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沿海一座經濟發達的現代化城市,高樓林立,鱗次櫛比,綠蔭大道寬敞、筆直,一幢頗有氣魄的大樓聳立在繁華如錦的東城大道旁,這是春江市商業銀行東城支行的大樓。
一輛越野車疾馳而來,在大樓前停下,走下兩位鄉鎮干部,對迎上來的保安:我們是橫山鄉政府的,是來找董行長。
保安:噢,董行長很忙,剛評上了明星行長,記者正在采訪她。
干部:我們想請她參加橫山希望小學建校20周年典禮。
保安:董行長在三樓,你們上去吧。
兩位鄉鎮干部走在鋪著紅地毯的走廊上。
女秘書迎上來:董行長正在接受電視臺記者采訪,另外又有兩家報社記者也預約采訪她,有什么事,可否讓我轉達?
干部為難:我們想見上董行長一面,請她務必能來參加這次典禮。
這時一間辦公室的門開了,一位精明能干,又不失女人味,頗有氣質的職業女性出現在門口向采訪者告別。
秘書迎上前:董行長,這兩位是橫山鄉政府的。
董麗:橫山鄉政府?
一干部:董行長,你忘了,我們橫山鄉東城、春華兩家希望小學都是東城支行捐款援建的,今年第20個年頭了,特來請你參加20周年典禮。
董麗:噢,什么時候?
干部:7月13日,下周一。
董麗略一思索:下周一。好吧,我來參加,請帖我收下了,謝謝你們。(對秘書)你記一下,替我送送他們。(回到辦公室)
這時,一位年輕、精干的銀行管理人員過來,他是支行信貸室副主任喬小峰。
女秘書:喬副主任。
喬小峰點點頭,進了董麗辦公室,關上門,顯示出他們不一般的關系。
董麗并未抬頭:你來了,事情辦妥了?
喬小峰:辦妥了,晚上12點半,大韓航空公司的航班。剛才兩位是……
董麗:是橫山鄉政府的,請我下周一去參加希望小學20周年典禮。
喬小峰:下周一,你答應了?
董麗:為什么不答應?
敲門聲。
董麗:進來。
女秘書:行長,分行對口檢查的預備會議時間到了,就在二樓會議室。
董麗:好吧,我們馬上就來,你先把各科室的任務布置下去,要求全行配合分行對口檢查。(把幾份表格給秘書)
女秘書:好吧。(出門)
喬小峰:想不到檢查組會來得這么快,會不會是有目標而來的?
董麗:沒什么大不了的,是例行檢查。
喬小峰:行長,我有點不明白,我們出去為什么選這個島國?
董麗笑了:那島國是免簽的,其他的到時候我會告訴你。該轉的都轉出去了?
喬小峰:都轉出去了,這是香港銀行賬號,那兩個公司的全部來往賬目都刪掉了。
董麗笑了一下:好啊。(走到窗前凝視窗外夕陽)沒幾天就能欣賞南太平洋的夕陽啰。走,開會去!
喬小峰臨出門時說:對了,今晚還有個慈善晚會,要不推了吧?
董麗:不,要參加。你七點鐘來接我,再給《春江晚報》添條新聞吧。
會所富麗堂皇,一場慈善拍賣會即將進行。
高朋滿座,氣氛熱烈。
董麗光彩照人,高調亮相,喬小峰衣冠楚楚,緊隨其后。
主持人:為捐助我市白血病兒童患者的慈善拍賣會現在開始。這次拍賣會得到了我市演藝界明星、商界精英、金融界翹楚的大力支持。我們將把拍賣所得款項全部捐助給我市的白血病兒童患者,在這里,我代表主辦單位對你們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首先要拍賣的是,從我市走向全國的歌壇巨星胡飛飛小姐捐出的碧璽藍寶石項鏈一條,起價18萬,請各位以增加一萬元報價。
“19萬。”
“21萬。”
“好,25萬。”
“30萬。”
“35萬。”
董麗:42萬。
主持人:42萬一次,42萬兩次,42萬三次……好,成交!今天拍賣會的頭籌由我市明星行長董麗女士拍得!我代表我市白血病兒童向漂亮、高雅的董麗行長表示衷心的感謝!
掌聲中,董麗頻頻頷首向眾人致意。
站在人群后面一位風度翩翩的商人正在和一位女子竊竊私語,他端著酒杯上前。
高龐:董行長,你不僅人長得美,今天更讓人看到一顆天使般的愛心。
董麗游刃有余,應對著各種前來敬酒的人:你是……
高龐遞上名片:鄙人是日本三木株式會社春江分社社長高龐,這位是我的同事和田美子小姐。(把身邊的女人介紹給董麗)
董麗:噢,幸會,幸會。
高龐:鄙人在春江市從事對華貿易多年,今天為認識你這樣一位出類拔萃而又熱心慈善事業的明星企業家感到榮幸。(意味深長地)希望以后能經常得到你的指教。
董麗敷衍道:高社長過譽了,實不敢當。
主持人:來賓們,這大廳四周掛著的是白血病兒童患者的繪畫。雖然他們的筆法還很稚嫩,但是,誰能保證他們中間不會出現梵高、莫奈、畢加索等天才畫家。也請在座的各位伸出資助的手,扶這些未來的天才一把!
喬小峰拿著一幅剛買下的兒童畫過來:董行長,你看……
董麗:高先生,對不起,我過去一下。
高龐:董行長,你請,我們總會有見面的機會。
董麗從高龐的眼睛里讀到一絲什么,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意,迅速離開了。
喬小峰:董行長,你看我買的那幅畫。(壓低聲音)行長,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董麗:你先走,把車停在門口等我。
董麗匆匆上車離開拍賣會現場,后面有兩雙眼睛注視著他們,匆匆跟著上了后一輛車。
汽車在疾駛,喬小峰開著車。
董麗:這是你買下的畫?
