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轉向視域下西安城市文化符號的媒介建構

孔卯

摘 要 文章以城市傳播的理論為框架，以西安曲江新區作為空間媒介樣本，分析其作為媒介本身的功能屬性以及其在歷史變遷中的媒介作用。它既是西安這座城市昔日輝煌的歷史縮影，也是凝聚西安這座古都歷史感與文化認同的地域。在空間日益成為重要傳播媒介的背景下，實體空間與虛擬空間融合，多元媒介共同承載著傳播意義。

關鍵詞 空間傳播；媒介；曲江新區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6708（2018）222-0168-02

1 從“空間轉向”到“空間傳播”

社會經濟的發展和科學技術的進步，城市發生了巨大變化，現代城市不斷地改變著人們既有的生活方式。20世紀中后期開始出現的“空間轉向”思潮，便是媒介傳播領域內對城市發展的回應。

“空間轉向”思潮的核心理念，是“空間”回歸研究者的視野。傳統研究中多將研究的焦點集中于單向度的時間維度。伴隨著“空間轉向”思潮的出現，學界對單向度的時間維度展開批判，詹姆遜曾指出：“我們的歷史性在衰退，我們以某種積極方式體驗歷史的生動可能性正在衰退。”①此種背景下，人們對“媒介”的認識發生了變化。傳統理論認為“媒介”是“用來表達含義的靜態和動態任何物體或物體排列”②，帶有較多感知的意義，顯得較為平面化。對此，麥克盧漢提出了新的觀點，他認為媒介的范圍還應包含道路、房屋、公園等更具客觀意味的物體，可以說他將“媒介”的內涵泛化了。基于此種新的認識，凡是能夠使人與人、人與物、物與物之間產生聯系的東西都可以稱為“媒介”。因此，城市實體空間也就成為重要的媒介。

“空間轉向”思潮的出現，拓展了“媒介”的內涵，研究者更多地從媒介本身入手，探尋媒介對人們生活和思維方式的改變，“城市傳播”由此出現。城市傳播將城市視為人類文明演變的基點，從人類“存有”方式出發，重新建立傳播與人之關系的傳播學創新研究范式③。目前“城市傳播”的研究雖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多為理論層面的建構，對媒介的人文關懷不足，而人文關懷恰是使單調的“水泥叢林”變為多元的“幸福家園”的重要推力。

2 作為媒介的曲江新區——曲江新區的媒介功能屬性

西安依托特有的歷史文化積淀，發展為新一線城市。這座歷史名城，在空間與時間上存在明顯的時空“異時性”，即現實的時空里存在著相異的時間。西安正是運用這一特征，將不同歷史時期的文化區分融合。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已成為西安文化形象代表的曲江新區。皮埃爾·吉羅在《符號學概論》中指出符號具有：指示功能、代表功能、情感功能等功能④，曲江新區既是一種媒介，也是一種傳播符號。

2.1 曲江新區的指示功能

曲江新區作為一種文化索引符號，其指示功能具體表現在3個層面，即：時間、空間和人物。

曲江新區作為西安市地標性文化區域，既是歷史的載體，也是城市新面貌的名片。唐代曲江曾是長安城最為重要的游覽之地，“曲江宴飲”是唐王朝社會繁榮的體現。曲江新區涵蓋了唐代的曲江，空間上實現了重疊。這里出土的文物數量豐富，現存遺跡數量也很可觀，通過這些歷史足跡可以追溯當年的場景，使人們直觀感受到大唐盛世的魅力。因此，曲江新區不但具有歷史研究價值，還具有文化符號的指示功能。

2.2 曲江新區的代表功能

曲江新區作為傳播媒介，是西安的“歷史印記”。它一方面見證了昔日長安城的富庶繁華，另一方面各類歷史遺跡和仿古建筑又記錄著長安的發展過程和人文精神的傳承。

曲江新區的代表功能，使人們能夠將這里與其他同類型的區域相區別。它代表的不僅是西安本身的城市設計、布局等表征，更代表著古都西安的政治、經濟、文化、習俗的發展風貌。眾多仿唐建筑是在參考實際出土的唐代文物的基礎上仿建的。建筑上面鴟吻、挑檐，無不體現著唐代的文化氣息。曲江新區這一特殊的文化載體，能夠增強人們對實體符號的理解。借助于現代的燈光和影像技術對唐代場景的藝術再現，使人身臨其境，進而賦于了曲江新區溝通古今的內涵。

