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伶 蔚蔓蔓/.國家圖書館;.中央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
京派成員編輯出版的《學文》,只存在了短短幾個月,卻匯集了京派成員的心血與努力。京派成員借助《學文》引進了大量的西方作品尤其是現代派的文學作品與理論,還發表了一批具有現代意識和現代技巧的文學作品。在《學文》中幾乎難覓京派“自然淳樸”、“田園牧歌”的一面,感受到的卻是其強烈的現代意識和現代性視野。可以說,《學文》中的京派極具先鋒性。
京派文人對《學文》的策劃編排極其用心,對刊物的辦刊宗旨、欄目設置、刊物內容等方面的把握精準到位。策劃編輯的活動過程體現出京派富有現代意識與現代性視野的一面。《學文》第1期至第3期的編輯人是京派的重要成員葉公超,第4期由聞一多、余上沅等共同編輯。主要在《學文》中活動的京派成員有:葉公超、林徽音②、卞之琳、曹葆華、陳夢家、廢名、沈從文等。他們中一部分人有留學歐美的經歷,比如葉公超,早年曾跟隨美國詩人弗羅斯特學習,后來在劍橋大學結識詩人艾略特;一部分人則是西文系畢業,具有深厚的西方文化背景與素養,如卞之琳、曹葆華等。這部分京派文人由于自身的教育背景自然使《學文》難免沒有西方現代的眼光與視野。
葉公超在提到《學文》的創辦時說:“自文學革命以來,當一切左傾勢力的洪流洶涌之際,它(指《學文月刊》——引者注)是唯一堅守自由純正原則的一支砥柱。這也就是我在《新月》停刊不久之后,創辦《學文》的原動力”。③“堅守自由純正”為京派文人創辦《學文》的宗旨,是《學文》的主旋律,旨在探索文學的內部問題,關注文學本身的藝術審美價值。京派文人關注文學本身,“堅守自由純正”的宗旨,是西方現代理論得以引進,具有現代意識與現代技巧的文章得以發表的前提。
《學文》的封面出自京派成員林徽音之手,取材于漢碑圖案。封面紙用淺米色,開本,比16開短而窄,呈長方形,似一塊古磚。圖案右下角有一“徽”字。整個封面古樸典雅,又具有古希臘雅典的風味,中西合璧,美感十足。欄目設置十分簡潔,依次是詩歌、小說、戲劇、散文和理論(論文)。每期均有十一、二期作品,第四期最多共15篇,共計50篇。《學文》共刊登16篇理論文章,每期刊登三到五篇,且都為關于西方現代派的理論。如由卞之琳翻譯艾略特的《傳統與個人的才能》(第一期),曹葆華翻譯的《詩的法典》(第三期),趙羅蕤的譯文《詩的名與質》(第四期),葉公超的《從印象到評價》等。所刊登的33篇實踐作品也具有西方現代派意識與技巧,如第一期就刊登了林徽音的《九十九度中》、廢名的《橋》(第二期)、徐芳的獨幕劇《李莉莉》等。《學文》特別關注現代新詩的寫作實驗,每期都在欄目的最前面刊登一定數量的新詩。這些新詩都具有現代派詩歌、象征主義詩歌的特質。何其芳的《初夏》、孫毓堂的《野狗》等詩歌都表現出對于現代主義詩作的借鑒。
以上,我們可以看到京派文人在策劃編輯《學文》時,透露出強烈的現代意識與現代性視野。京派文人編輯出版的《學文》從刊物的樣式來看,中西合璧,優美典雅。從刊物內容來看,京派文人一方面放大了文學的視野,把目光轉向西方,大力引進西方現代派的文學理論;另一方面發表、刊登的文章有相當一部分符合當時西方現代派文學的精神特性和現代藝術特征。