喬小峰:是啊,是那個患白血病兩年,叫冬冬的小男孩畫的。
畫上畫的是稻田里,大樹,房子,兩個大人拉著一個小女孩走在田野小路上。
喬小峰:行長,這項鏈你報的有點高,頂多值20萬元。
董麗:高嗎?我看不高,我老早就看上這款式,又是胡飛飛的心愛之物。看到我喜歡的,我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就一定要把它歸我所有,也包括……
喬小峰:噢,行長。
董麗:還叫我行長……
喬小峰:噢,麗麗,我還改不過來。我九點來接你。
汽車停在高檔小區內的董麗住宅前,后面緊緊跟著的那輛車也在不遠處停下。
和田美子:剛才老板來電話說,他們買了今晚12點半去南太平洋某島國的機票。
高龐:看來這對野鴛鴦要飛,不知是去度假還是遠走高飛了?真成“亡命鴛鴦”了。
和田美子:老板的意思是讓我們跟去,見機行事。
高龐:好的,在外面攤牌總比在家里強。我們跟蹤了他們兩年,也好收網抓魚了。
和田美子發出笑聲:而且這條魚不會小。
高龐:在這里抓魚有公安管著,縮手縮腳。哼,一旦出去,天高皇帝遠,我們就可以大顯身手了。
和田美子:對我們來說,也就當一次南太平洋之旅吧!
汽車里一聲浪笑。
董麗正在整理,已經整理出幾大箱子,箱蓋敞開著,一箱是名牌衣服,一箱是名牌包、鞋子,一箱是珠寶、美元和其他外幣。
董麗換上一套休閑服,拿起一套衣服,可箱子里已塞不下,只能忍痛放下,嘆了口氣。她想了想,又把一張與母親的合影相框放進箱子里。
手機鈴響,董麗接電話:你上來吧,我給你開門。
片刻,喬小峰進門來:啊,有這么多東西,都帶走?
董麗:我已經減少了二分之一,再也舍不得丟下。
喬小峰:好,我先拎兩個箱子下去。
董麗:你到下面等好了,我把錄音電話錄好。
夜深人靜,喬小峰把幾個大行李箱放在汽車后面。
董麗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畫外音:照相機在拍照的聲音。
汽車飛馳。
董麗難掩興奮之情:小峰,你說這樣的夜晚,誰會想到一個漂亮的銀行行長和她的情人私奔了。
喬小峰:行長……
董麗:你還叫我行長。
喬小峰:噢,麗麗,你說我們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消失了……
董麗搖開車窗:再見,春江市!再見,董行長!小峰,和過去告別吧,等會兒把手機卡都扔了!
和田美子在開車,不遠不近地跟著前面的汽車。
高龐看著和田美子照相機中的照片:嘖嘖,這么沉的箱子,看來是黃鶴一去不復返了……
和田美子:是啊,那個男的搬了兩次,夠沉的。
高龐:哼,這都是為我們準備的!
入關處,人們在驗護照,安檢。
喬小峰趁董麗不注意,走到一旁用手機發了條短信,又把手機卡扔了。
旅客們已漸漸入睡。
董麗從廁所回來,忽然發現正在假寐的高龐,面色一變,匆匆回到座位上:小峰,小峰,我似乎看到那個日本人了!
喬小峰:哪個日本人?
董麗:就是在拍賣會上和我打招呼的,什么三木株式會社。
喬小峰:這有什么,他們也正好出來旅游。
董麗:怎么這么湊巧,剛才在拍賣會上見到他,又會登上同一班飛機?
喬小峰:現在是海島游的高峰時間,無意中碰上了。睡一會吧,麗麗。
董麗:不,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們。
喬小峰:這幾天你神經繃得太緊了,快瞇一會兒,島國就快到了。
董麗昏昏睡起,過去生活的碎片一一疊現。
忽然,機艙里廣播聲響起空乘的播報(幾種語言):歡迎各位旅客來到美麗的南太平洋島國!島國地跨東西半球,180度經緯線橫穿整個島國,是世界上最東邊也是最西邊的國家。它是一個花園之島,是珍稀鳥類最后棲息地,人們稱它為南太平洋上的一顆明珠。它又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愛情之島,是人類最后一塊凈土。它以其得天獨厚的陽光、海灘、海浪,構成了旅游者的度假天堂。
喬小峰驚醒:島國到了。晚霞,多美的晚霞!
一輪紅日正漸漸沉入海平面,把海水染成一片金黃色,如同海上撒滿了萬千金錢。不遠處,一個島國正在漸漸呈現。
推出片名:《天使島的黃昏》。
一位機場的士司機上前。喬小峰拿上一張紙比劃著給他看。
的士司機:噢,凱撒酒店。(幫助董麗、喬小峰把箱子拿上的士)
的士疾馳而去。
不遠處,高龐對后面的的士說:跟上前面那輛車。
董麗指著前面的一個酒店用英語問:那是什么酒店?
司機:柔密歐酒店。
董麗:就停在這兒吧。
司機:不,不,你們要去的酒店還早呢。
喬小峰:麗麗,那邊酒店已在網上訂好了……
董麗厲聲地: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我們就在這兒下!
司機不解地聳聳肩,在酒店門前停車,把行李搬出。
門童把行李搬進大廳,董麗、喬小峰進到大廳。
董麗不去服務臺,而在休息區坐下。
高龐在車上用望遠鏡看著董麗走進酒店,對的士司機說:我們走吧。
董麗突然對喬小峰說:走吧,我們還是去凱撒酒店吧。
喬小峰不解地看著董麗:好,我去叫車。
面對大海的1205房內,董麗興奮地:小峰,你看藍天、大海……
喬小峰:麗麗,這里真是世外桃源,就是離市區偏了一點。
董麗:越偏越好!這是我們的二人世界,當世界就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們就徹底自由了。(她一改平時矜持、居高臨下的態度,火辣辣地貼上來)
兩個人倒在床上。外面傳來敲門聲。
喬小峰一驚,跳起來:誰?
門外服務員:先生、小姐,你們點的香檳到了。
喬小峰:香檳?我沒有點啊。
董麗:是我點的,我們如愿以償地來到了島國,該不該慶賀一下?
喬小峰:該,該!(打開門,接過服務員送來的香檳)
喬小峰從酒柜里拿出酒杯,倒了兩杯,遞給董麗一杯,與她碰了一下杯:麗麗,我在想,你怎么選這個島作為我們的出走之地?
董麗:不,這是我們的新生之地。來這個島國對我們來說,僅僅是跳板。跳板,懂嗎?我們的最終目的地是北美某個國家。我們在這里就是等有人把已簽證的護照給我們送來。
喬小峰:有人會把護照給我們送來?
董麗:有錢能使鬼推磨,就兩三天吧。等我們新的護照一到手,就可以遠走高飛!
喬小峰:麗麗,我真是服了你,你這一手如此天衣無縫。前幾天聽說分行來查賬,我提心吊膽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
董麗:他們要查賬,就讓他們查吧,等他們查到我們來到這里,我們早已銷聲匿跡了。對了,你電腦里的材料都刪干凈了?
