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年度記者會“安內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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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駐俄羅斯、美國特派特約記者　張曉東蕭達●柳直汪析

“您什么時候結婚”“誰是俄羅斯未來的依靠”“你們確實想統治世界嗎”“您怎么評論核戰爭與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風險”……20日，俄羅斯舉行總統年度大型記者會，普京回答了各式各樣的問題。按法新社的說法，年度大型記者會是俄羅斯2018年的“壓軸大戲”。從2001年開始，普京已經14次舉行這樣的記者會，從最初近500名各國記者參加到昨天1702名記者出席，最長的一次持續4小時40分鐘。昨天3小時43分鐘的記者會上，66歲的普京回答了66個問題。《環球時報》記者在現場的感覺是，國內民生問題是記者會的重頭部分，對外關系上美俄矛盾則最為突出。俄羅斯衛星網引述“瓦爾代”俱樂部專家拉爾的話稱，普京20日關于外交政策的表述是告訴西方國家，莫斯科希望達成妥協，但必須將俄羅斯的利益納入其中。

是誰打算統治世界？

“普京的年度記者會以華麗的場面和生動的語錄而知名。”普京記者會開始前，英國《每日電訊報》這樣寫道。據“俄羅斯24”電視臺報道，籌備俄總統年度大型記者會期間共安裝了數十噸重的設備，包括136個照明設備，其中12個將對準總統，制造漫射柔和的光線。來自克里姆林宮的消息稱，為了這場大會，普京留出3天準備時間，每天直到深夜都在閱讀相關材料。

記者會從普京做年度總結開始，他列出多個數字：2018年俄羅斯失業率將從2017年的5.2%降至4.8%，俄黃金外匯儲備增加7%，達到4640億美元。普京強調，國家需要突破，俄羅斯應成為世界第五大經濟體，政府計劃從2021年開始實現3%的經濟增長。

對俄制裁、俄烏刻赤海峽沖突都是當天記者會的熱點。法新社認為，對俄羅斯而言，今年最緊迫的問題可能是莫斯科與華盛頓的艱難關系。如果說去年12月普京稱希望與特朗普的關系“正常化”，那么隨著多起涉及“莫斯科干涉美國政治”的調查，這種可能已煙消云散。華盛頓還宣布打算退出重要的冷戰時期的核武器協議《中導條約》。

普京20日發出警告，他稱美國若退出《中導條約》莫斯科將不得不升級現

有武器，如果美國在歐洲部署中程導彈，俄羅斯將被迫反擊。普京提到，西方分析人士正在談論使用低當量核武器的可能性，“降低這一門檻可能導致一場全球核災難”。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稱，普京警告出現新的核武競賽。記者會上，美國《華爾街日報》問道，在西方，許多人認為俄羅斯是一種威脅，甚至說你想統治世界。這是真的嗎？你的外交政策的目的是什么？普京稱，統治世界的總部不是在莫斯科，而是在美國，從他們的軍事預算中可以看出。

俄羅斯Regnum新聞社20日引述俄政治學家費季索夫的評論稱，從此次回答的問題中可以看出，對普京總統來說，現在內政問題遠比對外問題重要。普京的外交政策現在不僅要加強俄羅斯在國際舞臺上的地位，還要為解決內部問題帶來幫助。

普京這么說與中國的關系

“我們一直基于雙邊模式非常可靠地合作。我們解決了蘇聯時代遺留的所有問題，繼續前行。我們在經濟和安全領域合作。我們在世界上積極合作。俄中在全球舞臺上的合作肯定是一個因素，對國際局勢產生正面影響，是世界舞臺上的穩定因素，使局勢可以預測。”在20日的大型記者會上，普京肯定俄中合作有助于改善世界局勢。普京稱，俄中貿易額很快將接近1000億美元，“這是一個重要的里程碑”。普京還表示，支持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國內政策。他說：“我們看到中國所發生的變化，是積極的。我相信穩定和可預測性，包括國內政策和人員組成，對中國這樣人口13億的國家是非常重要的。”

與其他大國的關系，普京當天也有涉及。對于持續攪動法國的“黃背心”運動，普京稱，評論法國政府的行為是錯誤的，同時補充稱，也有必要確保法國人民表達他們觀點的權利，但應在法律框架內。法國的騷動直接源于該國燃油稅提高，普京表示，俄羅斯政府不會允許2019年汽油價格大幅上漲。對于英國，普京表示，俄英關系陷入僵局，走出死胡同符合兩國利益。英國廣播公司稱，在“脫歐”問題上，普京稱西方不尊重選民的選擇，“脫歐已經發生，但沒人想履行”，如果英國首相不這么做，將破壞英國民主，“如果有人不喜歡這個結果，就一遍又一遍地重來，這是民主？”普京還回應了與日本的關系，稱在俄日簽署和平條約上安全問題極為重要。俄《觀點報》稱，這暗示著莫斯科在談判時將提出美日軍事條約的問題。

20日的記者會當然不只是政治、經濟和大國關系。一名記者就問普京什么時候結婚。普京回答稱，“作為一名正派人”，他某一天將結婚，但沒透露未來的新娘是誰。“今日俄羅斯”網站載文稱，普京的私生活通常保持私密，但他將簾子拉起了一點。

普京的支持率背后

在一些西方媒體看來，普京今年的大型記者會隱含著不同于以往的大背景，那就是普京支持率明顯下滑，俄羅斯與美國關系惡化，“自由歐洲之聲”稱，俄羅斯國內經濟遭受“二戰以來時間最長、程度最深的經濟衰退之一”。

經常批評克里姆林宮的《莫斯科時報》日前載文分析，普京2018年支持率下降到67%，這是不是未來會發生什么的跡象？在一份民調中，創紀錄的俄羅斯人——61%——認為普京對俄目前所面臨的種種問題負有責任，這是不是不尋常？美國《華盛頓郵報》11月26日載文，揣摩普京支持率下降與俄“侵略性”的外交政策之間是否存在聯系？

弗吉尼亞大學政治學教授林奇在美國《國家利益》上撰文稱，對于預測俄羅斯西方曾犯過嚴重錯誤，這種預測很難。但確定的是普京在俄羅斯的地位。他寫道，普京是對俄羅斯舉足輕重的統治者。上世紀90年代后期，俄羅斯國家幾乎停轉，而普京重新使其運轉起來（提高公共收入、管理邊界秩序、擊敗和威懾內部叛亂等。）林奇認為，在普京當政時期，俄羅斯民眾生活水平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提高，在國內和外交事務上恢復了國家自豪感，統一了俄羅斯東正教會內外分支，成功遏制了北約對俄羅斯周邊的進一步侵蝕。從這些方面看，普京取得了顯著的基于魅力和傳統因素的政治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