2012

[7]辛陽中美文化產業投融資比較研究 [D]. 吉林大學，2013

[8]孫鳳毅.論博物館融資的新路徑——資產證券化 [J].《博物館研究》，20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