喬小峰:可以說滴水不漏。對了,有一家公司借了我們的高利貸后就玩失蹤了,讓我們損失了300多萬元。
董麗:呵呵,和我們玩起失蹤,捕鳥的還能讓鳥啄?
喬小峰:是啊,我們成立的兩個空殼公司,收到銀行劃過來的貸款7000多萬,隨后我們空手套白狼,放出高利貸和其他投資先后賺了3000萬多,都已匯到香港銀行那個賬戶。
董麗:我知道,你是我的管家吆,我相信你。睡吧,我困了。
春江市商業銀行東城支行大門口,一輛面包車停下。
東城支行王副行長迎上前去:李處長,你們來了。
李處長:王副行長,你好,董麗行長呢?
王副行長:她今天到現在沒有來,打電話也聯系不上。
李處長頗感意外:噢,她不知道今天分行來人查賬?
王副行長:知道,上周董行長還在行里布置了查賬的配合工作。
李處長:噢,那她有事出差了?
王副行長:沒聽說,不知其他同志是否知道,我再問一下。
李處長:老王,有你在也一樣。好吧,我們馬上就開始。
王副行長向一干部吩咐:老方,你先到各部門問問,有誰知道董行長的行蹤。如沒有,你再到她家里去看看。
老方:好。(出門。很快又與女秘書進來)王副行長,秘書小劉說,上周橫山鄉政府來人,我行捐助該鄉的希望小學舉行20周年慶典,請董麗行長過去參加,董麗行長答應了他們。她現在可能去橫山鄉了吧。
李處長:董麗行長熱心公益事業,好啊!
喬小峰在熟睡的董麗旁邊醒來,一看手表:哎喲,今天要遲到了。(慌亂中找衣服)
董麗睡眼惺忪:親愛的,你要去哪兒?
喬小峰一看旁邊的董麗,傻傻地:哎,董行長。哎,怎么是你?
董麗頓時清醒過來:哼,你以為還在東城支行上班,睡在你邊上的是你老婆英子?
喬小峰:我一時糊涂了,還沒轉過彎來……
董麗:哼,你心中還是想你那英子!我不是和你講過嗎,把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呀!你那榆木腦袋就轉不過彎來!
喬小峰:角色轉換得太快了,你讓我這么快就轉過彎來?(看到董麗脖子上的玉佛)咦,這是玉的?
董麗:別動,這是我媽臨死時給我的翡翠佛,男戴觀音女戴佛,我媽讓我一刻不離地戴在身上。
喬小峰:好吧,讓大佛保佑我們順順利利。
大幅標語上寫著“熱烈歡迎參加橫山希望小學建學20周年典禮的嘉賓”,一群孩子站在門口歡迎來賓,充滿了喜慶的氣氛。
鄉干部甲出校門四處張望:哎,太陽都正了,春江銀行的董行長怎么還沒到,打電話又關機。
鄉干部乙:路遠不好走,可能在路上耽擱了吧?
鄉干部甲:哎,不知這會兒到哪里了?市里、區、縣的領導可都到了。小金,要不你打電話問問銀行,董行長是不是有要緊事耽擱了。
鄉干部乙:好吧。(撥了電話,說了幾句,關上電話)東城支行說,董行長今天沒去銀行,可能早已出來了。
鄉干部甲:那好吧,我們邊開邊等,典禮就開始吧。
董麗在化妝臺前,把母親給的佛像拿下,戴上一串鉆石項鏈,顯得高貴典雅:今天我就破個例,張揚一點。
喬小峰站在董麗身后,不停地稱贊:你戴上這條項鏈,顯得更高雅了。
董麗拿出一張白紙,把項鏈上的鉆石放在白紙折線條上,從各個角度端詳鉆石:你看這鉆石正不正?D級,藍光,120個切面。你還不知道吧,正是這條項鏈,使我走上了這條不歸路的啊!
喬小峰:噢……
董麗:記得我剛從金融職業學校畢業到銀行上班,當時我還是個實習生,工資只有100多元。不是嗎?有一則電視廣告,“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給我印象很深。當我看到電影《泰坦尼克號》里那顆“海洋之心”的一刻起,我就發誓我要賺錢,千方百計地賺大錢,總有一天我也要買顆大鉆石。兩年前,我買下了這條鉆石項鏈,我覺得這才是有錢人的生活。對了,聽說這里的黑珍珠舉世聞名,單顆珍珠就能賣到上萬美元呢。
喬小峰:啊,這么貴!
董麗:走,親愛的,我們去島上的專賣店見識一下。
王副行長及李處長等人在開會。
秘書小劉向王副行長匯報:昨天橫山鄉來電話,董行長她沒有去橫山希望小學。董行長曾答應他們的,電話又聯系不上。
王副行長:噢,有這樣的事?
李處長:其他地方你們也找了?她父母親那兒呢,是不是家里突然發生了事?
王副行長:董行長父母家在清水鎮。原來她家里很困難,母親兩年前去世了,有病的父親和她兄弟住在一起,她平時很少回家去。
秘書小劉:我們也打電話到董行長父親那兒,她父親說董麗已經半年多沒和家里聯系了,他還在電話里罵她不孝順。對了,信貸室副主任喬小峰也聯系不上。
李處長:喬小峰?王副行長,你知道這人?
王副行長:知道一點,他是前幾年轉業過來的。喬小峰剛來時還是很陽光很單純的年輕人,后來突然被提到了信貸室副主任,就變得很世故很圓滑,在行里只聽董麗行長的話。聽行里人說,他們兩個人關系比較……怎么說呢……近吧,常在辦公室里關起門來商量事情。
李處長:哎,在這個時候,兩個人同時聯系不上,這不正常。這樣吧,王副行長,你們抓緊時間和董麗、喬小峰的親朋好友聯系一下。如果聯系不上,馬上向分行、總行匯報吧!我們抓緊查賬,分頭行動!
營業員(英文):尊貴的中國客人,這顆黑珍珠被稱為皇后之珠。你看,精圓直徑11毫米,是太平洋里的稀有天然品種,這是種不出來的,只能靠海洋捕撈才搜尋得到。
董麗興奮地:噢,搜尋到一顆黑珍珠,就像追尋到一個難實現的夢一般。
喬小峰:哎,標價九千美元,折合人民幣5萬多。麗麗,這太貴了!
