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瀟濱
(作者單位:山西傳媒學院思政部)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從嚴治黨,最根本的就是要使各級組織和全體黨員、干部都按照黨內政治生活準則和黨的各項規定辦事”、“堅持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緊密結合”。這實際上為我們指明了全面從嚴治黨理論向基層實踐延伸的運行維度,解答了“怎么做”的問題。
全面從嚴治黨理論向基層實踐延伸,方式大致可以分為自發和自覺兩類。自發方式是以被動的方式實現大眾的認可,具體為通過指令、強制實現理論和大眾的統一;自覺方式是通過科學的基層組織和制度保證,使理論和大眾建立互動關系,在實踐互動中理論自覺地被大眾所掌握,轉變為一種自覺力量;又在實踐互動中凝聚大眾的智慧發展理論,如此循環往復,以至無窮。
基層黨組織是理論和大眾交互的主要界面,其真正的存在方式是運行,它不僅是理論大眾化的重要途徑,同時還需要擔當實現全面從嚴治黨理論大眾化的任務,打造自身的存在價值。
當代社會處在信息時代,人們似乎只有物質層面的滿足更能獲得他們受尊重和被承認的需要,在日常生活中把更多的精力和注意力轉移到經濟效益層面。要強化黨的建設,必須把黨組織與黨員“互動”、黨組織與非黨群眾“互動”、黨員與非黨群眾“互動”作為主體,讓“互動”成為常態,具體為:
第一,通過互動型基層黨組織,實現社會調查,集中民意。把黨的基層組織變成黨的民主實踐機構,把組織生活變成民意調查活動,走群眾路線。
調查是我黨的基本功,調查有兩類,一類是自上而下,它的優點是與中心工作結合緊密,缺點是縱深度難以保證,往往走向“被調查”。另一類是自下而上,并且可以常態化為日常工作。具體含義是,調查作為組織生活的功課,向大眾,包括普通黨員、全體干部、非黨群眾,調查本部門、本單位和全社會民眾的訴求,普遍關心的問題和取得的經驗,本著一切為了群眾的意愿,完成從群眾中來。信息是現代社會和國家治理的生命線,如果黨的基層組織生活把調查作為基本內容,就可以及時發現社會問題、極端社會思潮、法律和制度漏洞,不忘一切依靠群眾的初衷,使其沒有蔓延的機會,完成到群眾中去。特別是制度漏洞,如果我們把報告制度漏洞作為廣大群眾、黨員、干部的主要職責之一,腐敗在一段時間就不會愈演愈烈。調查不是閑聊天,調查結果必須形成研究報告,研究報告由組織成員審核確認其真實性。由此,將黨規黨紀的約束和監督固守在基層黨組織,并且通過基層黨組織與大眾互動,接地氣、知民意。
第二,通過互動型基層黨組織,群策群力,開發民智。把黨的基層組織生活變成群策群力平臺,作為貫徹各級黨組織要求和單位決策的引擎,作為廣大黨員、人民大眾政治權益的維護者。
我們黨歷來講群眾路線,講群策群力,但是群眾路線、群策群力需要組織和制度保障,最好保障就是互動型基層黨組織的組織生活。各級黨組織和各單位決策機構提出的發展目標和規劃需要充分的動力,少數領導可能出現惰性,需要大眾和廣大黨員作為推動力量,讓目標和規劃得到不折不扣的執行,黨的基層組織生活把發展問題作為基本的研究討論內容,從而為大眾和廣大黨員發揮引擎作用提供制度保障。現實中,不僅群眾的權益可能受侵犯,黨員的權利也經常受侵害,但是作為個人,他們很難維護自我,因而需要黨的基層組織通過組織生活,以集體的形式、集體的智慧、集體的力量,維護大眾的政治權益,包括公平公正,等等。列寧說過,“只有在改善勞動者的經濟狀況的條件下,群眾才會投入運動,積極參加運動,高度重視運動”。今天我們要重建基層黨組織的吸引力,無疑也要把群眾利益作為抓手。
第三,通過互動型基層黨組織,進行問題研究,凝聚民力。基層黨組織的組織生活應當把理論學習和理論探究結合起來,成為全面從嚴治黨理論向基層實踐延伸的實現形式,為黨的理論發展和各級黨組織的思想發展貢獻力量。
中國共產黨的理論進展從根本上說都是順應了人民的要求,例如新民主主義革命理論順應了人民反對帝國主義侵略和封建軍閥割據的迫切要求,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理論順應了人民對自主權和發展經濟的迫切要求。當然理論進展在反思中同時符合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從而體現出歷史(大眾化)與邏輯的統一。但是教訓又是那么地深刻,歷史表明,大眾化是有時不自覺。這種不自覺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把大眾化局限在理論對群眾的掌握,而這只是大眾化的基礎,甚至是假大眾化;二是片面理解“灌輸”論,在理論上沒有真正解決馬克思主義和大眾的關系,靈魂深處存在著對大眾的鄙夷。然而歷史表明共產黨人和馬克思主義要真正代表人民的利益,必須尊重人民的意志和思想,把黨的領導和人民當家作主巧妙結合起來,承認人民可以被代表,又不可以被“代替”,完全不可以用自己的思想代替大眾思想。人民需要權利,更需要權力,也就是思想的權力和實踐的權力,前者說到底只是一種請求權,后者是支配權,具有直接性。
我們不能走向另一極端,認為大眾化沒有自身的條件和限制。一方面不能認為大眾沒有思想,特別是在當代;另一方面,不能否認黨的領導和理論指導。但是,我們又不能停留于一種籠統說法,因而必須對大眾化的功能做出合理定位。
