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的盲人

木頭

夕陽的余暉，將整間屋子染成橙色。

“咣當！”老羅貝托將沾滿血跡的玻璃煙灰缸丟在地板上，顫巍巍走到洗手池前，將手上的血跡沖洗干凈。接著，他從褲子口袋中摸出手機，撥出電話，說道：“喂，警察嗎？我……我殺人了！”

艾斯與同事們趕到案發現場后，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客廳的地板上，一名中年男子頭部受傷，倒在血泊中，已經沒有生命體征。尸體旁，一個玻璃煙灰缸倒扣在地板上，被血染紅，附近散落著幾個吸剩下的煙蒂與一些煙灰。

尸體旁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名60歲左右的老人，頭發花白，額頭有一處新的擦傷，身體瘦弱。他戴著墨鏡，身穿家居服，雙手緊握拐杖。當艾斯伸出右手，想要與老人握手時，才發現他竟然是盲人！

“你們可以叫我老羅貝托。”聽到警長的自我介紹后，老人說道。他用拐杖指了指尸體的方向：“這個人，是來找我的獨生子小羅貝托要錢的。前幾天小羅貝托騎車上班時，不小心把這個人的跑車劃了一道。他張口就要幾萬美元的賠償金！小羅貝托與我相依為命，剛從學校畢業找到一份工作，哪里有那么多錢……就請求他給我們幾天借錢的時間。

“哪知這個人今天竟然跑到家里要錢，還對我推推搡搡。沒辦法，我只好騙他客廳的電視機后面藏有錢，讓他自己去拿。趁他轉身，我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從后面對他連砸幾下。本來我也只是想把他嚇走，沒想到竟然失手將他打死……”

艾斯聽老羅貝托講述的同時，法醫也對尸體進行了初步檢驗。結果證明，尸體的情況與他的講述基本吻合。死因確實是腦后受到重擊，顱骨嚴重受損。除此之外，尸體上沒有發現其他傷痕。煙灰缸上的血跡屬于死者，并且只有一個人的指紋，屬于老羅貝托。可以斷定，煙灰缸就是兇器。

看著法醫的報告，警長陷入思索。這時，一名年輕男子跑了進來：“爸！出什么事了？”

看來，他就是小羅貝托了。聽到兒子回來，老羅貝托連忙起身：“孩子，我沒事……”接著，他向兒子復述了事情的經過。

“這個人是你父親說的那個跑車的車主嗎？”艾斯問道。

小羅貝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看了看尸體：“是的，警官，就是他。這幾天我一直在四處借錢，沒想到他竟然找上門來。警官，我父親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一定會從輕處罰的，對嗎？”

說到最后，小羅貝托的聲音已經近乎哀求。他一邊安慰父親，一邊塞進嘴里一支煙，掏出打火機點煙。火機“嚓嚓”作響，卻只見火花不見火苗。他試了十幾下，最終也沒能把煙點著。

艾斯看在眼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機遞給他：“火機沒燃料了，你也不看看？”小羅貝托略顯尷尬，接過打火機，點著煙，還給了警長。

艾斯看了看手中的火機，笑道：“你們差一點就騙過我了！事實是，老羅貝托在兒子作案后將指紋擦去，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紋，替他頂罪。真正的兇手，是小羅貝托你吧！”

聽完警長的話，父子二人癱坐在沙發上……

問：警長這么說的依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