營業員:兩位中國老板,你們不知道吧,這是在30多米深,有大鯊魚出沒的水域,打開一千五百多只牡蠣才能找到這么一顆黑珍珠啊!
董麗:嗯,物以稀為貴,這是我追尋的品位,把它裝盒吧。
椰林遍布,蔚藍色的大海,美麗的潔白海灘空無一人。
董麗:哎,真是一個世外桃源!聽說這里是世界級億萬富翁的隱居地,他們過著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喬小峰:在這里可以忘掉一切,拋開地位、名譽,還有家庭,來到這里。麗麗,這是傳說中天的盡頭嗎?
董麗:天的盡頭?沒人看見,你就可以欺負我了。
兩個人在沙灘上嬉鬧著,在白沙灘上躺下。
董麗:小峰,你還記得,我們是什么時候好上的嗎?
喬小峰閉上眼……
(閃回)
銀行新員工見面會上,喬小峰拿著一疊報紙,董麗感興趣地翻看著,問道:這都是你投稿發的?好吧,你喜歡寫寫畫畫,就到辦公室吧。
夜晚,看到辦公室還亮著燈,董麗問:小峰,你還沒下班?
喬小峰:我還有一篇寫營銷明星的稿子要趕出來,明天報社要見報。
董麗回轉身拿過來幾塊餅干,關切地說:當心,別餓出了胃病。
銀行大廳,喬小峰在新人獎欄里看到自己的名字。
董麗辦公室,她拿出一份樓書對喬小峰說:這家房地產公司向我們銀行貸款,拿出了兩套房子給行里,說可以享受優惠價。行里討論了,我也提到你評上新人獎。再說,你在城里也該有個家,所以,我決定把這個優惠價讓你來享受!
喬小峰感激道:行長,你真是我生命中的貴人!
飯廳里,董麗問喬小峰:明天是節日,你回老家去?
喬小峰:小英剛來過,我就不回去了。
董麗:要不我們明天去野炊?
野外,董麗煙熏火燎也沒把火吹起來,而喬小峰很快就把火吹旺了。
小溪邊,董麗對喬小峰說:今天不要稱我行長了,我比你還小兩歲,就叫我麗麗吧。(要喬小峰給她擦擦臉上的污跡)
喬小峰給董麗擦臉時,董麗一把抓住他手說:我喜歡你。
喬小峰:麗麗,我有老婆。
董麗:不,不要緊的,她在農村,我在你身邊,我們可以互不相干。
喬小峰遲疑地問,這好嗎?
辦公室里,董麗一改平時對喬小峰的親熱勁,嚴肅地問:小峰,你來行里幾年了?
喬小峰:快三年了。
董麗:我想讓你去信貸室當副主任,這可是全行的重中之重。
喬小峰:我行嗎?我對業務不很熟啊……
董麗:不要緊,你只要聽我的,我會讓你盡快熟悉起來,還會過上想要過的生活。(閃回完)
董麗把喬小峰推醒:小峰,小峰,醒醒,在做你的白日夢吧?
喬小峰:沒有啊!對了,聽當地人說,這附近有個叫天使島的小島,有個繆斯崖可以俯瞰整個海峽。
董麗:今天累了,明天再去吧。
不遠處的樹叢里,有一個相機鏡頭正對著董麗和喬小峰。
春江銀行總行辦公室此時正在召開會議。
劉楊行長:現在問題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東城支行在查賬中發現了7000余萬的不良貸款,支行放貸給兩家公司,可是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壞賬,這兩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又都聯系不上,需要進一步查實。東城區支行行長董麗、信貸部主任喬小峰聯系不上已經第三天了,建議立即給他們停職,由支行王慶榮副行長暫時擔任行長職務。現在是金融系統腐敗大案多發、高發時期,全體干部要引起高度警惕,我們馬上報公安部門,把案情移送公安機關。
高龐與和田依偎在床上。
高龐翻著一疊照片:這對野鴛鴦還真浪漫,到這里來度蜜月了。
和田美子:高君,我可沒這個耐心,要不我們來個……(勒脖子的手勢)逼著他們交出密碼?
高龐:不,不,先禮后兵,得讓她領教我的魅力,自己乖乖交出銀行密碼。
和田美子:你就這么自信?
高龐:不信,你等著瞧。
峻石林立,險峻高聳,草木茂盛。崖下波濤洶涌,激起浪花四濺。遠方一覽無余的大海,碧波萬頃,水天一色。
喬小峰:麗麗,來,再向前走一步。
董麗:不,不!
喬小峰:你閉上眼,來。
董麗閉上眼,被喬小峰引到懸崖邊上。
喬小峰:你睜開眼,看看。
董麗望著崖下波濤翻滾:啊,我怕。(一把緊緊拉住喬小峰)
兩個人趁勢緊緊依偎在懸崖上。
喬小峰:聽說這里曾有一對情侶恩愛萬分,但有一天發生了爭執。暴風雨正要來,那個年輕人卻賭氣出海,在海上遭遇風浪一直沒有回來。那姑娘后悔莫及,就在這里跳崖殉情了。此后,這里又被人稱之為情人崖。
董麗:小峰,如果有一天我們中有一個遭遇風浪回不來了,另一個會不會也在這里跳下去?
喬小峰:我想這種事不會發生我們中間的。麗麗,我承諾一定要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婚姻,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
董麗、喬小峰從山上下來,上了停在一旁的卡丁車。
喬小峰在開車,董麗在車上拍照,前面是下坡路。
突然,喬小峰發現卡丁車剎車失靈,下山的車速越來越快,眼看即將發生車毀人亡的慘禍。這時,邊上出現另一部卡丁車,車上正坐著戴著墨鏡的高龐。
兩部卡丁車靠近,高龐把董麗從所在的車上拉到自己車上,向喬小峰喊:跳車,跳車!
喬小峰急忙跳下車,卡丁車向山崖側翻,滾入山谷。
董麗驚魂未定:小峰,小峰!
喬小峰打了滾兒,站起來。
董麗:你沒事吧?
喬小峰:沒事。
高龐拿下墨鏡。
董麗驚異地:高、高先生!
高龐:嘿嘿,董行長,想不到會在這天涯海角遇上你。
董麗:高先生,是你救了我們!
高龐:別客氣,董行長,我們是老熟人咯,這位是……
董麗:噢,這是小喬,我的男……男朋友。
喬小峰:高先生,我們見過。
高龐:董行長、喬先生,你們出來旅游?
董麗:嘿嘿,是啊。高先生,你也是?