京派文人借助《學文》引進了大量的西方現代理論,西方現代理論在中《學文》中占據著重要的格局。可以說,《學文》中的京派極重視本土文學與西方文學理論的接軌,極具先鋒性。雜志第三期葉公超在《編輯后記》特意提到:“本刊決定將最近歐美文藝批評的理論,擇其比較重要的,翻譯出來,按期披載。”④如第一期由卞之琳翻譯艾略特的《傳統與個人的才能》,曹葆華翻譯的《詩的法典》(第三期),趙羅蕤的譯文《詩的名稱與性質》(第四期),李健吾的《薩郎寶與種族》、《魏晉風流與私家園林》(第二期)、梁實秋翻譯《莎士比亞論金錢》(第二期)、葉公超的《從印象到評價》(第二期),還發表了兩篇聞家駟研究波德萊爾的文章,《波德萊爾——幾種顏色不同的愛》和《波德萊爾與女人》等。
《學文》的創刊號上,葉公超特約卞之琳翻譯艾略特的論文《傳統與個人才能》,并且親自校訂,譯出文前的拉丁文。“這些不僅多少影響了我在三十年代的詩風,而且大致對三四十年代一部分較能經得起時間考驗的新詩篇的產生起過一定的作用。”⑤《學文》是最早刊登此篇文章的雜志。⑥艾略特的核心論文《傳統與個人才能》一經發表,便“語驚四座”。其中最有影響力的是艾略特關于“傳統”的理論。在艾略特看來,傳統不是繼承得到的,也不是僅僅追隨于前一代,更不是盲目或膽怯地墨守前一代成功的方法。首先,傳統是過去的過去性和現存性的意識的結合,“歷史的意識不但使人寫作時有他自己那一代的背景,而且還要感到從荷馬以來歐洲整個的文學及其本國整個的文學有一個同時的存在,組成一個同時的局面。”⑦因此,一個詩人,甚至是藝術家,他的整體意義就不只在于他本身,而應該包括他和他之前的詩人或藝術家。其次,傳統是新作品與藝術經典的理想秩序。傳統是一個已存在的完整的秩序,在不斷地加入新鮮的元素,而又繼續把持著自身的完整性。新與舊在不斷的適應過程中,傳統保持活力,保持“完整”,再次面對調整。因此在處理與傳統的關系方面,詩人“不能把過去當作亂七八糟的一團,也不能完全靠私自崇拜的一兩個作家來訓練自己,也不能完全靠特別喜歡的某一時期來訓練自己。”“詩人必須獲得或發展對于過去的意識,也必須在他的畢生事業中繼續發展這個意識。”⑦一個藝術家前進的過程,就是不斷犧牲自己、不斷消滅個性的過程,放棄當前的自己,從而歸附更有價值的東西。詩歌應該從單純的自我表現轉化為普遍的藝術情緒。在艾略特的觀念中,歷史感是如此必要,以至于現代作家所要估計的不是他從傳統中繼承了多少和使用了多少,而是他該如何面對傳統,即他如何區別于傳統。換句話說,使“作家”傳統的不是他從傳統文學中利用了什么,而是他在作家的世系中如何自處。艾略特強調的是追憶傳統的方法及其與過去關系的性質,而不是構成傳統的內容或其與現在的內容關聯。由此,作家必須將過去所有的作家都放在一個共時性的序列罩,以便準確認識到“在自己時代所處的位置,即精確地意識到自己的當代性”。
《學文》中的京派對于文學理論的認識十分具有先鋒性,將西方文論引入中國為知識分子打開了一個新的現代視野,在一定程度上也推動了中國新詩的發展。同時《學文》中的京派作家通過翻譯和引用艾略特的文章來證明自己“傳統和現代不相矛盾,反而構成了連續性關系”,認為傳統意識是對當代性進行認知的基礎,傳統和現代并非截然對立,而是以某種獨特的方式實現了融合。
《學文》中的京派還十分注重批評理論的發展。葉公超在第二期發表的《從印象到評價》集中對批評中經驗論問題進行討論。首先,他把批評家的個人經驗與“非個性化”理論相結合。葉公超非常重視批評者的個人經驗對于作品印象形成的作用力。“當我們讀作品的時候,我們是在用我們對于文字的知覺和我們的生活經驗來了解人家的經驗。我們的印象就是這兩種經驗接觸的結果。我們的經驗表面上似乎是被動的,其實是主動的,因為作品的表現力就是我們的反應力,他的價值就是我們對于自己經驗的評價”。