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大善人”將手伸向13歲女孩

膠檢君

“媽媽，穆伯伯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我是不是變得不好了？”走出檢察院的大門，13歲的女孩小萍仰著臉，懵懂地看向自己的繼母。

雖然不是親生，小萍的繼母對她視如己出。她忍不住安慰小萍：“孩子，沒事，都過去了。檢察院里的好心阿姨說了，等咱有空了，她會和你好好說說……叫什么……心理輔導，一說就好了。”

小萍口中的“穆伯伯”，是她家原來的鄰居穆平，一個曾一度被全家當作“大善人”的人，卻給小萍的身心帶來了永久性的傷害。

事情要從2014年說起。那一年，在鐵路部門工作的小萍父親再婚，繼母帶著一個比小萍年長幾歲的腦癱男孩嫁了過來。也是在同年，從某大型企業辭去高管職位的穆平租下了小萍家隔壁的平房，辦起了一家小型耐火材料廠。

門挨門的鄰居，境況卻大不一樣。穆平的小廠子越辦越紅火，隔壁的小萍家卻日漸拮據：腦癱的兒子，年幼的女兒，沒有生活來源的續弦，全家的生活重擔都落在了小萍父親——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身上。

這一切，穆平全看在了眼里。

“剛開始那會兒，我是真想幫幫這家人。”穆平說，因為妻兒都不在身邊，無聊的時候，他就去隔壁串串門，聊聊天，買點兒糧食，變相幫襯一下。久而久之，兩家就熟絡了起來。一次閑聊時，小萍媽對穆平說：“穆老板，我看咱村不少人都到你廠子里干活……你看我家這個樣子，能不能幫幫嫂子，也給俺點兒活。”

穆平當即拍了胸脯：“沒問題，嫂子！你啥時候方便，就來找我吧。”

小萍媽一聽，大喜過望，千恩萬謝后，又吞吞吐吐地對穆平說：“穆老板，你那里有沒有合適的活兒，也讓嫚兒干干？”

穆平一聽，忙說：“那哪成，小萍今年才多大呀，還在上小學吧？我那活兒，她干不了……”

“不小了，這嫚兒虛歲就十五啦。農村嫚兒不嬌氣，啥都能干。你就幫幫忙吧……”小萍媽拼命哀求，穆平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想了想，就掏出了一把鑰匙，讓小萍周末得空的時候去他家幫忙打掃衛生。

從那以后，小萍每個周末都去穆平家里干活。穆平說，小萍剛來他家的時候，畏畏縮縮，也不言語，干完活就走。后來日子久了，兩人才慢慢熟了。閑來無事，穆平也時常輔導小萍的功課，小萍則對穆平多了幾分信任與依賴。

2017年6月的一個周五，小萍放學后，像往常一樣，放下書包就去了穆平家。小萍事后回憶說，當時穆平正坐在沙發上翻看手機。小萍覺得穆伯伯肯定在“研究”什么高端的科技，就沒敢打攪他，默默地站在一旁。倒是穆平一看小萍來了，就熱情地招呼她坐到自己旁邊來。

小萍感到一陣溫暖，覺得穆伯伯這個人真好。那么有錢，又有文化，卻不嫌棄他們一家，不像村里有些人，覺得她家窮，還有個腦癱的哥哥，就看不起她……

可是手機里播的東西讓小萍不自覺地臉紅了，一個衣著暴露的成年女子躺在床上，一名同樣衣著暴露的男子正在給她按摩，看上去那個女的很舒服。小萍正在胡思亂想，猛的聽穆平問她最近有沒有考試，考了多少分……看著穆伯伯親切的笑臉，小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小聲說：“穆伯伯，你別問了，我這次考得不好……不過，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好好學習，爭取把成績趕上來。”

穆平盯著小萍看了半天，冷不丁地來了句：“你知道你為什么學習不好嗎？”

“為什么？”小萍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穆平。

“那是因為……你的‘腦洞沒有開！”穆平莫名地笑了一下，對小萍說，“開了‘腦洞，學習就好了。”

“腦洞”？小萍從來沒聽過這個詞兒，但她相信穆伯伯說的話肯定是對的。

“對。你剛剛看的視頻里的人就是在開‘腦洞，開了‘腦洞智力會突飛猛進。來，我來幫你開‘腦洞。”望著小萍懵懂、瘦小的臉龐，穆平的腦海里浮現出了剛才從手機視頻上看到的，然后他讓小萍脫下了內衣，撫摸了她的隱私部位……

此后接連兩日，穆平均以開“腦洞”為由，誘騙小萍，實施了猥褻、強奸行為。小萍雖然也覺得這樣做這樣不好，但總覺得穆伯伯不會騙自己，因而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直到小萍媽發現異樣，幾番追問下，無知的小萍才道出了實情，她的父母趕緊報了警。

經審訊，穆平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最終因犯強制猥褻罪、強奸罪，被法院依法判處有期徒刑四年。

據穆平供述，他曾利用獨處的機會，有意試探了小萍，“淺嘗輒止”是為了看看小萍回家后會不會告訴她父母，而小萍的沉默促使他后來越來越大膽……

其實，危險就是這般有預謀試探著，一步一步地向一個無辜的女孩靠近！小萍不僅絲毫沒有察覺，連最起碼的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甚至感到困惑的時候，也沒及時跟父母說，失去了最后一道保護屏障。

小萍媽說，自己因為整天操持家務，只知道孩子別餓著凍著就行了，與小萍沒有太多的這方面的交流，這才讓道貌岸然的穆伯伯有了可乘之機，給孩子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事已至此，追悔莫及。

作為檢察院未檢科的一名檢察官，每當看到被性侵的孩子，總是感到很心痛。辦案中，我們發現很多未成年人性侵案件發生在熟人之間，要么是生活中的熟人，要么是網絡上的網友，被侵害者對這些人的防范心理要比陌生人低，容易放松警惕。

預防性侵害，需要對孩子全方位加強性教育。學校要定期開設性教育課程，根據不同年級、不同年齡階段、不同性別的孩子開設有針對性的教育；父母要加強性引導，教育孩子正面學習性知識，學會控制性沖動，強化自我保護意識；孩子自身要提高警惕，不要輕易和網友見面，提防熟人侵害，愛惜自己的身體，學會清晰而堅定地拒絕。

雖然我們檢察機關一直在努力宣講預防性侵害的法律知識，但是如果存在家庭離異、過早輟學、父母不能有效引導等因素，學習的效果會大打折扣。一個不懂自我保護的女孩兒，在面臨誘惑或者欺騙時，很容易給犯罪分子可乘之機。（文中人物皆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