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曠古

白瀚水

1

萬物滄桑。我從未遮掩內心的事物

一座山呈現的鎮定

是它歸屬的國度和方言

春雨滋潤我描寫的郫都

一只羊在戰旗的路上與我相遇

時間沉陷漩渦

內在的顏色：樹葉，波紋，或是月亮

都記載著故事中少年的容貌

輕盈的發絲纏繞漢語

蜂蜜與水纏繞夢境開始的地方

女兒說起她喜歡的花枝。在天上，也在人間

煙火安然如鏡

2

面對現實的追問

我回應以虔誠。每一縷經過妻子的光明

都停在我將要寫下的詩句里

它們是純粹的太陽

是盤龍，花世界在水里映出細致的星辰

庇護戰旗的英靈

追問一：看上去圓潤，和諧。命運有些坑洼

追問二：容納固體的光輝在午夜

我不能完全理解的時間

從有形到無形，字符中稀釋出草木芳華

3

因德致遠。碑文上寫下熱烈的自由

我像鐘擺一樣普通

杦樹在虛構的細節中搖擺

不知是否有重生

也不知是否因內心的篤定

而強大。榮辱不驚的前半生

豎立的云中有河流

河岸上是愛我的蓮花。河岸上是古老的國

蜀文化中不可或缺的環節緊扣著戰旗

妻子寄來書信，說時間整齊的刻度，不可逆

4

傳承自上古，有龍庇護的土地

原來很模糊

現在它充滿力量

逝去的碑文越來越靠近

庇護著命中的子民。身體里的海洗凈塵世

5

草木追隨春風。我獨愛戰旗的石頭

我不愛亂世

我愛大地柔美的身姿

杜鵑鳥在峽谷里

寫下的高闊的字句。一聲聲龍吟和瀑布在手指間

6

如銀的萬里白，探索我的內心

知更鳥歡快地離開

歷史與漢字交替

我想起母親說：七色光照見山里的鬼

杜鵑與杜鵑繼續婉約

我捧起清水象征的命運

我也捧起天空

催發無垠藍，像野馬馳騁在崢嶸的光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