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菊花
持續幾天的暴雨,朋友老家遭了災,發過來的圖片上,是被洪水淹沒的村莊,看得人心痛。
市里號召各單位組織捐款,局里積極響應,舉行大型捐款儀式,領導帶頭,職員們依次上前,財務室的人員負責統計,錢都投進一個紅紙箱里,捐款的場面看著就溫馨感人。
我也排著隊走上去,想著朋友家鄉遭災的畫面,狠狠心,把準備買新手機的兩千塊錢都捐了。統計員小金聽我說的兩千,手上的筆停頓了會,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我。我聽到身后有人咳嗽,會議室里一片沉寂。
第二天,我給局長送起草的文件審閱。局長冷冷地接過去掃了幾眼,讓我去重改。
重寫,遞上去,還是打回來。三番五次,領導火了,說我工作態度有問題,把我調到了資料室。
那天早上去上班,電瓶車半路壞了,趕到單位已經遲到了半小時。剛進辦公室門,副局長正好在,看我遲到,立刻發了火,不但在職工例會上進行了批評,還把我調到了收發室,說讓我好好反省。
有天去給局長送報紙,正好科室主任在跟局長匯報工作,看到我,像發現了新大陸。
“局長,那個下鄉扶貧干部的名額就給小劉吧,年輕人嘛,更需要去基層鍛煉。”
于是,我被領導委以重任,去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駐村一年。
臨走時,只有會計小金來送我。她用幽怨的大眼睛瞪著我,說都怪你太逞強。
我一臉不解。她說,還不明白自己為啥被一貶再貶啊,都是因為那次捐款。局長捐一千,副局長八百,科室領導六百,普通職員都捐二百,你倒好,捐兩千,直接打了全體領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