⑧當然,葉公超也指出,批評所依據的個人經驗必須有一定的客觀性,所以批評者需要“考驗自己的反應,追究自己的感覺”,需要在不同的心理狀態下重讀他所要評價的作品,或許還要讀別的同類的作品來確定他的反應。“這樣慎重地來考驗自己的反應”,可以避免純粹個人的自由情緒活動,“就是以個人經驗的聯想為背景而產生的情緒。這種軌外的情緒活動誠然是批評最大的魔障”,這也是印象派批評的弊病所在。其次,強調經驗論與價值論的結合。艾略特在《傳統與個人才能》中指出,對于一個詩人和他的作品的評價,往往是對于他和歷史關系的估價,批評在某種意義上指涉的即是整個歷史、整個人類和整個文明。對比艾略特強調“傳統”的價值觀,瑞恰慈的詩學抱負直指文學“價值”的討論,正如葉公超所說,“瑞恰慈的目的,一面是分析讀者的反映,一方面是研究這些反映在現在生活中的價值。正如本書開首所引的安諾德的話,他的抱負也是要用文學,尤其是詩,來保障人類的將來……這就是他的價值論的基礎,也是本書中最值得我們注意的一點。”⑨這一思想也深刻地滲透在葉公超的批評觀念中,他指出:“文學批評的范圍自然就變成整個人類,或整個文明的批評了,因為唯有從整個文明的前途的眺望上,我們才可以了解生活中種種狀況的意義。所以歷史上的大批評家多半都不免帶著幾分道德與訓世的色彩。要指明一種作品的價值就是推闡那作品里的經驗的意義,推闡的標準最主要的就是這些經驗在當下生活中的價值。⑩在當時的文壇來,葉公超這篇探討批評中個人經驗問題的批評文章看充滿現代感,展現出京派文人富有現代意識的一面。
除此之外,曹葆華和趙羅蕤分別翻譯了《詩的法典》(第三期)《詩的名稱與性質》。《詩的法典》詳細考證了韻文、散文等問題的邊界,并且呼吁人們打破傳統的觀念,以一種開放的新塔體來看待新的文學樣式,“我覺得現代我們拋棄‘詩’”這個名詞的時候了……我們所想象得到的竟來的社會引起文學上的一種新趨勢,而這種趨勢卻不一定是韻文的復活。大概‘未來’總會創造出它自己的新節奏,它自己的新技巧。”⑩梁實秋譯的馬克思《莎士比亞論金錢》(第二期)一文,該譯文是根據英國《Adelphi》雜志 1932 年 10 月號刊載的馬克思《巴黎手稿》中的《貨幣》一節翻譯的。這是我們可以看到的對《巴黎手稿》較早的中文翻譯,盡管這還只是手稿的片段。聞家駟發表的兩篇研究波德萊爾的文章(《波德萊爾——幾種顏色不同的愛》和《波德萊爾與女人》)該文類似讀書筆記,專從波德萊爾的《惡之花》詩集中挑出寫女人的詩作進行分析。
京派選擇刊登或發表在《學文》、的這些西方重要的詩學理論文章不僅為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中國文人打開了一扇窗戶,拓寬了他們的文化視野,而且也客觀上對這一時期中國的現代主義文學發現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從這一過程中,我們也可以看到《學文》中的京派富有現代意識與現代性視野的一面。
《學文》上發表的文學作品,也體現出編輯者京派文人對于現代性的追求。《學文》第一期就刊登了林徽音的《九十九度中》、廢名的《橋》(第二期)等具有現代派意識與技巧的小說。《學文》特別關注現代新詩的寫作實驗,每期都在欄目的最前面刊登一定數量的新詩。這些新詩都具有現代派詩歌、象征主義詩歌的特質。何其芳的《初夏》、孫毓堂的《野狗》、陳夢家翻譯的詩歌《白雷克詩一章》等詩歌都表現出對于現代主義詩作的借鑒。此外刊登了女詩人徐芳的獨幕劇《李莉莉》,內容和時代聯系十分緊密。
