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石是河的輪子

羅平文

黑夜能擋住什么

風從不迷路

雨水說來就來

聲音能夠穿透假設的屏障

星光和月色

總是刺破無邊的掩蓋

花香的氣味

沿著枝丫彌漫

悄悄地潛過黑暗的防御

夢中，很少出現黑夜的情境

大部分都是白天的情節

白天的體積是否大過黑夜

黑夜的意義不是能擋住什么

天上的動物

有時一匹駿馬飛奔

有時一群密集的羊

在啃無邊的藍

有時無數的魚鱗在閃閃發亮

人間流灑的血

是不是殷紅的霞

人的相貌，佛的笑容

龍飛，鳳舞

只要留意

包括已經滅絕的物種

都在天空發現

地球上消失的生命形態

在天堂都有備份

這點，我深信不疑

只是懷疑地球人的殺伐和戰爭

白 鷺

會飛的字

成行時

用古代的豎讀法

成排后

平平仄仄，韻味悠然

一橋到二橋黛藍色的河面

像小時候用藍墨水在墻上涂抹而成的黑板

啟蒙老師的字跡在腦海飛翔

它們偶爾也停在岸邊綠色的樹冠

像極中學時期的板報

當它們整齊地飛向蔚藍的天空

正像杜甫的絕句四首

誰能瀟灑地吟誦

在天空盤旋的名句

彩 虹

一片云和盛夏的時光邂逅

一陣雨和陽光偶遇

形成水火之戀

不管神化和傳說

瑰麗的拱橋上

必定有一段愛情經過

遠或者近

高或者低

那是情感的弧

另一半的團圓

在地球的內心深處

卵石是河的輪子

奔流不息的紅水河

不可能孤獨

兩岸山脈的氣勢

與河一起奔流

河面之上寬大的龍灘大峽谷

流過多少風雨霧靄

流過多少時光和蒼茫

山脈上高聳的山峰

對應切割的是天河

流走多少云霞

以及星光和月色

一個人，一個民族走過的歲月

有多少東西一起相隨

河底的卵石是河的輪子

人類的輪子是取舍還是什么呢

紅水河的卵石

紅水河的卵石

是紅水河生出的蛋

墨石、油卵石的表面光滑而锃亮

剛柔并濟的結局

玉化了的卵石

是什么樣的愛

把粗糙的內心浸透，溫潤

只有遠古的時光讓一條大河受孕

用心閱讀

這些蛋

能孵化出一片云的名字

一陣風的密碼或者一場雨的命運

見習山上的蛇

一條蛇

從石崖邊快速地穿梭而過

一座山的神密

丈量了我的驚悚

這是一條稱職的蛇

是我打擾了它的休閑和興趣

那些鳥和蟬

還有猴子和松鼠，正在演出

見習山

這片浮在城市上空的森林

盤踞的時光和一切

給人很多假想

每次走過

都會驚擾到它锃亮的靈魂

學 習

在海邊提取藍色的心情

在一滴水里游泳

在一場泛濫的雨中忽視潮濕

在一片云里領悟漂泊

在一座大山面前不談穩重

在一粒飯里看見饑荒

也可以學習螞蟻在一棵小草下乘涼

地球很大

宇宙大得無邊

人類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

只能濃縮提純自己的欲望

責任編輯 徐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