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政策調節下FDI引進質量與環境污染的相關性分析

尹 慧，李學遷

（上海理工大學管理學院，上海 200093）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伴隨而生的是環境的嚴重污染。面臨全球環境氣候變化，中國自愿承擔改善環境的責任，全國人大常委會于2016年9月3日批準中國加入《巴黎氣候變化協定》，成為第23個完成批準協定的締約方。這一程序的改變體現政府對改善環境的重視，但對協議中“把全球平均氣溫升幅控制在工業化前水平以上低于2%之內”這一約定，政府壓力巨大。國務院于2013年發表《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中要求京津翼、長三角、珠三角等區域細顆粒物濃度分別下降25%、20%、15%左右；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安徽省等于2014年印發《長三角地區重點行業大氣污染限期治理方案》中表示長三角地區543家企業、1 027條生產線或機組全部建成滿足排放標準和總量控制要求的治污工程；國家發改委于2016年出臺《關于印發長江三角洲城市群發展規劃的通知》中說明，要完善長三角區域大氣污染防治協作機制，統籌協調解決大氣環境問題。政策連續出臺說明政府決心改善環境，而我國從1985年實際利用外資金額19.56億美元到2017年1 396億美元，外資顯著增長，其中長三角地區規模最大、經濟發展潛力最強，因此探討政策調節對FDI與環境污染的影響程度至關重要。

一、文獻綜述

關于外資與環境污染的關系有兩種主流觀點：“污染天堂”假說認為，發達國家將污染密集型企業轉入發展中國家；“污染光環”假說認為，發達國家企業的技術外溢能改善發展中國家的環境污染。

政策工具是環境政策的表現形式，學者大多將其分為直接管制、經濟手段和軟手段三種類型。環境規制是政府利用行政手段和市場機制直接或間接對環境資源進行干預的經濟手段。關于環境規制下FDI引進質量與環境污染影響的研究，Lopez-Gamero和M.D.et al對西班牙IPPC環境保護法下208個企業管理決策影響進行分析發現，嚴格的環境立法促進了管理決策中環境友好技術或行為的增加。波特假說驗證環境規制對產業創新有所影響，合理設置環境政策能刺激產業創新，進而提高經濟效益改善環境污染。Michael E.認為，企業要追求利潤最大化，若環境污染防治投資能通過創新獲益，那企業一定投資，不需政府出臺環境政策[5]。馬富萍研究表明，命令控制性環境規制對技術創新經濟績效和生態績效的正效應不顯著，而激勵性環境規制有顯著正效應[6]。

圖1 環境規制下FDI引進質量對環境污染影響模型

環境規制嚴格程度能對FDI引入質量產生影響，比如環境規制中排污費提高將增加企業生產成本進而影響行業趨勢。但外企可能會忽視環境成本，通過擴大產能帶來規模效應降低生產成本，若環境成本不足以抵消，外企會選擇撤離中國以避免增加成本。若市場發展前景和企業預期創新的成功性高，外資選擇進行研發創新以提高產業利潤。因此，引導外資走向創新之路，環境規制對市場需求的影響非常關鍵。命令控制型環境規制工具不僅能提高市場需求標準，且能降低研發投資風險，因為技術標準的制定也是市場需求的基礎。在研發投資上，企業可以選擇流程創新提高生產效率、降低能耗并獲得企業競爭優勢，也可選擇新產品研發以產品創新滿足市場需求變化。

我國從FDI引入開始，到出臺相關政策對FDI引入進行限制。其中，對環境影響有多深，是否環境規制越嚴格FDI引進質量對環境改善程度越大，長三角區域是外資使用占比最大的一部分，環境政策是否適用于其他地區的使用，這些都是值得探討的問題。基于以上分析，本文選取具有代表性的長三角區域作為研究對象，分析政策因素調節下FDI引進質量與環境污染的關系。

二、政策調節下FDI引進質量與環境污染現狀分析①數據區域：長三角（上海市、浙江省、江蘇省、安徽省）；數據時間：2003—2016年；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和《中國科技統計年鑒》。

FDI引進質量體系借鑒韓永輝和鄒建華[7]、白俊紅和呂曉紅[8]采用的指標；環境污染指標選取六種污染物；應用環境規制為政策調節變量。圖1可以看出，FDI引進質量是自變量，在環境規制調節變量下，對六種因變量污染物的相關性。模型具體指標構建（如圖2所示）。

圖2 政策因素調節下FDI引進質量與環境污染關系模型

一是環境污染指標（EP）：工業二氧化硫、工業廢水、工業煙粉塵、工業廢氣、化學需氧量、固體廢棄物六種指標，采用因子分析法折算成一個指標。

二是FDI引進質量指標：外資平均規模（SC），用外資實際投資額占外資企業數；技術水平（TC），選擇外資企業出口額占各地區出口總額；出口拉動（EX），使用數據包絡分析測算的外企全要素生產率[9]。