京派重要成員林徽音在《學文》第一期發表的《九十九度中》與一般、傳統的敘事小說有明顯的不同,關鍵在于它積極、有效地運用了“意識流”的主要技巧之一——時空蒙太奇。小說的情節被設置在10個小時之內,從上午將近12點到晚上9點左右,小說沒有核心情節,只是紛然雜陳地同時描述了幾個不同空間里的人物、事件,空間場景的切換極為頻繁,并結合了大量穿插、對照、閃回等手段。該小說具有一種時空跳躍性設置的創作思維,場景先后或者不分先后地發生于幾個不同的空間,有些場景雖然略有關聯,但總體上呈現出一種無序、隨意、非邏輯的特征,在場景與場景的切換之間幾乎沒有過渡性的文字,在寫法上具有較強的試驗性,避免了運用傳統手法敘寫這些凌亂、關聯性不強的生活場景時的單調、死板、拖泥帶水,產生了獨特而新奇的藝術效果。在林徽音的筆下,小說的敘事空間總是處于大幅度跳躍的運動態勢之中,在萬余字的篇幅內產生了目不暇接的藝術效果,比較充分地表現出了意識流小說非邏輯、非理性的特征。當時的評論家李健吾給予小說極高的評價:“《九十九度中》在我們過去短篇小說的制作中,盡有氣質更偉大的,材料更事實的,然而卻只有這樣一篇,最富有現代性的。”“這樣一位女作家,用會快利的明凈的鏡頭(理智),攝來人生的一個斷片,而且縮在這樣短小的紙張(篇幅)上。我所要問的僅是,她承受了多少現代英國小說的影響。”李健吾實則在這里暗示林徽音的寫作手法實際受到英國意識流小說家伍爾夫的影響。
同樣作為京派成員的廢名在《學文》上發表了小說《橋》,也具有很強的現代性色彩。該小說不必按順序來了解故事發展的情況,打亂順序閱讀并不會影響對小說的理解。小說也十分關注人物的內心世界,作品中出現了大量接近于內心獨自的描寫如《橋·燈籠》中的一段:
“我很覺得我自己的不平常處,我不膽大,但大膽的絕對的反面我又決不是,我的靈魂里根本就無有畏縮的地位。人家笑我慈悲——這兩個字倒很像,可惜他們是一般婦人女子的意義。”想了這么些,思想的起源反而忘記了:對了小林她總有點退縮——此其一。這個實在無道理,太平常。不過世間還沒有那大的距離可以供愛去退縮。再者,“她的愛里何以時常飛來一個影子,恰如池塘里飛鳥的影子?這簡直是一個不祥的東西——愛!這個影,如果刻出來,要她仔細認一認,應該像一個‘妒’字,她才怕哩。”
像這樣的描寫在《橋》中是屢見不鮮的。這里寫的是琴子的一段思想過程,雖然采用的是第三人稱敘事,但事實上作者并沒有給予任何提示和說明,所以仍然近于內心獨白,只不過琴子的思考是清醒和理智的,完全是在意識層面上展開的,因此應該將它看做是一種內心分析。《橋》的描寫既有美感,又具有十足的現代性。同為京派成員的朱光潛這樣評價橋:“它雖然不免有缺點,仍可以說是‘破天荒’的作品。它表面似有舊文章的氣息,而中國以前實未曾有過這種文章;她丟開一切負面的事態與出錢的邏輯而直沒入心理身處,破類似普魯斯特與吳爾芙夫人。”
京派成員林徽音、廢名在《學文》上發表的這兩篇小說具有強烈的現代性,行文中運用現代派技巧。與京派文學的古典色彩、本土面貌不同,《學文》中的這兩篇作品受西方現代思潮影響較深。《學文》中京派的這兩篇小說不僅彰顯了這一流派與西方現代文藝思潮的緊密關系,而且從一個方面也體現出了這一流派在接受外來來因素時的廣度與深度。
《學文》特別關注現代新詩的寫作實驗,每期都在欄目的最前面刊登一定數量的新詩。這些新詩都具有現代派詩歌、象征主義詩歌的特質。孫毓棠所作的《野狗》:“我是深山里的一條野狗/顫抖著舌苔來舐鋼牙的血腥/躲在山腰,豎起兩雙尖耳/往昏夜遍山的草莽里聽……等一星音聲挑破這昏沉——/上帝,我忍得住這刀絞的饑餓!”孫毓棠筆下的野狗,在深山里嚎叫,凄涼又透露出一絲凄,很像艾略特的“荒原”,詩人以深山里的野狗來展現現代人精神世界的茫然和困惑,具有很深的象征含義。
