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民間音樂初探

■李 毅(玉溪市藝術創作研究所)

玉溪是鑲嵌在云貴高原的一顆碧玉,氣候宜人，四季如春，山清水秀，地處滇中腹地，因碧玉清溪，溪水長流而得名，享有“聶耳故鄉”“花燈之鄉”“云煙之鄉”的美譽。玉溪有著漢、彝、回、哈尼、傣、蒙古、白、苗、拉祜等多種民族，各民族都有自己優秀而獨特的民族文化，包括語言、文化、典籍、神話、傳說、故事、詩歌、舞蹈、古歌（含洞經）、山歌等。其中的民間音樂得益于美麗的自然風光和濃厚的民族文化，有著與眾不同的特點，是玉溪傳統文化寶庫中瑰麗的珍寶。

民間音樂，是千百年來流傳在民眾中的山歌、調子、敘事長歌，無文字記載，靠口耳相傳，大多無作者署名。

■民間音樂狀況

玉溪民間音樂的歷史悠久，分布普遍，市縣區均有流傳，漢族、少數民族均有，常與民間舞蹈伴生。民間音樂的形式主要有獨唱、對唱、合唱、和長歌。內容是表達生活或是一些勞動感受，追求幸福的生活或表達男女之間的愛戀之情，又或者是為了來年風調雨順，祈求上蒼保佑，通過即興演唱，創作出眾多的民間歌曲，這些歌曲生動精彩，生活氣息濃郁，便于普及傳播，易于普遍流傳。

隨著城市化進程，玉溪民間音樂有了新動向，例如廣場舞、街舞等，催生出了新的樂曲、山歌、對調子，從田邊地角涌向了公園、廣場、街邊、景區，到處可見到民間音樂的蹤影。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目前是歷史上民間音樂得到廣泛傳播，最為活躍的時期，參與人數之多，活動范圍之廣，都是史無前例的。當代民間音樂除了繼承傳統民間音樂之外，在形成上有了創新，內容上更貼近現代生活，參與者以中老年人居多。

■玉溪民間音樂的特點

（一）玉溪民間音樂大多源于生活，它與地區的文化生活和生活方式、禮儀習俗、人文風情息息相關。表達了祈求、愛慕、幸福、美好的愿望，風格自然、清新、樸素，有泥土的芳香、濃郁的生活氣息。

（二）玉溪民間音樂歌曲主要有山歌、小調兩類，山歌節奏舒展自由，音域較寬，如《愛聽妹子好聲音》《走廠調》等曲調，小調內容涉及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常用四季、五更、十二月的連綴，有著相對的完整性和獨立性，曲調一般比較流暢，結構比較規整。

山歌，有的地方稱為秧歌，如易門縣的秧歌《小妹領你串花園》，在易門縣柏樹區茶樹鄉一帶稱《長田腔》。又如澄江縣的《說澄江來唱澄江》與昆明市郊區的《昆明調》同屬一種田野間對唱的山歌。

山歌的演唱季節，多在夏季除草時節，那時農村愛唱山歌的青年男女們邊除草邊對唱，周圍的伙伴還共同為對唱者提出即興編詞方面的意見，或為之幫腔，情緒十分熱烈，遇到能唱的對手經常持續好幾天才能分出高低。

流傳于玉溪市各地的小調是很豐富多樣的，眾多的小調不但與四周相鄰的地區的小調有聯系，也和各省、區的民歌小調有著歷史淵源。像《出門調》《繡荷包》《五里塘》《放羊調》《采茶調》《蓮花落》《祝英臺》《采花調》等小調，雖然先后進入了花燈歌舞或花燈戲中，但是在許多地區仍然還流傳著許多小調。

（三）民間音樂創作的隨意性、即興性很強，歌手觸景生情，有感而發，能隨時隨地的把見到的事物即時變成歌曲，張口就唱，見人唱人，見物唱物，有時候可以從早晨唱到夜晚。有的對唱，互相激勵，越唱興致越高，靈感越來越多，優秀民歌就誕生了。

（四）民歌的內容廣泛，天上地下，過去未來、自然風光、生活習俗、婚姻愛情等等，無所不含，其中情歌為最多，情歌形象、含蓄、動人，是民間音樂最精彩的部分。

（五）民間音樂的傳承方式十分獨特，大多是通過口耳相傳，難覓作者，并在流傳中不斷被修改，各民族民間互相影響、滲透。因而曲目不斷得到豐富，數量不斷增加，在這個過程中，不好的、庸俗的被逐漸淘汰，優秀的曲目被保存了下來。

（六）花燈音樂，玉溪市內的花燈音樂以玉溪花燈調最具代表性，其余各縣均有燈調在民間流傳，玉溪花燈音樂的歷史源流及形態特征是：1.云南民歌花燈化。玉溪花燈有相當一部分源于云南民歌，如《出門板》或《走板》《繡荷包》《鳳穿花》或《玉溪采茶》《祝英臺》《五里亭》等即屬此類。2.外地燈調的流入，如《昭通調》《東川采茶》《明采花》等至今仍保留著外地燈調的名稱。3.受洞經、揚琴、蓮花落以及滇劇音樂的影響。如玉溪花燈歌舞《玉約瓶》中“跌落金錢”即“四季崴蓮”,與洞經音樂上的一些音調極為相似。4.受少數民族音樂的影響，在民族雜居的地區，玉溪花燈音樂受到當地少數民族音樂的影響，如《大田栽秧》一曲，它的虛詞和旋律均由玉溪周圍彝族舞曲衍化而來。5.與省外民間音樂的交流，在玉溪燈調中，有的與省外燈調同源如《十杯茶》即與貴州燈調《十二杯酒》《小尼姑》等曲相同，有的則與省外民歌同源如《新十杯茶》即與陜西民歌《十杯茶》相同，有的燈調則與東北、安徽、蘇州、山西、河北等地民歌相似。

