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 包蓉
摘 要:云南少數民族傳統民居建筑從最初的圈地蓋房到建筑落成處處體現著其獨特的自然生態觀。這一生態觀反映了云南少數民族順應自然,追求建筑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傳統民居建造觀念。在這一觀念的指導下,分別從規劃選址、空間布局、構造方式和就地取材四個方面探索云南少數民族傳統民居建筑中自然生態觀的表現方式,并以云南哈尼族、彝族、藏族等11個少數民族為例,詳細闡述云南少數民族傳統民居建筑的生態特征,為當代建筑的可持續發展提供借鑒。
關鍵詞:自然生態;少數民族;傳統民居;建筑
強調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自然生態觀要求我們在尊重自然科學規律的基礎上,遵照生態科學,保持自然生態系統的持久健康。縱觀生態思想的發展歷程,我們發現其歷經時間的沉淀,已經深深嵌入到中國傳統建筑的發展過程中,并對現代建筑造成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在云南復雜的自然環境中,盡管少數民族民居建筑風貌各異,但他們敬畏自然、尊重自然、利用自然的建造生態觀不謀而合。這些傳統民居建筑中蘊含的生態智慧為今天的建筑可持續發展提供了借鑒。
一、與自然高度融合的規劃選址思想
在選擇良好棲居環境時,云南少數民族追求人與環境高度和諧的自然生態觀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少數民族同胞們在規劃選址時大多要考慮該地是否有山林、水流和可供開墾的平壩,而且非常重視對山、水、林的保護和利用。這樣一種追求理想生存與環境發展相融合的自然生態觀念始終養護著他們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
云南哈尼族的傳統村寨和民居建筑就是一個規劃選址很成功的例子。哈尼族人根據當地氣候和植被的垂直分布特點,將村寨建于海拔800-1500的向陽山腰坡地,且村寨一般坐南朝北或力求坐西朝東。村寨周圍水源豐富、森林茂密、土地肥沃。族人在村寨劃定范圍內設立寨門,確定寨心、寨神林,沿村寨邊緣挖井引水入寨。且各家民居建筑圍繞寨心往高處蔓延,但忌與寨神林平行或超越神祇址,否則被視為欺騙寨神、對人不利。哈尼族對自然的崇拜體現在居住地規劃選址的方方面面,并且以宗教、民俗、生活規范等方式傳播和應用。
二、自組織形成的空間布局
云南許多少數民族民居建筑的空間布局在滿足生產、生活、生態功能的前提下,自發形成了具有獨特藝術形式和功能特征的創造性空間語言。
以云南花腰彝族的土掌房為例,從平面布局來看,整個建筑空間趨于方整,每塊空間各有各的用途。為了適應生產生活的需要,民居建筑“大門”分三間,左間為廚房、柴火間或關牲畜用,右間堆放雜物,中間為過渡空間。[1]中間上方設有接待親朋的客房,也稱“八尺房”。建筑中間有天井,天井兩端有樓梯。后半部建筑空間又被規整為上層的堂屋和婚房,以及下層的子女住房和主人住房。由于云南花腰彝族聚居地多為山地,少見平坦地塊,因此居民將屋頂處理成平臺的空間形式,且戶戶相通、層層疊疊連成一片,增大戶外活動空間。該平臺平日用來晾曬衣物和農作物,每逢農閑或佳節便成為了族人歡聚的大舞臺。
三、適應當地自然環境的構造方式
云南各地自然環境差異較大,居住在這里的少數民族根據聚居地的自然環境條件進行民居建筑的構造。其構造方式主要體現在民居建筑構架、屋頂和墻體三個方面。
第一,各少數民族汲取漢族木結構建筑經驗,探索構建出符合周邊自然環境的建筑構造形式。例如大理白族處于地震頻發區域,為提高民居建筑抗震性能,匠師利用天然彎曲的木材做成無中柱舉架大梁和多柱短梁的五柱落地式舉架,并在接點的卯榫結合方式上創造了“木鎖”工藝。[2]
第二,各少數民族民居建筑的屋頂順應當地季節氣候特征而設計。例如,景頗、德昂、佤族生活在常年多雨、光照強烈的地區,當地居民便將屋頂建造成利于排水、遮陽,并能增加散熱的大屋檐、歇山頂形式。
第三,各少數民族民居建筑的墻體構造與當地的氣候條件密切相關。例如,香格里拉藏族為保溫抗寒建造了開窗小、進深大的厚重夯土墻。西雙版納傣族民居將建筑外墻做成能通風透氣、減弱濕氣的竹編墻以應對濕熱多雨的氣候。
四、就地取材中的
建筑材料
建筑與環境之間良好關系的建立,很大程度上可以通過材料來實現。借材質及建造技術來適應氣候,表達情感,承載文化,是建筑與地域環境相諧調的基本手段。材料的“地域性表現”強調的是材料與“地域環境”之間的關聯性。[3]云南少數民族民居建筑在材料的選取和應用上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生活在滇西北地區的少數民族善于利用地方性材料建造住屋,其做法是非常生態的,值得我們學習。香格里拉藏族獨特的“閃片”屋面在材料選擇上可謂是別具一格。“閃片”即用楔劈手法將當地組織松散、木紋平順的冷杉剖切而成木片,也稱“劈杉為瓦”。該材料具有輕便耐凍、易翻修、可再生等特點。將其交錯覆蓋于木檀之上,再壓上瓦石,便可利用自然留有的搭接空隙來通風透氣,且避免漏雨。滇西地區森林茂密,木材資源豐富,居住在這里的傈僳族、普米族、怒族和納西族利用優越的自然條件,選取木材作為建筑材料,最大限度地發揮其物質特性,創造出適合居住生活的民居樣式,這種民居樣式隨即被稱作木楞房。傈僳族木楞房將木楞橫架于住屋四周結合處,木楞兩端做凹槽以便咬合;底梁上鋪木板,中留土穴作火塘;木板或茅草覆蓋屋頂,石頭加以固定。普米族木楞房在正房四角立大柱,中央立一方柱;圓木壘砌成四周墻壁,屋脊架“人”字形橫梁,木板或瓦蓋頂。怒族木楞房用圓木疊墻,其4角交叉處用鑿子鑿榫,加固造屋架;屋頂用茅草、木板或特有的薄石板蓋頂。納西族木楞房以圓木作料,尺度等長,兩端砍口,首尾相連,圍成墻體;后架檁條,鋪木片瓦,壓上石塊,縫隙抹牛糞或泥,以避風寒。
五、結語
云南少數民族民居建筑歷經歲月的考驗,始終秉承著民居建筑與生態環境和諧發展的自然生態觀,遵循自然規律、適度開發自然資源,其空間布局巧妙,構造方式精湛,用材因地制宜,是極具生態智慧的建筑形式。而在生態環境日益惡化的今天,云南少數民族民居建筑所體現出的可持續發展的傳統觀念,以及自然生態的經營和建造方式,無疑幫助我們重新建立了正確的建造生態意識。
參考文獻:
[1]盧平安.云南彝族民居建筑再利用的思考——以云南石屏縣慕善村花腰彝族土掌房為例[J].藝術·生活,2011,(04):54-56.
[2]楊慶.云南民族民居建筑:人與自然和諧的象征[J].昆明理工大學學報,2007,(06):38-42.
[3]產斯友.建筑表皮材料的地域性表現研究[D].華南理工大學,2014.
[4]鄭云瀚.云南民居的生態適應性[J].華中建筑,2006,(11):109-111.
[5]趙龍.滇西北納西族聚居區域傳統建筑形式和材料研究[J].武夷學院學報,2015,(02):74-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