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種一片森林

文/郭孟媛

當黎明照亮印度布拉馬普特拉河中部馬久利島上郁郁蔥蔥的森林時，森林中的野生大象在周邊的村莊覓食，村民種植的黃麻被踩踏得體無完膚；老虎不客氣地獵食村民賴以為生的家禽與牲畜。周邊的村民被激怒了，拿上電鋸和砍刀，要去砍伐森林。

“砍掉這些樹對你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你們要想砍樹，就先砍倒我！”雅達夫·帕耶攔住了村民的去路。他守衛森林的架勢足以震懾所有破壞者。因為，這片森林的每一棵樹都是帕耶親手種下的。自1979年以來，帕耶從一顆種子開始，單槍匹馬地把一片貧瘠的土地變成了一片比紐約中央公園還要大的森林。

當年，年僅16歲的少年帕耶回到了他的出生地——婆羅門河上的一個河島。有一天，成千上萬條蛇被洪水沖上岸，死在沒有樹蔭遮蓋的暴曬中。年少的帕耶坐在岸邊撫摸著已干枯的蛇的尸體。“我坐下來，為它們死氣沉沉的尸體哭泣。那就像是一場大屠殺。”

馬久利島在每年季風時節都是受災最嚴重的地區之一。作為世界上最大的河流島嶼，河水上漲淹沒島上的一切，流水和沉積物正從島嶼兩岸慢慢“吞噬”著島嶼。人們擔心它將在未來20年內被淹沒。

政府沒有幫助村民解決洪水淹沒家園這個長期存在的問題。現在島上用沙袋和混凝土修建了一些堤壩，但除了晾曬衣物，似乎沒有其他用處。帕耶認為，自然的方法將比遵循政府的防洪計劃更為有效。當地森林管理部門告訴他沙洲上無法植樹，可他仍然決定試一下，在沙洲中開始了與世隔絕的植樹生活。他早晚給花草澆水、修剪。從“長得快”的竹子到價值高的柚木，沙洲上的“綠色”漸漸取代了“黃色”。

日復一日，本來干旱死寂的沙地，慢慢演變成一個可以自給自足的環境，生態的平衡造就了動物棲身的理想之地。很快，各種各樣的動物“聞風而來”。瀕臨滅絕的獨角犀牛、孟加拉虎，40年沒見的禿鷲回到了這里。阿薩姆邦的首席部長稱贊帕耶是“一個真正的環保主義者”，他展示了“一個普通人可以帶來的改變”。

“當樹木長高長大后，保護它們對我來說有些困難，最大的威脅來自于人類。他們會為了經濟利益毀掉這片森林。”雅達夫·帕耶說。“和其他人一樣，我為這個世界的命運感到擔憂。我目睹著島上發生的壞事，于是便盡我所能去修復。”直到現在，他仍在島上栽樹，“會一直種下去，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在兇猛的野生動物面前，村民們確是弱者；然而這群富有智慧的弱者卻要用毀滅森林的方式以示反抗，又是何等無知！

面對要去破壞森林的村民，帕耶鐵塔般擋住了去路，那樣堅毅，那樣神勇！是呀，那片森林涌動著他的心血，飄蕩著他的靈魂。

16歲的帕耶在島上種森林，并非心血來潮，而是愛的本能使然。

一個人與一個政府，這樣的力量對比，更令人對帕耶感到欽佩。

一個人也可以改變世界，帕耶做到了；一個真正的環保主義者，帕耶當之無愧。

“種森林容易，保護森林艱難，我為世界的命運而擔憂！”這不知是帕耶的噓嘆，還是對急功近利人類的諷刺。

司志政摘自《中國青年報》

總結

生長在釋迦牟尼國度的帕耶是善良的，他要用實際行動愛眾生。時下，僅僅為眼前蠅頭小利，涸澤而漁者有之，恣意砍伐森林者有之，大肆污染環境者有之……今讀《一個人種一片森林》，怎不讓人為帕耶熱血沸騰呢？（特約教師：山東省鄒城市郭里中學 仲維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