三是政策調節變量：環境規制（EREG），采用污染治理項目本年完成投資額占主營業務收入[10]。

首先，運用stata13.0因子分析測量長三角區域FDI引進質量和六種環境污染物，得出FDI引進質量指標顯著，六種環境污染物可以有效代表環境污染指標。然后，通過主成分分析法的結果可知因子分析效果理想，從中得出質量高的地區是上海市和江蘇省，差的是浙江省和安徽省，同時上海市FDI引進質量逐漸降低，而安徽省逐漸增長，浙江省變化不大；通過線性相關性分析顯示，隨著時間增長污染排放與FDI引進質量關系明顯，側面證明政策調節下FDI引進質量對于環境污染有改善，由于地區差異性導致FDI引進質量與環境污染影響測度不夠精確。為了進一步探索何種政策調節下FDI引進質量對環境污染有改善作用，決定采用面板數據進行分析。

三、基于政策調節因素的面板數據分析

（一）模型構建

為測度政策因素調節下FDI引進質量與污染物排放量間的關系。借鑒Blin、趙紅[11]的模型設計面板數據考察，采用盧進勇和楊杰[12]把FDI引進質量和內資企業污染排放引入Cobb-Douglas生產函數，為了降低異方差所有數值取自然對數，最終回歸模型為：

使用除H306焊料之外4種焊接材料分別焊接R6胎體基材與45鋼母材，用微機控制萬能材料試驗機進行剪切試驗，試驗結果見表3。

其中i和t表示長三角區域和年份，eregit為環境規制，μi表示不隨時間變化的個體效應，δt表示隨時間變化的時間效應，εit表示誤差項。

（二）面板數據分析

面板數據是近年來逐漸發展起來的統計研究方法，具有時間序列數據與截面數據兩種綜合特征。面板數據能通過統計方法解決時間序列分析多重共線性影響，且面板數據能提供更多信息、自由度和估計效率。由于面板數據的特性且能處理多期樣板數據，本文采用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回歸以考察樣本的異質性。

為避免數據序列非平穩導致計量“偽回歸”現象，先進行面板單位根檢驗驗證序列平穩性，若相關序列平穩，采用相應計量方法，否則采用差分后的相關序列進行平穩性檢驗，最后進行面板協整檢驗。在面板協整檢驗前，用LLC，Breitung，IPS，ADF-Fisher和PP-Fisher五種單位根檢驗綜合考察序列平穩性，檢驗發現相關序列平穩。

在序列平穩后，對計量模型進行協整檢驗，長三角數據時間跨度不長，因此選擇Engle-Granger中的Pedroni檢驗和Kao檢驗。檢驗發現滿足顯著性水平5%的協整關系檢驗，證明存在長期穩定協整關系。由于面板數據有時間與行業兩維性，對數據預處理后需對計量模型設定，若模型設定錯誤，將對結果造成較大偏差。因此，采用Hausman檢驗判別選擇計量模型，檢驗值顯著用固定效應模型，否則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分析工具為Eviews6.0。

環境規制下FDI引進質量與環境污染效應隨機效應模型估計結果

本文在環境規制下對模型進行Hausman檢驗分析得出P值較大，很好地接受隨機效應模型。根據隨機效應模型結果表示，環境規制指標調節下FDI引進質量與環境污染存在負相關關系，長三角區域環境政策對環境有明顯的改善作用。

四、相關建議

基于以上結論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調整外資引入門檻，調控市場需求。外資引入的制造業處于價值鏈低端制造環節，大量消耗資源污染環境。中國需通過制度體系釋放產業創新力，加大高端FDI引入，提高FDI引進質量，將環境規制成本充分體現于企業發展過程之內。例如，提高外資制造企業進入的門檻標準以及對外資高科技企業加大優惠力度；倡導外資與國有企業聯合以改善國企壟斷性地位；加大教育制度提高人力素質以吸引高科技外資企業入駐；大力補償企業生產創新成本以保證企業走創新生產之路。

第二，完善市場機制，注重環境政策優化。在中國現有產業發展趨勢下，政府大力支持的產業往往發展迅速，能在環境政策下突破創新，而其他產業負擔過重無法創新發展。這說明，各地政府對產業保護與扶持政策導致自由市場失去作用，使環境政策無法凸顯作用，LED節能環保產業與太陽能光伏即是如此。因此，各地區應針對地方經濟發展和社會實際情況，實施更具體的措施和政策。例如，長三角地區環境政策調節有重要作用，應注重環境政策的優化。

第三，保護知識產權，促進技術研發。據實證研究，技術創新對環境改善效應最高。而中國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不夠健全，導致產業集聚程度高、企業科研投資力弱，且企業對中國知識產權保護的執行有一定疑慮。我國現有企業高度依賴國外高科技技術，被國外企業牽著走，中興的罰款事件讓我們意識到這一問題的嚴重性，因此加大國內企業走創新之路勢在必行。例如，對企業創新成本予以補貼是非常有必要的。同時，由于知識產權保護執行不高，導致高質量的FDI對進入中國市場有所顧慮，因此知識產權制度的保護與嚴格執行才是基本，才能使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并駕齊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