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古代的“摳門兒”皇帝

●趙天 編 ○秋陽 繪

勤儉節約是中華民族自古以來的傳統美德，其意思是勤勞而節儉。

中國歷史上許多人物都有關于勤儉節約的故事，故事的主人翁既有文人墨客，也有身居高位者，甚至連號稱真龍天子的帝王中，也不乏奉行這一美德的，其中有幾位可以說到了“摳門兒”的地步，一點也不夸張！

漢文帝穿“補丁龍袍”

漢文帝劉恒，可以說是首當其沖做了節儉皇帝的表率。

他穿著草鞋就上殿辦公，身披被稱為“綈衣”的粗糙絲質龍袍，一穿就是多年，穿舊了，讓皇后給他補一補再接著穿。

漢文帝不僅自己穿得樸素，還要求后宮也奉行節儉的原則。當時，貴夫人們流行長衣拖地，他為了節約布料，即使自己最寵幸的夫人，也不準她的衣服長得下擺拖到地上。

漢文帝在位二十三年，官里的帳幕、帷子全沒刺繡、不帶花邊。宮室苑囿，車騎服御之物也沒有增添過。他曾想建造一座露臺，但聽說要花費百金之后，便打消了這一想法。

漢文帝臨終時曾公布遺詔：“死者天地之理，不必過哀，不許厚葬”，不許動用車馬和陳列兵器，治喪期盡量縮短；治喪期間，不得禁止百姓結婚、祭祀、飲酒和吃肉。

作為天子的皇帝尚且如此，朝廷上下更不必多言，漢文帝這樣做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當時國家財政開支有所節制和縮減，貴族官僚也不敢濫事搜括、奢侈無度，從而減輕了人民的負擔。他的政績不但得到了地主階級和史學家的贊譽，也得到了“盜賊”的尊崇，西漢末年赤眉軍攻占長安，西漢皇陵均被破壞，唯有文帝的霸陵得到了保護。

隋文帝從小吃素 合葬內墓無寶貝

隋文帝楊堅，小時候在寺廟生活過，養成了素衣素食的節儉生活習慣，這就使得他雖貴為天子，卻依舊很少大魚大肉，也不用金玉飾品。他還提倡官員奉行節儉，要求宮中妃妾不得作美飾，教育太子要深知“沒有奢侈腐化的國家能長治久安”這一道理。

隋文帝的太陵始建于隋仁壽四年，雖為帝陵，實際上是他與獨孤皇后的合葬墓。這座開國君王的陵墓，規模遠遠無法和秦漢皇帝或其他開國帝王的相比。現代專家學者經過遍閱籍典以及遍訪太陵周圍民間鄉里，發現典籍沒有記載有關太陵隨葬的例證，而當地百姓皆傳說太陵無寶可盜，因為歷代軍閥、土匪，均至此徘徊，卻未有收獲。

可見楊堅真是一位以自我為標準，鼓勵皇親貴族要節儉的好模范。因為節儉，剝削較少，民眾能夠安居樂業，百業興旺，隋朝經濟繁榮的景象由此而生。

宋文帝辦“憶苦思甜”宴

宋文帝劉義隆勵精圖治、躬勤政事；他壓抑豪強、減免賦稅，緩和了階級矛盾；同時奉行節約，重視發展，使社會財富明顯增長。

據說劉義隆曾舉辦過一次“憶苦思甜”宴。元嘉二十二年，當時劉宋朝已經非常富足，雖然宋文帝下了無數次戒酒令，但奢華之風不減。于是他在那年九月九日宴請眾文武大臣和王子王孫，但到開宴時間，卻不開宴，任在座的諸位貴族餓得饑腸轆轆。過了兩個時辰，每人一盤的“國宴”才端上來，但眾人打開一看，卻發現盤中是宋文帝所寫的“饑餓”兩個字，于是，文帝開始解釋請大家吃“饑餓”兩個字的意義：中原連年遭災，雖然南方運去了很多糧油等食品，但北方仍受到強悍北魏的侵犯，民不聊生，南方生活雖已小康，錦衣豐食，富庶安定，但在安樂中不能忘記饑餓。