玉溪花燈音樂是在廣泛吸收到玉溪民間音樂和省外民間音樂養料的基礎上形成的文化品種，也是云南花燈音樂的一支勁旅，玉溪花燈音樂有著濃郁的地方色彩和感人至深的魅力。

（七）漢族民間流傳著嗩吶、笛子、簫、二胡、三弦、琵琶、揚琴和鑼、鼔、镲等眾多民間樂器，這些民間樂器，給民間音樂的發展裝上了翅膀，使民間音樂變得更為豐富多彩，增加了民間音樂的魅力。民間音樂器樂曲主要有嗩吶打曲和鑼鼓經曲兩種。禮儀音樂有洞經音樂和堂祭音樂兩種，洞經音樂主要是流傳于通海、新平、華寧等縣，是一種詠、唱、奏結合，歌樂一體，禮樂相配的音樂藝術活動，意在演習禮樂，顯示高雅。

洞經音樂呈現出一種高雅、幽遠的韻味，是民間音樂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由于其在曲調、樂器、演唱上都有嚴格的要求，因而參與的人數不多，較難普及。宗教音樂主要有道教音樂、佛教音樂和基督教的教堂音樂3種，大都節奏鮮明、氣勢壯闊。佛教音樂有經曲和佛牌兩類，曲調優美動聽、清新典雅。

基督教的教堂歌曲大部分源于西方的“圣詠”，如《耶穌不改變》等，也有一部分漢族民歌的改編和發展，如《我要問問你》等。

■民間音樂的作用

民間音樂在社會生活中的作用是多方面的，首先，它豐富了群眾文化生活，給廣大民眾帶來愉悅，使他們得到藝術的享受，陶冶了情操，更能從中體會到自娛自樂的情趣。

其次，民間音樂可供專業音樂創作人士從中汲取營養，人民音樂家聶耳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從小愛聽母親唱歌，從母親演唱的民歌中受到熏陶，從此愛上了音樂，家鄉的玉溪花燈更是讓他迷戀，他從故鄉的這些民間音樂中汲取了豐富的營養，走上音樂創作道路，成長為偉大的音樂家，他的事例值得所有從事音樂創作的人學習。

近年來，玉溪市的文化產業、旅游行業持續發展，其中民間藝術功不可沒，這其中就有民間音樂的貢獻，充分發揮玉溪民間音樂的地域優勢，在玉溪創造更加濃郁的文化氛圍，充分發揮民間音樂在文化建設中的作用，對玉溪的文化產業和旅游業的發展，一定會起到更大的作用。

■傳承發展玉溪民族文化的對策

隨著時間的流逝，玉溪民間音樂又出現了一些新的狀況：年長的歌手去世，帶走了不少的傳統民歌；城市化的沖擊使原有的民間文藝活動逐漸消失，年輕一代對傳統的民間音樂知之甚少，使民間音樂的傳承后繼乏人，

為了使玉溪民間音樂能夠健康的傳承和發展，筆者建議：

（一）繼續開展民間音樂的發掘、調查工作。在已有發掘研究工作的基礎上，組織工作人員深入農村和田園山區，采集民間音樂的資料，對年老民間歌手采取保護的措施，改善他們的生活，使民間音樂的傳承能繼續下去。

（二）加強對民間音樂的研究，對采風收集來的民間音樂素材進行分類、整理。在此基礎上開展學術性的研究，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做出一批民間音樂的研究成果。

（三）開展對當代新出現的民間音樂的普查，如廣場舞音樂，公園對歌會，農村新涌現出來的民間歌曲、山歌、調子等，研究它們的特點與傳統民間音樂的差異，對那些充滿時代氣息，歌詞和旋律都健康的作品加以推廣。

（四）宣傳民間音樂，培養年輕一代對民間音樂的興趣，采取舉辦專題講座、作品欣賞會、老歌手收徒弟等多種形式擴大民間音樂的影響。

（五）鼓勵作曲家從民間音樂中吸取養分，在歌曲中滲入更多的民間音樂元素，創作出一批歌頌祖國、贊美家鄉的新作品。

（六）利用新聞媒體單位開設專門的節目或專欄，介紹玉溪民間音樂，展示本土音樂的特色和魅力，引起大眾對玉溪民間音樂的興趣和熱愛，在玉溪取得的美譽中，聶耳故鄉、花燈之鄉、都和民間音樂有關，加大這方面的宣傳是擴大玉溪知名度的措施之一。

（七）在中小學音樂教材中，編輯出版鄉土音樂教材，使少年兒童從小就能接觸到傳統的玉溪民間音樂，增強他們對家鄉的熱愛，提高他們的審美能力。

（八）在今后的專業劇團和業余藝術團體進行新劇節目創作中，能重視玉溪民間音樂，將他們自然地引進劇目中，使其增強地方色彩和藝術力。

（九）編輯出版玉溪民間音樂的書籍、音像制品，并通過網絡傳媒擴大玉溪民間音樂的影響。

玉溪出了聶耳，他是在民間音樂潤養中成長，沐浴時代陽光成為偉大的人民音樂家。作為他的后來者，我們必須牢記這一點，將其發揚光大，更加關注民間音樂，在實現中國夢時代的進程中，創造出更多更好的音樂作品貢獻給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