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天堂，沙皇在遠方讀《羅曼諾夫皇朝》

撰文_高林編輯_方鳳燕

《羅曼諾夫皇朝》一書開宗明義地宣布這既不是一本俄國通史，也不是一本外交或政治的研究論著。一千多頁的篇幅和它的標題一樣宏大，作者卻沒把它像一本普通的歷史書那樣劃分成三卷十七章，而是別出心裁地分為三幕十七場，而且還在每一場的開頭提供了登場人物表。于是羅曼諾夫皇朝三百年的歷史，變成十七場戲劇，就像莎士比亞的《亨利五世》。

分化的俄羅斯

沙皇俄國是一個身首分離的社會，對俄國人民來說“上帝在天堂，沙皇在遠方”是生活的基礎，人民不理解他們的皇帝，也不理解他們供養(yǎng)的那個宮廷、貴族、官員的社會。

俄國的上下兩個階層發(fā)生分化，發(fā)軔于彼得一世，這是一個強硬的沙皇行動起來推行歐化，讓他的國家和人民能夠從制度到生活都變得像歐洲的時代。彼得一世是羅曼諾夫的第一個偉大沙皇，但他本人依然是一個俄羅斯人。他的身高是俄羅斯式的，普希金說彼得一世的房子看起來就像是童話中的巨人之家。他娶了一個被他霸占來當情人兼廚娘的女俘虜，并讓她日后成為攝政女皇葉卡捷琳娜一世，這也是一種俄國君主的氣派。但是從彼得三世開始這個荷爾斯泰因公爵的兒子，一個講德語比講俄語流利的人出現在彼得堡的宮殿里，一個新時代就開始了。

俄羅斯是難以理解的，無論愛還是崇拜，抑或遙望大地的感慨，實際上都是一種距離感的體現，一種“他者”的視角，這是18世紀同樣眺望著俄羅斯大地，卻因為被“拋棄在亞洲腹地”而感到絕望的老俄羅斯貴族的心態(tài)的折射。沙皇從想要歐化的俄國人，變成了登上俄國皇位的歐洲人。那些跟隨著歐洲君主來俄羅斯碰運氣的貴族，或是跟隨歐化的君主真正歐洲化了的俄國貴族，在心態(tài)上也隨著他們的君主發(fā)生了這種轉變——他們已經成了“神圣的俄羅斯祖國”的“他者”，俄羅斯廣闊的國土和眾多人民在他們心中變得遙遠，眼中變得陌生。

遠方的沙皇

俄羅斯兼具歐洲與亞洲、東方與西方、東正教與基督教、傳統(tǒng)與文明的二重性，這種二重性所帶來的隔閡與距離感反映在文學和藝術中是一種美，甚至是俄羅斯文學中最引人入勝的特質。但對沙皇俄國的統(tǒng)治者而言，這種距離和隔閡直接損害了它權威的合法性，羅曼諾夫皇朝的整個統(tǒng)治史都被這個主題所貫穿：一個歐化的，甚至本身就是歐洲人的皇室，試圖理解，甚至融入他統(tǒng)治的國家和人民。

沙皇并不理解他的人民；當沙皇還住在莫斯科時人民就覺得他在遠方，彼得大帝又把首都從圣城“第三羅馬”莫斯科遷徙到了“北方寒冷的大城”。彼得堡這個會有極晝和極夜的城市更遙遠，而且這種遙遠是雙向的，對歐洲人而言彼得堡是歐洲最遙遠的都城，而對俄羅斯的人民而言，彼得堡是一個遠在歐洲的都城。寒冷和遙遠是彼得堡的兩個標簽，也是沙皇身上的兩個標簽。

沙皇對他的人民來說也很遙遠。如果說在彼得堡曾經有過一個日子，俄羅斯的人民覺得他們和他們的沙皇近在咫尺，只要把自己的苦難，原原本本地講給他們的沙皇“人民的小父親”聽，沙皇就會流淚，就會站出來拯救他們，那就是1905年1月的那個星期日。彼得堡的人民在加蓬神父的帶領下，穿著他們最好的衣服，高舉著圣像和旗幟，唱著圣歌走向冬宮。他們相信沙皇在那里，他們要去把真相講給沙皇聽。也正是在那個雪后的上午，正在事業(yè)上升期的謝爾蓋·維特，在他的豪華公寓里聽到槍聲。那槍聲是射向人群的，走在最前方的加蓬神父奇跡般地幸免于難，倒地之前他喊出了一句話 “這世上沒有上帝！沒有沙皇！”這句話預言了1918年的槍聲。

