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記憶

周冉

老屋有多老？聽爺爺他們說，它是太爺爺還是小孩子的時候，自家人親手蓋的。房子是一色的青磚青瓦，所有的墻都是用實心的磚砌的，很結實耐用。屋子里面則全是木質結構，上面的屋梁、椽子、中堂與東西廂房間的隔板都是木料。這樣的房屋最大的特點是冬暖夏涼，適合居住。

這樣的好房屋在那個年代實不多見，自然也就吸引了燕子來屋檐和屋梁上銜泥砌巢。老屋里的家什，最大的特點就是古老。除了厚厚的石磨，一樣古老的還有太奶奶房間里的一只紡線車，從自家田里摘回來曬干的白花花的棉花，被太奶奶用一雙巧手搓成棉條，再搖成一根根且細且長且均勻的白線，然后再繞成線穗子，讓織布的工匠拿去織成一塊塊粗布。

老屋里的家什中還有兩輛永久牌的自行車。如今它們早已銹跡斑斑，放在家里也沒有什么用，我一直納悶爺爺為何一直沒有把它賣給收廢鐵的，放在家里占地方。還是父親道出了這兩輛車的情緣。那個年代，要買一輛自行車談何容易，家人要節衣縮食好幾年，還要托熟人關系才能買到。

跟老屋一樣古老的還有屋前的一棵柿子樹。那樹是房子剛建時栽下的，經歷了風風雨雨一百多年，這顆柿子樹不是很高大，但年年掛果，結的柿子個頭不算大，但肉質很細膩，吃起來很鮮、很甜。每年樹上的柿子成熟后，奶奶都會挎上籃子挨家挨戶送幾個給鄰居小孩解解饞。樹上高處的柿子，爺爺奶奶從不摘下來，他們是一定要給鳥兒留點的。

老屋后面最老的一棵大樹，是白果樹。這樹又名“公孫樹”，意思是說太爺爺輩栽樹，到孫子輩才能吃到果子。這棵樹是太爺爺小的時候栽的，太爺爺在世時就從未掛過果，大家都以為這是一棵公樹，也沒有給它授粉嫁接，可在太爺爺去世一年后，這棵樹終于開始結果了。一直到現在，這棵樹還在結果。很遺憾太爺爺沒有親眼看到。

在老屋，有喜也有悲。在老屋，我送走了辛苦了一輩子的太爺爺和太奶奶。如今說到老屋，說到曾經在老屋住過的人，往事如昨日，令人唏噓不已。

點評這篇文章以“老屋”為圓點，運用聯想向四周發散，寫了與老屋相關的景、物、人，寫出了幾代人在老屋相濡以沫的生活，表達了作者對故去親人的懷念，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肖學軍/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