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怡：逐夢少女，奔跑在壩上

文/文語忱

我還在讀書的時候，章子怡正如日中天，《我的父親母親》是我經常回顧的電影，就為了不停品味她有多么好看。一襲大紅襖，兩扎麻花辮，“微微一笑很傾城”這七個字，只有用在章子怡的身上，才恰如其分。那個時候，禮儀形象選修課的老師會把章子怡的照片放在教室的投影儀上，為學生們解讀什么才是好看的五官。

從一開始，章子怡給我的感覺就是——她的身體里藏著一個春天。即使萬物被霜雪覆蓋，她也能自成一團火焰，美得熱烈而自我。這樣的天賦和活力，讓人欣羨。

那時候，影視圈里有“四小花旦”的稱號，相比徐靜蕾的聰敏、周迅的隨性和趙薇的嬌憨，章子怡身上的標簽更模糊，大多數人只是知道她很幸運——還在讀書的時候就被張藝謀欽點，又借力搭上了李安的大戲——這般順風順水的運氣蘸足了話題性，以至于完全蓋過了章子怡本人的特色。

然而，稍微有點行業經驗的人就知道，運氣絕不僅僅是以形象吸引大導演，而是承載你生命精血的骨骼和輪廓、你積淀了很多很多年的氣質與神韻，在被大導演審視的那一刻，完美契合了他的某個夢想。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這不是運氣，而是一種命定的重逢，眼光足夠精準的珠寶師才能在頑石中搜尋出璞玉。

至今，我回看《我的父親母親》時，仍會為章子怡渾然天成的鏡頭感折服。那是她十八歲時的第一部戲，素潔的臉龐在各個角度拍攝都那么好看。這種無比適合特寫的面部風采本身就是一種卓越的能力，而章子怡不僅得天獨厚，還進取心極強，她在鄉下煎了兩個月油餅之后才被準許進組，從而成功飾演了村女招娣。三寶的絕美配樂烘托著少女在壩上奔跑的身影，遼闊而明媚。在這部電影里，章子怡的表演天賦盡顯。

這一切，不是運氣給的，是她的卓越能力和實打實的勤奮換來的。只不過因為這運氣太耀眼，又緋聞不斷，才導致觀眾不愿意接受她“本身就很有演技”這個事實。

有人說章子怡功利，佐證無非就是她的幾段戀情和詐捐門事件。其實這恰恰是對人性的誤解。如果她足夠精明，她早就學會藏起鋒芒暗度陳倉了，而不是這樣高調談起一段又一段戀愛。究其本質，不過是個無所畏懼的姑娘，不討好觀眾，不逢迎世人，倔強，桀驁，想得到什么就去追逐，忽然下嫁歌手，也全憑自己的意愿，毫不在意輿論。這率性的姿態讓你們忽略了她童年的孤獨和少年的彷徨，也忽略了她在《一代宗師》里硬是把梁朝偉拉成男配的嫻熟演技。她用盡一切力量去實現夢想，一如十八歲時那個在壩上肆意奔跑的身影。

如今在綜藝節目里，章子怡已是教科書級演技示范的存在，而我有個朋友一直說她上綜藝節目其實是在刷曝光率，直到看到她演繹的青蛇，朋友忽然緘默，繼而由衷地嘆服。什么是天生的演員？就是——當鏡頭挪移到“青蛇”的臉上，一瞬間，氣場全開，讓你覺得，一定有一段故事藏在她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