高龐:我們三木株式會社每年有個年度休假計劃,今年安排我到這個太平洋小島上來。想不到我們有緣在這里相會。
卡丁車停下。
董麗:高先生,我們在這里下車,謝謝你出手相救。
高龐:難得在天涯海角遇故人。對了,今晚在碼頭的漁人餐廳請你們喝當地的卡瓦酒,也給董行長壓壓驚。
董麗:不了,我們可能就要回去了。
高龐:噢,干嗎著急趕回去,我還有一些東西給兩位看看。
董麗意外地:那……好吧。
高龐:今晚8點,不見不散噢。
董麗:我對這個高先生還真有點捉摸不透。
喬小峰:怕什么,反正天高皇帝遠,誰管得了誰啊!
董麗:我想,這事沒那么簡單……
歐陽局長在主持會議:根據春江商業銀行報告,東城支行原行長董麗和原信貸室副主任喬小峰成立了兩個空殼公司,騙取國家巨額資金,有重大經濟犯罪嫌疑。現在他們有攜款潛逃的可能,得馬上對機場、車站進行調查,同時,也要對周邊城市公安系統發出協助偵查的通報。
經濟犯罪刑偵大隊支隊長方一超站起來:是,馬上對全城交通樞紐進行調查。
華燈初上,董麗、喬小峰準時到來。
高龐、和田美子迎上去:董小姐,喬先生。
董麗:高先生,你太客氣了。
高龐:來,嘗嘗當地的卡瓦酒,這是島國的國飲。它蒸餾過,可以使人放松。(指了指半個椰子殼作為容器盛著的一種飲料)
董麗啜了一口:啊,舌頭好麻啊!
喬小峰:這也是酒?
高龐:不,這是這里的一種圣水。當地人用辣椒根和其他原料榨汁合成的,對男同胞來說,它的功效不亞于偉哥噢,對女同胞可以美容。請二位飲用這個,是這里見朋友的一種傳統禮儀。對了,我還得送你們一套禮物。(拿出一個紙袋)
董麗打開紙袋,是一疊董麗與喬小峰在飛機上、卡丁車上及情人崖上相擁的照片。她驚訝地問道:你、你在跟蹤我們……
和田美子:不是,只不過是充當了一回你們的蜜月攝影師。
喬小峰:你們……
董麗阻止喬小峰,大度地笑了笑:好吧,謝謝你們。說個數,要多少錢?
高龐:不不,朋友之間還會說錢?不過,據我們知道,喬先生在國內可是有夫人有孩子的。
喬小峰:這,這關你什么事?
高龐:這是沒有什么關系,現在也是開放社會。但是,如果把你們這次出來蜜月旅行計劃背后……
董麗打斷了高龐的話:高先生,這是喬先生的隱私,是我們之間的私人問題。
高龐:不,不,董小姐、喬先生,這怕不僅僅是私人問題吧。你們身為銀行主管,開設了兩家空頭公司,騙取了銀行大量貸款,現在怕東窗事發,又攜款潛逃,這難道是私人問題?現在中國警方恐怕正在滿世界找你們吧!
董麗大驚失色:你,你別瞎說……我們還要回去的!
高龐:你們把大量贓款匯到香港一家銀行,你說你們還回得去嗎?
董麗站起來:高先生,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一派信口開河。小峰,我們走。(有點頭暈)
高龐、和田美子欲扶住她。
高龐:董小姐、喬先生,請再坐一會兒。這卡瓦酒是有點后勁,容易喝醉,但并不影響大腦正常思考,我們還沒有說到正題呢。
董麗:你們想怎么樣?
高龐:我想,要不我們把這套照片寄給中國警方,告訴他們,你們就在這里,在這個南太平洋島國生活得甜蜜,要不……
董麗反而冷靜下來:要不怎么樣?
高龐:要不,請你把匯到香港銀行的那筆款子打到這個賬號。
喬小峰跳起來:你們這是敲詐,卑鄙!
雙方劍拔弩張,董麗阻止了喬小峰。
高龐:我卑鄙嗎?你們侵吞國家的貸款,就不卑鄙?你拋棄自己妻兒和情人外逃,就不卑鄙?別忘了,你們才是國家的罪人!你們想讓中國警方從這個島上把你們抓捕回去?
董麗、喬小峰一時語塞。
高龐:為了不破壞你們的蜜月旅行,你們好好想想再答復我。但我提醒一句,中國警方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這個島不大,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春江警方正在機場、汽車站、火車站調查。
警方在查看有關錄像,在機場大廳的監控里發現了董麗。
董麗怒不可遏地摔包:流氓、惡棍,竟來敲詐老娘!
喬小峰:別理他,如果真的把中國警方引過來,他們也拿不到一分錢。
董麗:不行,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到第三國去,待我們把護照拿到手,馬上遠走高飛。
喬小峰進浴室去了。董麗拾起喬小峰書里的一張照片,上面是三口之家,喬小峰和愛人英子正抱著孩子幸福地微笑。
董麗勃然大怒:喬小峰,你過來!
喬小峰:什么事,麗麗?
董麗猛地把照片摔到喬小峰的臉上:這是什么?我和你講了多少次,把過去做個了斷,該撕的都撕,該燒的都燒。你倒好,還把它帶在身邊!
喬小峰:這是過去夾在書里。(嘟噥著)誰還沒有個家?
董麗:我看你是有意帶著它,你怎么也忘不了你的英子!
喬小峰不以為然:這怎么會呢!一張照片而已,我人都跟你出來了。
董麗:你后悔啦,你回去吧,還來得及。(一把將照片撕碎)
喬小峰:你,你的心里一張照片也容不下!
董麗:一張照片,這說明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你欺騙我的感情!(氣沖沖地出門去)
喬小峰:你走吧!別常拿這來嚇唬我。(又追了出去)麗麗,麗麗!
董麗怒氣沖沖急速地走著。
突然,出現幾個喝醉了酒的當地青年,向董麗搭訕著:小姐,你要上哪兒去,陪我們走走。
董麗喊起來:走開,走開!
幾個當地青年一個勁兒地糾纏,還動手動腳欲拉她到僻靜地。
董麗呼喊著求救。
一輛巡邏警車過來,
車燈光射去,幾位青年一看不妙,各自跑掉。
莫羅警官從車上跳下:美麗的小姐,這么晚還出來,你住在哪兒?
