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中國拉開了改革開放的序幕,GDP世界排名從1978年的第15位升到了現在的第2位,對外貿易進出口總額在世界的排名從1978年的第32位亦升到了前列。然而,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給世界經濟增長帶來了持續的低迷,全球經濟進入“新常態”,美歐等發達經濟體在經濟逐漸復蘇的過程中大力推動海外制造業回流及“工業4.0戰略”,發展高端制造業,巴西、印度等經濟體憑借其持續增強的創新能力,努力承接全球制造業的中端環節,東南亞一些經濟體借助其更加低廉的生產要素成本,積極承接全球制造業的低端環節,中國所處的外部環境嚴峻。在內部環境里,中國國內土地、資源、環境、人力等要素成本全面上漲,以前具有比較優勢的勞動密集型生產方式將難以為繼,生產要素結構性矛盾凸顯。為此,中國在“十三五”規劃綱要中明確提出要“優化要素配置,推動產業結構升級”。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報告中指出:中國開放大門不會關閉,只會越開越大,開放帶來進步,封閉必然落后,推動形成全面開放新格局,傾力支持產業升級;毫不動搖樹立質量第一,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在這種背景下,本文把中國對外開放、要素稟賦結構優化及產業結構升級放在一起來研究就有了一定理論和現實意義。
在貿易開放對產業轉型升級影響方面,現有文獻研究主要持有三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貿易開放促進了產業結構升級。李春平認為對外貿易是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與世界經濟發展連接的橋梁,利用外貿的推動、傳導作用,引進先進的技術設備,建立起新的主導產業,帶動產業的發展,促進產業結構升級[1]。陳飛翔認為,對外開放會促使產業結構發生深刻的變動[2]。Nair等以馬來西亞為例,認為貿易開放度的提升加速了制造業的轉型與升級[3]。Hyun等以韓國公司為例,認為貿易開放度的提高促進了公司內部產業升級[4]。徐春華、劉力認為中國對外開放程度的提高,加速了中國各地區間產業結構升級[5]。賈妮莎等認為在短期內FDI顯著影響產業結構升級,而在長期內FDI顯著影響產業結構高度化[6]。Amighini等以非洲為例,認為進口商品和外商直接投資均有利于加速產業結構升級[7]。周茂等借助進口競爭效應,認為貿易自由化促進產業結構優化[8]。楊丹萍、楊麗華認為中國對外貿易影響了產業結構,二者呈現U型相關關系[9]。李娜等認為中國開放初期擴大開放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作用不顯著,長期持續的擴大開放顯著影響產業結構升級[10]。蔡海亞、徐盈之認為貿易開放顯著促進了三類產業結構升級[11]。第二種觀點則認為貿易開放抑制了產業結構升級。傅耀認為貿易政策某種程度上抑制了產業升級[12]。馬穎等認為貿易開放阻礙了勞動密集型產業發展[13]。張少軍等以中國制造業為例,認為對外開放顯著抑制了中國內資企業產業升級[14]。第三種觀點則認為貿易開放促進了某產業升級,而抑制了另一產業結構升級。如章瀟萌、楊宇菲認為中國對外開放抑制了服務業發展,顯著提高了制造業占比[15]。
林毅夫、李永軍認為產業結構升級是要素稟賦結構變化內生的結果,在要素結構中,自然資源是既定的,要素結構升級表現為資本與勞動相對的豐裕度,要素結構的優化體現在要素重新集聚促進產業結構升級[16]。波特認為不斷發展高級要素并優化要素結構是一經濟體保持持久的競爭優勢的前提條件,當要素結構調整時,要素中的初始生產力及要素結合方式的優化,從而促進產業結構優化[17]。JU J等認為發展中國家要素稟賦結構調整會促進行業結構發生變化。李寶禮、胡雪萍認為重構城市要素稟賦結構會影響城市產業結構升級[18]。
此外,學者們對對外開放、要素稟賦影響產業結構升級的理論機制進行了研究,本文參考了馬驥[19]等學者的研究,歸納出對外開放、要素稟賦影響產業結構升級的理論機制(見圖1)。

圖1 對外開放、要素稟賦影響產業結構升級的理論機制
根據經驗事實與影響理論機制的剖析,建立計量模型如下:

1.產業結構升級系數(Stru,Upgrading of an industrial structure)。本文借鑒李寶禮的研究方法,以中國三次產業的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作為基數,分別記為gdp1、gdp2、gdp3,賦予第一、二、三產業的權重分別為1、2、3。Stru值在[1,3],數值越大表明產業層次越高。

2.中國對外開放度(Open,China’s openness)。中國對外開放度=(進出口總額+FDI+對外直接投資額)/GDP×100%。
3.要素稟賦(Factor,Factor endowments)。要素稟賦是指一國所擁有的兩種生產要素的相對比率,這里用中國投資資本與就業人數的比例來表示。
平穩性檢驗結果見表1。2001年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這對中國對外貿易、對外投資、外商直接投資、經濟增長及產業結構等都產生了很大影響。通過Chow突變點檢驗,來驗證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是否對我國對外開放、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產生了結構性影響。Chow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顯示了2001年的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對中國對外開放、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產生了結構性影響。

表1 平穩性檢驗結果

表2 Chow突變點檢驗
協整方程為:

啞變量?t定義如下:當t<2001,?t=0;當t≥2001,?t=1。2001年表示突變點。
實證結果表明,中國對外開放、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長期來看存在結構突變,但是它們之間還是存在長期均衡關系。從長期來看,除了中國對外開放、要素稟賦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外,還有其他因素對產業結構有顯著影響。2001年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等使產業結構逐漸上移,在協整方程中表現為常數項(水平)向上漂移、 斜率項向下漂移。
ECM為誤差修正項,誤差修正模型為:

由誤差修正模型可知,中國產業結構的短期變動受到中國要素稟賦的正向影響。短期調整系數為-0.47<0,符合反向修正機制,即如果上一年的產業結構偏高,則本年的產業結構就會減少;反之亦然。
本文基于1978—2017年的數據,借助外生結構突變的協整檢驗和誤差修正模型分析,得到兩點基本結論:一是即中國對外開放、要素稟賦與產業結構長期來看存在結構突變,但是它們之間還是存在長期均衡;二是中國產業結構的短期變動受到中國要素稟賦的正向影響。
1.通過產業結構調整,實現一、二、三產融合發展新格局。在第一產業方面,通過農業生產關系的調整促進農業生產力的提升,推進現代生態農業產業化發展,助推多種形式適度規模經營,著力構建現代化農業產業、生產及經營體系,盡快形成農林牧漁結合、糧經飼統籌、種養加三位一體的新局面,實現從傳統農業大國轉向現代生態農業強國[20]。在第二產業方面,加快工業化進程,促進工業內部結構優化升級。積極培育壯大戰略性新興產業,圍繞現代農業機械智能裝備、生物醫藥和高端醫療器械等先進制造業,發揮龍頭帶動,加強創新能力,提升產業配套,形成產業集群發展。在第三產業方面,合理發展第三產業,同時注重其內部結構的優化。
2.建立要素稟賦結構與動態比較優勢良性互動機制,進一步優化要素稟賦結構。在要素稟賦結構中,增加資本的相對豐裕度。資本的積累一方面取決于經濟剩余規模,而經濟剩余規模取決于生產活動的績效水平;資本的積累另一方面取決于儲蓄傾向,儲蓄多,資本積累就多。因此,應維持開放競爭的市場格局,讓各種要素的相對稀缺性在市場價格中得到反映。假若所有的企業都按照比較優勢的方法去組織生產活動,整個經濟的要素稟賦結構及企業本身的技術、產品及產業都會升級[21]。
3.實現更高層次的對外開放,加快培育我國對外貿易競爭新優勢。應著力于壯大外貿經營主體,增強中小企業國際市場開拓能力,形成一批具有跨國經營能力的大企業。進一步優化進出口商品結構,適度增加一般消費品進口,擴大戰略性資源產品進口,鼓勵進口急需的關鍵零部件和先進技術設備[22]。加速發展服務貿易,支持軟件開發、咨詢服務、工程設計、新聞出版、文化演藝、擴大旅游、動漫游戲等出口。積極引進培育一批具有國際市場競爭力的中小型服務外包企業。開創加工貿易創新發展,糾正加工貿易主體結構失衡,提高加工貿易配套率,加快加工貿易的國內區域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