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之年志更堅

聶兵

10幅十字繡，單幅繡線種類多達58種，總幅面達118平尺，共有151萬個十字格，每個十字格按刺法分兩針或四針，平均算要刺500余萬針，總耗時1560多天。其中，《清明上河圖》耗時320余天，每天刺繡10個小時，這是耄耋老人黃肇柏7年來的刺繡歷程。

因壽結雅好興起識繡緣

初見黃肇柏，老人家背著手從臥室走出來，看到記者，像見了熟識的老朋友，沒有寒暄，兀自又踱回臥室。

退休20年，經多方收集整理，他用規規矩矩的小楷寫了二三十本自己線裝的手抄本，有族譜，有家訓，也有“迎賓禮儀”，手抄本中莫辨真偽的手繪地圖和繡像以及書柜里幾十本整整齊齊的臺歷看得出黃肇柏的嚴謹及認真。

黃肇柏對刺繡的愛好，完全是無意中被點燃的。2011年，八十歲酷愛書法的黃肇柏想寫一個草書“壽”字。9月，他逛街買了一幅“富貴長壽”的十字繡，戴著老花鏡、拿著放大鏡、參照說明書，70多天下來，一副栩栩如生的繡品完成，“繡制十字繡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細心，對待事物嚴謹的態度讓我和十字繡結下了不解之緣。”黃肇柏說道。

飛針繡國畫走線名作成

2012年至2016年，黃肇柏先后繡制了《牡丹盛開》《春韻》《富春山居圖》《百駿圖》《沁園春·雪》等7幅繡品。“市文化館建議搞個展覽，但是《百駿圖》給了大兒子，《富春山居圖》給了二兒子，分散了，搞不成了。”

“越繡越有趣，越繡越想繡。”2017年2月18日，黃肇柏開始繡制九尺版《清明上河圖》，直到2018年1月20日繡制完畢。攤開作品，大小相宜的人物、遠近相間的橋梁樓閣、虛實相映的車馬舟船、若有似無的花草樹木栩栩如生。“我就喜歡這些名家作品，繡自己喜愛的作品是一種享受。”

十字繡不但是體力活，還是腦力活。“走線只能朝著一個方向，就像部隊排列，臉只能朝一個方向。在繡制中繡錯一針，整個作品就廢了，我決不允許有錯誤存在。”黃老告訴記者。

由于高齡繡制十字繡算是一個創舉，在與鄉鄰聊天中受到啟發，黃肇柏準備申請一項世界紀錄。在兒子的幫助下，2018年，世界紀錄協會頒發“世界上繡制3米《清明上河圖》十字繡的最年長男性——黃肇柏”。紀錄標準為“繡制的《清明上河圖》十字繡長度達到或超過3米，繡制該作品時年齡達到或超過80周歲”。“去香港領獎的時候既激動又意外”，黃肇柏坦言。

榮譽只是意外收獲，而對一件事的堅持和執著才是黃肇柏性格里最寶貴的財富。一天繡1000多個十字，光抽針就有2000多次，天天如此。“要堅持完成一幅畫，還是有點困難的。”說起已完成的10幅繡品，黃老自豪不已。

高壽不言老垂暮灑余暉

“刺繡對身體和眼睛要求很高，我們都擔心他的身體，讓他多休息，可他就是熱愛。”說起父親的堅持，黃南華感慨不已。對于刺繡，黃南華表示，“我們既支持又反對，支持的是老有所樂，反對的就是一坐十多個小時，喊吃飯了還不肯放下針，有時吃完晚飯還要繡。”

“繡十字繡沒什么技術含量，就是看你去不去做，能不能堅持。換句話說，就是看有沒有這份毅力和堅持，耐不耐得住這份寂寞。”幾天沒拿針線的他有點閑不住了。“沒人規定老年人的生活應該怎么樣，我覺得大家都該做點自己感興趣的事。”

每天必看新聞聯播的黃肇柏，在聽天氣預報時看到一個“壽”字，“這個‘壽字的寫法我喜歡，我在找有沒有十字繡。”黃肇柏找到了下一個目標。

記者離開時，黃老笑得舒暢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