董麗還在發抖:就在那邊凱撒酒店。
莫羅警官:我送你回去吧。
喬小峰正焦急地張望,見董麗回來,馬上迎上前:麗麗,你去哪兒了?讓人急死了!
莫羅:這位小姐受了驚嚇。你們來自China?
喬小峰:China。
莫羅:哦,China是個偉大的國家,中國人有錢全球旅行,每年來這兒好多中國人。
董麗已恢復了常態:警官先生,進來喝一杯吧。
莫羅:噢,不,不。
董麗:來吧,喝一杯,得好好謝你。
莫羅:噢,那就喝一杯。
莫羅:你們來蜜月旅行?
董麗:不,不,我們還只是朋友。
莫羅心領神會地:噢,朋友。這里可是全球最浪漫的蜜月度假地,年輕人夢寐以求在這里舉辦有異國情調的婚禮,你知道嗎?比爾·蓋茨也在這兒舉行過婚禮,申請結婚證書手續只需15分鐘,沒有任何法律問題。
董麗:對了,等等。(從內室拿出一個小盒,正是那顆黑珍珠)
莫羅:啊,黑珍珠,皇后之珠!
董麗: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莫羅:不,不,這不能要,太珍貴了。
董麗:我們交個朋友啊,朋友間的小禮物也不能要嗎?
莫羅:哦,朋友,和你們中國人交個朋友。那……好吧,什么時候請你們喝卡瓦酒,以后在島上有什么事就找我,這是我的名片。
董麗:莫羅警官,有事一定會麻煩你。(把莫羅警官送到門口)
喬小峰對正在關門的董麗說:麗麗,你把這么貴重的黑珍珠送他了?
董麗:哪個貓兒不吃腥,這是條普遍真理,在外國和中國也一樣。我們在島國多住一天多一天風險,還會有用得著他的時候。
喬小峰:剛才你出去,我的心痛極了,也急壞了……
董麗嬌嗔:小峰,你,你還擔心我?你想,我們為走到這一步,計劃了多少時間,做出了多大犧牲,你說容易嗎?
喬小峰把董麗攬在懷中:麗麗。
喬小峰望著窗外遠處的燈火、海洋,思緒卻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
(閃回)男孩、女孩在田野的田埂上互相追逐,在戶前的樹下“過家家”。
喬小峰去參軍,英子在村外追行到大路。
喬小峰:等我!
英子不好意思地:誰等你?
村里出去當兵的人復員返鄉,英子又來到村口,回來的人中沒有喬小峰。
一個回來的人對英子說:小峰留在春江市被招工了。
英子失望的樣子。
英子在院子里洗衣服。
村長進院遞過一封信:英子,你的信。
英子看到信,笑容又回到臉上。
村里的會堂里,喬小峰和英子成親了,擺下了多桌酒。
喬小峰的新家,墻上掛著二人的結婚照,小兩口在哄逗襁褓中的小女兒。(閃回完)
董麗走到喬小峰面前,把撕成兩半的照片黏好送還給他:小峰,剛才我太沖動了。你知道,我是多么愛你,我們是沒有回頭路的。我多想找一個小島住下來,吹吹海風,看看晚霞,安安穩穩地過我們的一生。
喬小峰:麗麗,你真的以為有這樣的地方嗎?
董麗:怎會沒有,只要我們有錢,有很多錢,就能過我們想要過的日子!
喬小峰:麗麗,你真的以為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二人陷入沉思。
會議氣氛嚴肅。
歐陽局長:根據幾路偵察員調查匯報,并報經省公安局批準,局長辦公會議決定對春江市商業銀行東城支行行長董麗、信貸部副主任喬小峰攜款潛逃立案偵察,案件編號080710。現在,請經偵大隊支隊長方一超介紹一下案情。
劉楊行長:這次董麗、喬小峰攜款外逃是一個嚴重的事件,對我們全行上下敲響了警鐘。往往我們看人只看業務,眼里只有業績,這是多么可怕啊!我們全行上下要充分利用這一反面教材,進行一次政治覺悟,遵紀守法,思想品德的再教育,深刻反省,查漏補缺,把金融安全意識放在第一位,補足短板。現在,我把具體工作再布置一下。
方一超:綜上所說,這是一次有計劃、有預謀的潛逃。
歐陽局長:剛才方處長已把這個案情向各位作了介紹,應該看到這個案件是在近年來,金融案件多發高發的情況下發生的。現在已經查明,董麗、喬小峰幾天前潛逃南太平洋某島國。為此,局黨委決定方一超、郭凱兩同志立即前往該島國,尋找這兩個犯罪嫌疑人。由于我國和該國沒有引渡條例,在符合外交慣例,不動用武力的情況下,促使他們投案自首。這是一場在異國他鄉的反腐敗斗爭,一場特殊的戰斗。
方一超、郭凱:是,保證完成任務!
歐陽局長:好吧,散會后你們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歐陽局長攤開地圖,指著太平洋上的島國:就在這個點上。這個國家還沒有和我國簽訂引渡條例,所以要立足于勸犯罪嫌疑人自首。你們去后要遵守當地法律和當地的風俗習慣,在開始偵察時不宜暴露你們警方的身份,在掌握確切的信息后,再亮出中國警方的身份,取得當地警方的支持配合。據了解,有一股海外勢力也已盯上了董麗、喬小峰的行蹤,估計也是看上他們手中的贓款,所以要隨機應變,見機而行,要堅信強大的祖國始終是你們堅強的后援!
方一超:請局領導放心,我們絕不辱使命,即使犯罪嫌疑人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會把他們捉拿歸案。
方一超、郭凱一身休閑打扮走過安檢口。
飛機騰空而起。
機艙里坐著一大群赴島國的國內游客,導游胡大江熱情地招呼著團里的每一位游客,他為人熱心、話多,讓人覺得啰嗦。
胡大江看見郭凱嚷道:小凱子……
郭凱假裝不認識:你是……
胡大江:哎喲,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前年在巴厘島,你和你的娘子蜜月旅行。
郭凱只好相認:胡大江,旅行社導游。
胡大江:怎么樣,有兒子了吧?
郭凱:嘿嘿,女兒、女兒。
胡大江:你這是……三口之家去南太平洋島國?(在機艙里四處找)新娘子呢……
郭凱:還新娘子呢,早是小嫂兒,她沒來……
胡大江意外地:她沒來?那你是……
郭凱:嘿,和我的一個朋友。
胡大江:噢,你們是來出差的吧。(放低聲音)該不是來抓逃犯的吧?
