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涂 惠
很多人在追尋遙遠,構思未來。而我,甘愿沉醉于月光中,將夢在每個黎明,鋪展,與第一片白云,打破沉寂的世界。
每個生命,都有話說。薄情或者深情,只是某種亂象,也在亂象中叢生。也許,我們可以選擇逃避,但還沒有到勞燕分飛的日子,誰又愿意這樣快就離去。誰知道,那遙遠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一片落葉,渲染了秋色,遺落的影蹤,成為時光之痕。悲歡與癡纏,一把清歡在凝望,故事,相思未盡。星空與大地,交換著時光和距離。劃過夜空的痕,與一片樹葉的閃爍,向大地吐露坦誠。
我們的痛楚來自何處?草木隨季節的變色,并非是對時間的恐懼,而每一次星空變換的瞬間,都是生命與時空的鏈接。我們無法透澈地理解一個事物,就如無法聽懂多變的風的語言、水的心聲。
而對于一種自由來說,就如一個黑洞的吞噬,讓一些絕望隱匿于核內,徘徊,尋覓,曖昧,雖然比羽翼還輕,卻依然讓生命感到一種新生。若不能接受這個世界的黑與白,便只能獨自消瘦,讓虛無的悵然,更加虛無。
人們一次又一次尋找著永恒,而一片片落葉,卻在星空下,用離去成就自己完整的一生。看看那滿地卓然的飄零,與枯萎的草,寂靜的花,怡然呈現出另一種新生。
時光這壺老酒,總是丈量著愛和傷痛的深度與高度,即使是暮鼓晨鐘,也有響徹云霄的時候,玉蘭花盛開在雨后, 塵世在祭奠著逝去的生命,而我,一次次仰望著生的彼岸。
命運的確需要思索。我相信,靈魂是落在影子后的眼睛,只希望一切慢下來,再慢下來,這樣,就不會走失自己。
湖水高過雁群。魚眼中映出了天之蔚藍。
越來越遠的岸,戰栗不已。
誰的手在撫平背后掀起的風?
一棵蘆葦花心,被風撕扯了一個下午,細節,被我看到,心中響起廝殺的交響 。
蘆葦笑容虛假,聲光色影,魅惑著即將老去的青春。而體內,正在開花。
就在紅塵的出口,一朵蘆葦花,將自己夾進一部幽藍的詩集,在陽光滴水成行的清晨,永恒一個輕飄飄的詞語。
一個回歸的季節,風已過,月已明 ,草已衰。
太陽已靠近窗臺,月光已開滿了床,滿山的火紅再次飄動。
給我一種沉默的理由吧。讓我陷在一棵蘆葦花中,我已經無力說愛你了。讓虛妄瞬間濯清吧,讓一切滯郁的光芒,劈開石頭,讓秘密就此深埋于根下,等待春生。
時間,在這里肅穆。
鳥巢里空空蕩蕩,一棵樹,光禿禿的骨架,似乎習慣了劇痛的感覺。
遠處,一只山雀,孤零零地蹲著。表情,寫滿那些枯黃走向新綠的心事。
陽光無力顧及這一切。而我,只能無言地站著,與春天保持著合理的距離。
菊花自由地在山嶺駐足眺望,漫天的陰霾,讓虔誠的守望,成為無聲的沉默。
門前的小橋被霧淹沒。一滴水,剛進入泥土,便驚醒了花的夢。
風,不停地追趕著自己,將許多不經意的過去,翻拍成一段風情。也讓腐朽的氣息,不停地竄動。
我聽見一棵樹,疼痛的哭聲。我知道,一次傷心的告別正在進行。此時此刻,無能為力的我,自然地想起,離我而去的親人……
溫柔,穿過掌心。一脈清寒,讓唐詩的愁、宋詞的怨、我的筆,一起銷魂。
一個與世無爭的謊言,堵住了天堂的路口。沒有掙脫的力氣,就深深被埋葬好了。
無論靈魂走出多遠,那朵迎春花,總與詩歌比鄰而居。
就想,讓詩意的明天,暗香浮動。我的眼淚,已積攢成最豐滿的海,在每年每月,每時每分,在每個敞開的路口,等那道道蹄痕,踏碎我臨窗的海,把信仰的頭顱,埋進文字的谷底。
我不知道,除了筆,還有誰能拯救一顆溺水的靈魂,一個詩人的靈魂!
在月光下,我與詩歌,定有一場華麗的葬禮。
一切,已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