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李 為人類探索出了新的宇宙

楊閎

斯坦·李有一句漫威巔峰時期時流傳的名言：“統治宇宙的最佳方式，就是自己創造一個宇宙。”他好像真的做到了，在一個虛擬的時空之中，漫威的超級英雄們，無中生有般地形成了一個需要你參與的神奇宇宙。盡管漫威也常年被詬病，諸如善惡分明、立場清晰，喜歡開一些不咸不淡美式的成人玩笑，但這些瑕不掩瑜地都成為漫威電影流傳于世的一個個理由。

經過九、十月的告別季，人們似乎已經習慣在十一月與舊人告別。美人、匠人、大俠的離開，為我們帶來一個漫長的告別時節。盡管名氣一個大過一個，所意味著的逝去時代也一個比一個濃重宏大，但人的思維就是這樣，再凝重也經不起反復蹂躪建立起來的所謂習以為常。

美國時間11月12日，美國漫畫界元老級人物、有“漫威之父”之稱的斯坦·李，在好萊塢一家醫療中心去世，享年95歲。他以及他所創造的一系列影響了數代人的超級英雄人物，或許會消失和成為記憶，也許漫威神話還會繼續上演，但不可否認的是，那只能是沿襲和傳承之后的作品，所謂“原味”，已在斯坦·利這道菜從餐桌上退去時，消失殆盡。

也許對于斯坦·李這個名字來說，國內觀眾和讀者，包括漫威電影的愛好者也會感到些許陌生，只需知曉他是漫威宇宙的創始人好像也就夠了。但事實上，你只要關注過漫威電影，不可能對這個干練利索的老頭真正陌生。比如在《蜘蛛俠》里那個一語驚醒帕克的路人，還有《復仇者聯盟》中猛烈吐槽超級英雄的那個下棋小老頭，以及《美國隊長》里充滿了迂腐偏見的二戰軍官，還有《X戰警》中那個沙灘上賣熱狗的小販，甚至在最近的這部《毒液：致命守護者》里，斯坦·李也在片尾處登場，他一邊遛狗一邊告誡男主不要放棄，他還睿智地看穿一切。斯坦·李不僅僅是漫威電影中那個常年被期待、常年有驚喜的彩蛋，他也是這場超級大游戲的締造者，他的身影影響了美國乃至全世界幾代人的成長，他用基于生活本身的智慧和來自于人的日常語言習慣，幾乎改變了整個世界對于漫畫以及漫畫改編的超級英雄電影的堅硬偏見，他讓好萊塢的類型片多了更富饒的一個選擇，同時也令這個大銀幕世界多了一個神奇的宇宙……

斯坦·李有一句漫威巔峰時期時流傳的名言：“統治宇宙的最佳方式，就是自己創造一個宇宙。”他好像真的做到了，在一個虛擬的時空之中，漫威的超級英雄們，無中生有般地形成了一個需要你參與的神奇宇宙。盡管漫威也常年被詬病，諸如善惡分明、立場清晰，喜歡開一些不咸不淡美式的成人玩笑，但這些瑕不掩瑜地都成為漫威電影流傳于世的一個個理由。在蜘蛛俠、綠巨人、鋼鐵俠、美隊……這個8000個超級英雄創造的漫威宇宙中，超級英雄不再是凌空蹈虛的“神”，而是接地氣同時也會受到挫折的“人”，他們不但有著跟你一樣的日常身份，他們也會受到來自于外界的壓力，以及給自己造成身心上的不安。在漫威風靡之前，大銀幕里的英雄世界是被某種幻想蕩平過的神，換言之，英雄無所不能，同時也距離普通人非常遙遠。而漫威里的超級英雄重回地面，與每一個觀眾都形成了有效的互動和親密關系，他們可以沮喪，可以失戀，甚至還會因為交不上房租而感到懊惱。

“頭號玩家”斯坦·李一生過得并不順利，這與他作品中那些起承轉合顛沛輾轉的人物類似，好像不經歷點磨難就無法形成自身神力一樣。有人說這些巨大的榮譽和漫無邊際的欲望，正是一代美國人身上的頑癥，也有人說，類似斯坦·李這樣的成功，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人性的考驗。晚年的斯坦·李與自己創立的公司打過官司，也被牽扯進一場虐待老人的案件中，在新聞報道中，斯坦·李驕傲、孑然一身、孤獨、頑強，同時也被冷落和經歷人生的一個個低谷。從一個羅馬尼亞后裔，從一個驚險小說的愛好者，從一個身無一物的小伙子，逐漸在美國主流世界站穩腳跟，到一個個重要作品為之帶來名利，再到商業上的大膽突進使之成為了改變一個世紀的人類虛構宇宙的主宰者，斯坦·李這樣巨大震動的人生，確實成了美國夢的踐行者。成功，然后擁有，再然后擁有更多，那么，在此之后呢？人的欲望會膨脹，在奢華和富饒上你的邊界是什么，你的成功又怎么為身邊人帶來福祉的同時又不會傷害你們之間的樸實情分？這些華麗麗的問題，不僅僅是斯坦·李一人獨享的，對于很多從無到有的超級成功人士來說，很多時候都要面對這種自己并無能力解決的問題，即人性上的考驗。

對于觀眾和讀者來說，斯坦·李有能力創造一個新的宇宙，讓人類的視覺至少可以短暫地忘記不安、傷痛、局限和沮喪，但對于丈夫、父親、爺爺的斯坦·李來說，他要面對的除了成功的歡呼聲，還有自己身邊的跟感情有關的一切。

那個曾經輝煌的宇宙可能會變味，而斯坦·李創造的奇跡更大可能會被延續，這既不影響我們去緬懷過去的那個時代，也不會對一個時代的逝去產生疑慮。沒有什么是永不消逝的，與斯坦·李的神奇宇宙相比，更為可貴的是他開創性地將人類的想象力延展出了一個“漫威宇宙”。

斯坦·李在漫威經典電影中的客串。

《美國隊長》的第二、第三部導演喬·羅素，此前稍早一點在接受BBC采訪時曾說：“因為斯坦·李不喜歡飛來飛去，所以如果有幾個影片是在同一個片場拍攝的，比如《蟻人2：黃蜂女現身》或《復仇者聯盟4》，那我們就把他客串的鏡頭一起拍攝了，讓他一天就全搞定了。他在片場特別棒，人人都愛他，當他在大銀幕上客串出現時總會引發觀眾的熱烈回應。”

恩，斯坦·李老爺子不會就此消失，至少他在今年即將上映的《無敵破壞王2：大鬧互聯網》、《蜘蛛俠：平行宇宙》中，還是會再次如約而至。另外明年上映的漫威電影《驚奇隊長》、《復仇者聯盟4》中，也會有斯坦·李身影的出現，這兩部漫威影片目前都已完成拍攝。斯坦·李已經成為一個大眾文化的時代符號，他創造出來的人物和這個人類新的宇宙，會通過不斷涌現出來的作品，成為人類世界的驕傲和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