郭凱:嘿,瞎說。(開玩笑地)是來抓你的!
胡大江:嘿嘿,我知道,這是秘密!
郭凱悄聲向方一超介紹:胡大江,春風旅行社導游,上次我和小莉蜜月旅行結婚就在他組的團里,他知道我是公安系統的。這人很熱心,但就是話有點多,是個話嘮子。
方一超:噢,注意內外有別,不要讓他干擾了我們工作。但可以用他搞旅游多年的優勢為我所用。
郭凱翻著介紹島國的書:是啊,這個島國人口不多,不到90萬,卻是20多個國際航班目的地,陸地總共1.93平方公里,卻有332個島嶼,多不勝數的酒店、度假村、背包客棧,要找兩個人真是大海撈針。
方一超:我們就是到南太平洋撈針來了,再難也要把他們撈到。
郭凱、方一超一身悠閑的游客打扮,隨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機場。
胡大江匆匆趕來打招呼:小凱子,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去什么地方旅游找我。
郭凱:胡哥,你和這個島國熟,一般中國人自由行來這兒,會住哪家,介紹幾家賓館給我們聽聽。
胡大江:噢,自由行看你怎么行,有幾十萬美元一晚的總統房,也有幾千美元富豪房。對了,這里還是背包客的旅游天堂,背包客客棧只要幾美元,你們是……
郭凱:不管我們,那中高檔網上能訂到的。
胡大江:噢,網上能訂的,一般住柔密歐、納迪美,對了,還有凱撒……
郭凱:好好,謝謝!這個島不大,我們后會有期。
方一超:走,我們去背包客棧,省一個錢是一個。
老板:你們兩個人訂一個房間?
方一超:是的,我們是朋友,自助旅游。
方一超,郭凱進了一間簡陋的茅草房,里面有兩張嘎吱作響的破床。
郭凱摸了一下床上的木渣:這上面有個白蟻穴……蜥蜴!一條大蜥蜴!
只見窗欞上有一條綠色的大蜥蜴正看著房內,還有蜜蜂嗡嗡叫、小壁虎四處爬。
方一超:嘿嘿,我們不是來到旅游天堂吆,這就是天堂的模樣。
郭凱:這是小動物的天堂。
方一超拿出地圖:來,我們得馬上進入臨戰狀態。在這里我們是兩眼一抹黑,又不能用國內群眾路線的法寶,只得采用笨法子,一個一個酒店地分頭蹲點調查。估計他們也人生地不熟,只能網上找酒店,而又不差錢,會選擇中高檔的大酒店。我先去碼頭、機場走走,熟悉一下環境。
郭凱:好吧,我先去柔密歐酒店蹲點。
方一超戴著墨鏡在逛。
郭凱在門口來回轉悠著,引起門衛注意。
門衛上前來,“嗚里嘩啦”一頓說,郭凱呆呆地看著他不走開。
這時,一個管理人員過來用中文:先生,你在這里等誰?
郭凱:不等誰啊?
管理人員:我們門衛懷疑你想為這里客人提供服務,所以請你離開!
郭凱:什么服務?
管理人員:特殊服務。
郭凱:什么特殊服務?
管理人員:提供性方面的服務。
郭凱:啊,呸!把我當成什么啦!
郭凱與方一超在分析。
方一超:這樣不行,靠我們兩個人在島上把大大小小賓館、客棧,像梳頭發梳一遍,那要什么時候,而且估計董、喬倆人把這里當中轉站,會盡快離開這里,去第三國。
郭凱:那我們馬上請國內異地追訴,實行境外緝捕。
方一超:不行,異地追訴耗時多,就怕夜長夢多。我們只有抓緊時間,只要發現犯罪嫌疑人,就通過國際刑警和當地警方聯系,把他們驅逐出境,才能將其歸案。對了,我去買面包。
郭凱:又是面包,再吃下去我看見面包就會吐了。
方一超:那,你想吃什么?
郭凱:中國餐館的餃子,還有日本料理、韓國菜啊……
方一超:想得美,兜里有幾個錢?對了,可以給你帶回一份大餐。
郭凱:什么大餐?
方一超:小攤上的印度煎餅啊,還可以蘸著咖喱一起吃。
高龐接了一個電話,對和田美子說:老板來電話說,中國警方已經知道董麗他們到島國來了,要我們在警方找到姓的董之前,盡快把她拿下。
和田美子:中國人講兵貴神速,要不我們速戰速決?(做了割頭的手勢)
高龐:不,不,這是下策,不到萬不得已不取下策,不戰而屈人之兵乃上策,我們再給他們施加點壓力。
和田美子:什么壓力?
高龐:寄份最近的報紙吧。
郭凱打扮休閑,似游客般在門口轉悠,也引起酒店保安的注意。
門鈴響。
喬小峰:誰啊?
喬小峰走到門前,看見一張報紙從門縫塞了進來。他打開房門,走廊上又空無一人,喬小峰把報紙撿起。
董麗:誰啊?
喬小峰:送報紙的,一份中文報紙。
董麗:噢,這酒店從沒送過報紙?
喬小峰念出來:中國警方獵狐行動如火如荼,國外狐貍寢食難安……
董麗:別念了!又是心理宣傳,老一套!(轉念一想)不對,誰,誰送過來的?誰會知道我們住在這里,你快去服務臺問問!
巡邏警車來到酒店門口,莫羅警官走下車,問保安:南迪,有什么事發生嗎?現在可是旅游旺季,保護游客安全是我們職責。
南迪用當地話說:莫羅警官,你看到這個亞洲男子了嗎?他在這里轉悠好長時間了。不知是小偷,還是個拉皮條的?
莫羅:讓我來問一問他吧。(走到郭凱面前)嗨,年輕人,你在這里干什么?
郭凱:沒干什么……噢,我,我找個人。
莫羅:找誰?你去服務臺問啊!
郭凱:問了,可是他們說對客人保密的,我在找我的小情人,她跟人出來旅游。
莫羅:噢,你的小情人跟人私奔了,她叫什么?
郭凱忽然看見喬小峰拿著報紙在找服務臺問話,眼睛一亮,想馬上走過去。
莫羅警官一把攔住郭凱:你,你別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時,胡大江帶著一群游客風風火火地過來,他興奮地:小凱子,你住在這酒店?
郭凱:大江,我在這里等個人。這警官看我臉生不讓我進去。
胡大江向莫羅警官打招呼:噢,莫羅警官,我們認識!誰不知道你是島上大好人。
莫羅:導游先生,這個人你認識?