《學文》中徐芳的獨幕劇十分引人注目,描寫現代女性獨立自主走向新生活的決心,透露出京派現代的思想觀念。故事敘述了有錢有妻的王六爺看上年輕貌美的舞女李莉莉,并讓莉莉好友舞女張小梅來做媒人。張小梅以自己的身世勸莉莉跟上六爺結婚,莉莉堅決不肯,她討厭王六爺的“相”,說他沒有好心腸。她疑慮:“為什么局長的弟弟就可以坐汽車、玩女人,為什么我的弟弟就要受人欺辱?世道為什么這么不平?弟弟李明因車間一機器零件壞,工頭要他賠償35塊錢。”李明無力償還,來向姐姐借。可此時李莉莉無錢,只好用衣物去當。李莉莉正要出門,警察進來,以李莉莉、張小梅“行為不正,引誘良民”的罪名抓到區上。恰好王六爺趕來,解了“圍”。可王六爺要莉莉選擇兩條路:或者跟他結婚,或者進局子。莉莉毅然站起來,選擇了后者。并痛斥王六爺:“我承認我是欠了人家的房租,我承認我是行為不正、違犯法律。法律,法律就是給我們預備的!”怒向警察:“要帶我上哪去,我跟你們去!”該獨幕劇生動形象的展現可現代都市女性,追求獨立自主生活的新圖景。同時京派成員將該獨幕劇刊登在《學文》上,也說明在《學文》中活動的京派具有強烈的現代思想觀念,關注現實的社會問題。
《學文》中京派的創作實踐具有強烈的現代意識與現代性視野。創作的文章運動現代技巧“意識流”、“內心獨白”等。所刊登的詩歌具有強烈的象征主義、現代主義詩歌特征,情感表現得亦十分節制。京派實則并不是不關心社會問題,只在優雅古典的書桌前回憶記憶中的精神家園。《學文》中刊登的獨幕劇《李莉莉》就表明京派極關心社會的現實問題和女性問題,具有濃烈的現代思想觀念。
在中國現代眾多的文學期刊中,《學文》雜志存在時間非常短暫,僅出版四期便未再付梓。但它是京派成員活動的重要陣地,凝結著京派文人的心血。《學文》中的京派文學也展現出與以往不同的風貌,在其中我們難覓其“古典”、“鄉土”的一面,感受到的卻是其強烈的現代意識與現代性視野。京派文人借助該雜志有意識地發表了很多具有現代意識與現代技巧的作品,并把當時極具先鋒色彩的西方現代派文學以及批評理論引入到中國,客觀上也刺激了中國文學的現代意識。《學文》中的京派極具先鋒性,彰顯了這一流派與西方現代文藝思潮的緊密關系,而且從一個方面也體現出了這一流派在接受外來來因素時的廣度與深度。
注釋:
①《學文》又被稱作《學文月刊》、《學文》月刊。本文中一律作《學文》。
②林徽音于1935年改名為林徽因,在《學文》上仍用筆名徽音,本文仍稱林徽音。
③葉公超.《新月小說選》序·葉公超批評文集[M].珠海:珠海出版社,1998:245.
④《學文》,第3期,1934年7月。
⑤葉崇德.回憶葉公超[M].上海:學林出版社,1993:21.
⑥《傳統與個人才能》于1934年5月發表《學文》創刊號上。此外,曹葆華于1934年11月2日化名“志凝”在《北平晨報》第39期的《詩與批評》上發表,題名為《論詩》;隨后,筆名為“靈風”的譯者于1936年3月26日在同報同版上發表此文的譯文,題名同樣為《論詩》。
⑦艾略特.傳統與個人才能[J].學文,1934(1).
⑧葉公超.從印象到評價[J].學文,1934(2).
⑨葉公超.曹葆華譯《科學與詩》序·葉公超批評文集[M].珠海:珠海出版社 ,1998:147~148.
⑩ 葉 公 超 .從 印 象 到 評 價[J].學文,19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