斷裂的紐帶

羅曼諾夫皇朝的沙皇們試圖理解他們的人民，并且融入他們統(tǒng)治著的這個國家，不僅僅是為了更好地統(tǒng)治，也因為沙皇是歐洲各國君主中風險最高的一個——最后十二個沙皇中，有六個死于非命，其中兩個被掐死、兩個被槍殺、一個被炸死、一個被匕首刺死。沙皇們的全部力量都來自他們眼中陌生而費解的俄羅斯人民，只有理解這些人民，融入這個巨大的充滿神秘色彩的國家，才能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免于恐懼和焦慮。

這條無形的紐帶是沙皇全部力量的源泉。但1905年的槍聲讓這條賦予沙皇以奇跡般的力量的紐帶斷裂了。1914年尼古拉二世皇帝號召俄國人民拿起武器，人民在這個召喚下進行了三年血腥的戰(zhàn)爭。1916年，這個帝國甚至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在布魯西洛夫攻勢的打擊下，奧匈帝國看來即將土崩瓦解，然后尼古拉二世會像亞歷山大一世一樣，在付出慘重的代價之后跨馬進入敵人的首都，成為俄羅斯人民的英雄。但奇跡沒有發(fā)生，壓垮帝國的最后一根稻草卻悄然落下。

1917年以后的尼古拉以一種殉道者般的姿態(tài)面對了自己的命運，這個本質上是歐洲人的皇帝，這個曾經和喬治五世偷著互換制服，并且成功地騙過兩國的大臣，完全可以成為一個英國國王的人，終于成了一個真正的東正教徒。1918年的槍聲給他的生命畫上句號，也給這個皇朝對它的國家和人民的漫長探索畫上了句號。當最后一個全俄專制君主和他的一家一起被封為圣人，被畫在圣像上的他們，頭上描繪著金色的光環(huán)。羅曼諾夫皇朝的沙皇們終于和他們心中陌生的俄羅斯融為一體了。

作者_ [英] 西蒙·蒙蒂菲奧里出版社_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The Romanovs

Xin Deyong

Introduction >>>

The Romanov Dynasty of Russia which dominated 1/6 of the earth was considered as the most successful dynasty in modern times. How did a family turn a Duchy that was suffering from flames of war into the greatest empire in the world? And how did end up losing it? This book tells the over 300-year history of the dynastyfrom 1613 to 1918. The author, Simon Sebag Montefiore, makes use of abundant newly opened files,especially letter, and tells the readers about the rise and decline of the almighty and yet cruel dynasty in a cliff-hanging manner. The victory, love and death in the book is a result of universal studies to rights as well as a vivid description of that empire that still has impact on modern Russia.

悅讀·Read with Joy

《奧古斯都》

【看點】

命運成就了奧古斯都，而奧古斯都將這個名字鑄成了永恒。作者重新創(chuàng)造了羅馬帝國——從尤利烏斯·愷撒之死到奧古斯都的生命終點，從一個病弱的男孩到一個在遠征中險些送命的病弱男人再到一個貌似冷酷無情的統(tǒng)治者。

John Williams

作者_ [美] 約翰·威廉斯出版社_上海人民出版社

Augustus

Introduction>>>

The fate made Augustus, and he made the name perpetual. The author recreates Roman Empire—fromthe death of Julius Caesar to the last days of Augustus and from the sickly boy to the sickly man who almost dies during expeditions to what would seem to be the ruthless ruler.

《黃金時代》

【看點】

王小波為讀者貢獻了現代漢語小說前所未有的閱讀快感，他讓人們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別樣的世界。《黃金時代》在智力上啟發(fā)智慧，在語言上帶來快樂和美感，它延展記憶和想象，比起世界上那些享有盛譽的小說來說也毫不遜色。

Wang Xiaobo

作者_王小波出版社_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Golden Time

Introduction>>>

Wang Xiaobo provided unprecedented fun of reading to modern Chinese readers by allowing them see a totally different world. The book inspires the readers in terms of intelligence and brings happiness and aesthetics in language. It extends readers'memories and imagination, therefore it is not inferior to any of the reputed novels in the world.

《遇見畢加索》

【看點】

這本書是科克托寫下的關于畢加索和那個巨變時代的獨特記錄。既先鋒又接地氣，讓人愛上畢加索的同時，也理解了那個風起云涌、大師輩出的時代。“畢加索跑得比美快，這就是為什么他的作品看上去很丑。”

Jean Cocteau

作者_[法] 讓·科克托出版社_南京大學出版社

Entre Picasso et Radiguet

Introduction>>>

This book is a unique record of Picasso and that changing time by Cocteau. Being both pioneering and grounded, the book allows people to fall in love with Picasso and understand that time when things changed rapidly and numerous masters emerged. "Picasso runs faster than beauty, that's why his works look ug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