2.3 曲江新區的情感功能

曲江新區這一有形的傳播媒介能夠喚起人們情感的共鳴，以及對城市的集體記憶和文化認同。曲江新區內存在眾多的唐代遺跡，如：曲江池、寒窯遺址等，此外還有眾多仿唐建筑和文化景觀，如：雁塔南廣場，大唐不夜城。它們既是承載西安深厚歷史的文化符號，也是人們休閑和學習歷史文化的活動空間。通過這些文化符號構成的實體空間媒介，將傳統與現代相融合。故而，作為媒介的曲江新區，擁有悠久的歷史底蘊，能夠喚起人們內心深處的文化認同，能夠增強人們的文化記憶。這種借助實體空間構建的情感認知網絡，能夠擴大市傳播的效果，進而實現人們對曲江新區媒介文化內涵的深度解碼。

3 曲江新區的空間媒介文本分析

3.1 作為文化傳播符號的曲江

位于西安市東南部的曲江新區，是一處歷史悠久的游覽勝地。唐代的曲江池是長安居民游覽的勝地。每逢陽春三月，貴族們便攜帶家眷前往曲江池踏青賞春，一時間曲江池畔人潮涌動。據歷史記載，楊貴妃家族在這一天分別從長安的不同城門，由各自的儀仗隊導引前往曲江池，一時間馬隊嘶鳴，羅蓋交織，金玉輝映，錦彩相連，長安市民爭相觀看。名畫《虢國夫人游春圖》即是對此種景象的寫實。

除了景色外，曲江池還有文化上功用，即“曲江宴飲”。《唐摭言》記載，每逢科舉考試，及第的進士們便會前往大雁塔和曲江池。他們齊聚曲江池，詩文唱和，聚會宴飲，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由于曲江池是進士們聚會之處，對全天下的讀書人具有重要的文化感召力。“詩圣”杜甫寓居長安時，便曾前往曲江池游覽。“雁塔題名，曲江宴飲”不但成為當時文人共同的文化認同，也成為傳承至今的中國文化的精神歸屬。

3.2 作為文化空間的曲江新區

公元904年朱溫將長安城拆毀，昔日繁華的長安城從此蕭條落敗，淪為地區性城市。現實中的長安城衰敗了，但在文化記憶中，長安的盛世一直根植在中國人歷史印記中。如今的西安，還有眾多沿用歷史舊稱之處，曲江新區便是代表。作為一種媒介，實體空間與傳統虛擬空間相比，更具真實感與傳播效力。

“現代城市即媒介，它構筑了人們傳播、交往、溝通的平臺，全方位地實現了傳播的意義。”⑤作為傳播載體，曲江新區在承載精神文化要素的同時，也能夠凸顯西安的特性，是寶貴的城市發展資本。歷史與現實的碰撞，在這個文化空間里實現價值。

3.3 作為城市媒介的曲江新區

在現代化城市，城市空間日益被賦予歷史與現代的多維意義。曲江新區借助現代多媒體技術，實現了虛擬空間與實體空間的融合，創造了一個復雜的城市景觀。實體媒介進入人們的生活，并在潛移默化中傳播文化。現代城市的發展具有明顯的矛盾，即一方面城市規模不斷擴大，另一方面個人能夠支配的城市空間日益縮小。此種特殊背景下，有效利用城市空間，借助先進技術，打造歷史與現實相融合的城市景觀，是一種合理的選擇。

曲江新區通過打造唐文化主題景觀，結合歷史遺跡和人造景觀，構建了集傳統與現代的綜合性空間，在這個空間里，人們在感悟歷史文化的同時，也緩釋了壓力，消費了時間。現代城市傳播中，人與社會的關系網絡正是搭建在空間媒介上，并在互動中賦予城市空間以不同的意義。

4 結論

曲江新區是傳播西安歷史和人文精神的重要媒介，具有歷史與現實的傳播意義。作為媒介的曲江新區，既從城市傳播的角度探索了城市空間的作用，又從多維度視角理解了傳播的意義。不僅豐富了城市傳播實踐，也為城市空間傳播提供了有益的借鑒。

注釋

①戴維·哈維.時空之間——關于地理學想象的反思[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21.

②甘惜分，等.新聞學大辭典，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3.

③陳靜.可溝通城市指標體系建設：基于上海的研究（上）[J].新聞與傳播研究，2015（7）.

④皮埃爾·吉羅.符號學概論[M].懷宇，譯.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

⑤復旦大學：2012年傳播與中國：城市傳播主題論壇。

參考文獻

[1]孫瑋.作為媒介的城市：傳播意義在闡釋[J].新聞大學，2012（2）.

[2]米歇爾·麥克盧漢.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M].江蘇：鳳凰傳媒出版集團/譯林出版社，2011.

[3]劉娜，張露曦.空間轉向視角下的城市傳播研究[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7，39（8）：4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