這頓“饑餓宴”被諸多史志載入史冊，為歷代君主所模仿。

道光朝的節儉鬧劇

在中國歷史上，真正奉行節儉長達一生的皇帝，只有清宣宗道光皇帝愛新覺羅·旻寧一人。然而道光皇帝雖勵精圖治，卻政績平平，這和其在位時的一場持續很久的節儉“鬧劇”脫離不了關系。

道光皇帝從上臺起，就要應對耗資巨大的平叛工作，財政上捉襟見肘。同時，由于官員貪腐成性，政府財政收入上不來，道光皇帝剛登基就面臨改革難題。為了改變現狀，他一上臺就啟動改革程序，希望革除朝廷弊政。

為將自己的節儉理念傳達給各級官吏，道光發布《御制聲色貨利諭》。這道諭令倡導“重義輕利，不蓄私財；停止各省進貢；不再增建宮殿樓閣”的節儉理念。

道光皇帝以身作則，他把每年四十萬兩銀子的宮廷開支降了一半。皇帝的日常用度一律從簡，筆墨紙硯全是普通品，而非特制。不僅如此，他還規定除了太后、皇帝、皇后外，妃嬪及宮廷工作人員，非節慶不得吃肉。妃嬪不得使用化妝品，不可穿光鮮的衣服。據喻大華《道光皇帝》記載，皇后過生日的招待會極為簡單，每人一碗打鹵面。

工作日里，皇帝每餐只點四個菜，朝廷官員的工作餐也不得多于四個菜。外地官員進京述職時，對勤勉能干的官員，皇帝會以賜宴表彰。但在道光朝，皇帝賜宴，僅是政治榮譽，被賜宴的官員領了榮譽后自己出去掏錢吃飯。

道光皇帝以身作則奉行節儉，據《滿清外史》記載，他的衣服每個月才換一次。除了龍袍，其他衣服破了，一定打了補丁繼續穿。各級官員則效仿皇帝，大興節儉之風。據《道咸以來朝野雜記》記載，看到皇帝的衣服舊了照樣穿，大臣們也都換上了舊衣服，并效仿皇帝為自己的破衣服打上補丁。這使得道光年間的朝會看上去像是丐幫大會，一眼望去，從龍椅上坐的到地磚上跪的，全是衣衫破舊的人。

在節儉之風的“沐浴”下，官員們使出渾身解數，力求與時俱進。

據《道咸以來朝野雜記》記載，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京城內的舊衣鋪子生意火得不得了，所有的存貨都賣得精光。隨著需求的旺盛，舊衣服的價格與新衣服持平。有的官員竟把新衣服拿到舊衣鋪子里換取舊衣服來穿。后來，舊衣服的價格飛速增長，一件舊衣服甚至高于兩件新衣服的價格。

最后就導致這樣的滑稽局面：有錢的官員才能穿得起舊衣服，官俸低的官員已經消費不起舊衣服了，只好在新衣服上打上補丁，在袖子上抹上油膩的物質，以顯示與朝廷保持一致的節儉立場。

看到滿朝文武如此“簡樸”，道光皇帝龍顏甚悅，得意于自己治國有方，卻不知這不過是大臣們默契配合他上演的一出鬧劇，在這個過程中，唯有他一人入了戲。在這樣虛假的“節儉”之風中，整個國家吏治依舊極為腐敗，官吏、軍人吸食鴉片，聚眾賭博，嫖娼等行為極為嚴重。皇帝與大臣的節儉游戲成了有組織有目的的乞丐服表演。

道光皇帝的初衷當然是好的，然而不知是他的庸碌，還是整個清朝政治環境的腐壞，導致了這一鬧劇的發生。

總之，歷朝歷代奉行節約的皇帝，帶來的大多都是“健康向上”的盛世。放到個人身上，也是同樣的道理，無論貧窮還是富裕，做人都不能驕奢淫逸，而應當牢記節儉這一傳統美德，時刻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積極進取，方能成就美好人生。

●梁衍軍 薦自《奇聞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