第一,大眾為理論提供價值設定?!疤煲曌晕颐褚?,天聽自我民聽”是中華文化的精髓,習近平總書記多次肯定這一思想。理論代表了人民的根本利益,但是理性和感性有統一性,正如《菜根譚》所云,“情之同處即為性,舍情則性不可見;欲之公處即為理,舍欲則理不可明”,因此,大眾的感情對馬克思主義有非常重要的理論意義,馬克思主義的出發點是人民的立場,但是人民的立場不是脫離人民內在的思想感情,不是理論為人民從外部設置一個立場,相反,人民的基本思想感情即是理性,當然我們仍然要重視理論自身的科學價值。大眾感情的主要理論價值在于它是社會理想的基本根據,包括共產主義這一最高理想和每個歷史階段的共同理想?!叭嗣駥γ篮蒙畹南蛲?,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十八大以來黨的工作取得重要進展,重要原因是我們更加重視人民的種種“期盼”,把它作為思想理論的基石之一,作為理想信念的內核。
第二,大眾為理論提供感性支撐。馬克思主義在根本上是一種實證科學,在其思想體系當中,“感覺經驗是第一的東西”。馬克思主義又是一種社會實踐科學,大眾在其存在和發展過程中的角色正是“感覺經驗”。我們對感覺經驗重要性的認識其實不夠,根據康德的批判哲學,實踐基礎上的感覺經驗可以深入事物的本質,故而把知性而非理性作為科學認識的邊界,這一認識規律在現象學那里得到進一步的深化。從歷史教訓看,如果黨承認大眾感覺經驗的合法性,建立法治化表達渠道,許多錯誤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第三,大眾是理論預期的檢驗和評價主體。實踐檢驗的內涵是不斷發展的,人民的檢驗對于社會科學是最為重要的。人民檢驗也是人民評價,要尊重人民評價,關鍵是原汁原味地將之呈現在理論面前,呈現在作為理論客體的社會面前。習近平總書記講的“時代是出卷人,我們是答卷人,人民是閱卷人”,就是把人民大眾作為檢驗和評價全面從嚴治黨理論預期的目標有沒有實現、適用不適用時代的要求、應該怎么做或不怎么做的主體。
第四,大眾是政策和制度的創造主體。政策和制度的特點是大眾相關性,說到底是為滿足人民的需要,要適應人民生產生活水平和文明發展程度,要結合人民的具體社會條件,因此其正確性很大程度上決定于人民的滿意程度和參與程度。由于大眾化是不斷發展的,因此在鄧小平理論中表現得更為深刻、自覺,在當代表現得更加豐富,例如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立足于當代中國發展的實際,逐步形成了“四個全面”戰略布局, 成為治國理政理論的關鍵和核心的內容。“全面從嚴治黨”作為其中的基本內容,對管黨治黨理論提出了更高更全面的要求,體現在:這里所謂的“全面”就是要覆蓋黨的思想、組織、作風、反腐倡廉和制度建設等領域;所謂的“從嚴”就是用更嚴格的標準管黨治黨,對黨員干部的標準比對普通老百姓更嚴格,黨規黨紀嚴于國家法律?!皬膰乐吸h”到“全面從嚴治黨”標志著中國共產黨對黨的自身建設理論的深化,是執政黨維護人民的利益與人民大眾這些利益主體的互動。
中國共產黨歷來注重理論和實踐的互動。所謂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實事求是,實質上都是理論和實踐互動的結果。作為互動的具體化,毛澤東進一步提出了群眾路線。雖然群眾路線的內涵是多方面的,但從互動的角度審視,黨和群眾在思想上的互動是根本,“在我黨的一切實際工作中,凡屬正確的領導,必須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這就是說,將群眾的意見(分散的無系統的意見)集中起來(經過研究,化為集中的系統的意見),又到群眾中去作宣傳解釋,化為群眾的意見,使群眾堅持下去,見之于行動,并在群眾行動中考驗這些意見是否正確。然后再從群眾中集中起來,再到群眾中堅持下去。如此無限循環,一次比一次地更正確、更生動、更豐富。這就是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在馬克思那里,認識和實踐已經被理解為在決定論基礎上的互動論,可以說,毛澤東進一步明確了互動的主體和內容,也就是馬克思主義理論與群眾意見及其實踐之間的互動,從而深化了“從群眾中來”和“一切依靠群眾”的內涵,主要是思想方面的互動,不只是物質方面的互動。鄧小平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進一步發展了群眾路線的互動內涵,把人民贊成不贊成,人民高興不高興,等等,作為根本尺度。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把我們黨與人民群眾隔開,我們黨就會失去根基,失卻血脈,失去力量?!卑雅c人民大眾互動作為全面從嚴治黨作風建設的核心,向基層延伸的路徑。
總之,全面從嚴治黨向基層延伸在運行維度上選擇構建互動型基層黨組織作為現實路徑,是信息科技的后果,大數據知識科技的產物,是黨的先進性教育和當代教育的要求,它符合現代交往理性主體間性(互為主體)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