胡大江:認識,認識,我們是好朋友,我可以向你擔保。來,嘗嘗中國的口香糖。
莫羅聳了聳肩:好吧,給你個人情。(放開郭凱向外走去)
胡大江:小凱子,你怎么在這里?你看到了誰?
郭凱:剛才我看到一位熟人。對了,你能否幫我問問,是否有一對中國籍男女以夫妻名義住進這家賓館,女的姓董,男的姓喬?
胡大江意味深長:噢,我明白了。好!我是導游,要找二位游客,他們肯定得回答我。(去了服務臺,很快就回來了)問清楚了,有這樣一對中國籍男女住在1205房間。
郭凱:謝謝你,胡哥。
胡大江:你們的事我懂,我們老百姓給你們點一百個贊!小凱子,我還得送幾個人去機場,拜拜。
方一超、郭凱在分析案情。
方一超:根據國際刑警局的案情通報,有一伙國際詐騙集團也盯上了這兩位犯罪嫌疑人,局里決定派你入住凱撒酒店,與犯罪嫌疑人面對面地短兵相接,伺機對他們的犯罪行為進行核實,必要時還要對他們進行保護,力爭盡快促使犯罪嫌疑人歸案。
郭凱:還要保護他們?
方一超:對,這也就是為保護國家財產不流失,所以千萬不要打草驚蛇,不到火候不揭鍋。
郭凱:是!
郭凱:我要12樓的一間客房。
賓館總臺:對不起,12樓的已訂完了。要不14樓A?
郭凱:14樓A?
總臺服務員:13不吉利,酒店就把13改為14樓A。
郭凱:好吧,那就1405房間吧。
郭凱帶行李箱,在樓梯口正好碰到董麗、喬小峰。
喬小峰主動搭訕:今天剛來?
郭凱:是啊,飛機晚點了,原定早晨到的,晚了3小時,現在才到。
董麗朝喬小峰瞪了一眼,兩個人出了電梯。
董麗:就你多嘴。
喬小峰不以為然:一個剛來的中國游客么……
董麗:你怎么知道是游客?也許是國內公安呢!
喬小峰嘟噥著:草木皆兵,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
董麗、喬小峰在泡溫泉。
郭凱也來到溫泉池,有意識地搭話:水溫不燙么?
喬小峰:正好。聽說這里溫泉對于關節炎、風濕有極好的療效。
郭凱:是啊,聽介紹說,對女士還能美容呢。你們也是國內來旅游的?
喬小峰:是啊。
郭凱:現在滿世界跑的都是中國人。
董麗催促喬小峰上來:小峰,我們走吧。(向郭凱)我們已經泡了一會兒,先走了。
董麗:小峰,你就不能少說幾句,禍從口出。
喬小峰:好久沒有和自己同胞說話,人都快憋出病了。
董麗:你可別忘了自己是怎么出來的,現在在這里,只要認識我們的人,都有可能把我們送回去。
喬小峰:唉,我真想不明白,當初我們是為了追求過有錢人的生活而出來,而現在卻過著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董麗:做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向往天堂般的生活,那就得準備經受煉獄的痛苦。
喬小峰:不,我沒想過天堂般的生活,是想過一種平平淡淡的生活。我總感到有一張網無處不在,等著我們自己鉆進去。
董麗:哼,你說的是中國的法律嗎?要知道,在這里是管不到我們的。
喬小峰:不,不僅僅是法律,我覺得好像每個中國人,都知道我們這檔子事,都會去舉報我們,我們是鉆進一個大口袋中了!
董麗輕蔑地:喬小峰,你如果后悔,從這里回去也來得及。
喬小峰:回去?怕是監獄在開門等著我們。回不去啰,下樓吃飯去吧。
董麗:我不餓,你先下去吃吧。
正在用餐的喬小峰突然被一個人抓住手。
胡大江:喬小峰……小峰。
喬小峰:你是……胡大炮。
胡大江:哪門子大炮,現在是春風旅行社的正式導游。
喬小峰:噢,大炮當上導游啦。
胡大江:小峰,你說說,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喬小峰:我,嗨……我來這兒旅游。
胡大江:你出來旅游不來找我,我們好歹在炮兵營一個鍋里吃了十年。
喬小峰也感嘆:有十年啊,想想那時多么單純,多么幼稚,擦洗炮膛,累得雙臂像饅頭一樣腫了還得干。
胡大江: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遲我兩年復員,后來你到哪里上班?
喬小峰:我,我去了銀行。
胡大江:哪家銀行?我真想問問我辦房貸按揭那檔子事,哪家最優惠?
喬小峰:這……還真不好說。
胡大江:嘖嘖,一看就知道你是一闊就變臉的那種人,我不會找你向銀行借錢的。
喬小峰有難言之隱:不,不,大炮,現在我真說不上來。
胡大江:好吧,好吧。我還不知道你。
喬小峰:沒、沒有,大炮,等過了這一陣,我再幫你打聽,我還有事得先走了。(急忙起身離開)
胡大江看著喬小峰魂不守舍樣子:哎,留個你的電話啊……
喬小峰望著若明若暗的港灣,黑沉沉的大海,陷入沉思。
(閃回)喬小峰和胡大江在扳手腕。胡大江人高馬大胳膊粗,戰友幫著喬小峰合力把他把手扳過來。
喬小峰和戰友一起負重急行軍,他落在后面,胡大江在叉路口等著他,要幫他拿負重的包,喬小峰堅決不讓,要自己背,胡大江只得伴在旁同行。
復員時,喬小峰送胡大江,列車開動了,喬小峰還在追著列車。(閃回完)
董麗悄悄走到喬小峰身后:小峰,你在想什么?
喬小峰:沒想什么。我總感到過去生活的人和事,織成了一張網,會把人往回拉,使人掙脫不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董麗:別瞎想了,小峰,你壓力太大了。過幾天我們就要走了,要不我們潛水去,去白沙島,聽說那里是世界上潛水最美的地方。
喬小峰:好吧,我去酒店大堂問一下班車。
方一超和郭凱正在碰頭。
郭凱:從他們的行動來看,他們正在等人接頭,而且一兩天內還不可能馬上離開。
方一超:嗯,有沒有引起他們懷疑,打草驚蛇?
郭凱:好像沒有。經過火力偵察,那姓董的好像更加警覺。
方一超:在國外偵察不能用國內這一套,對犯罪嫌疑人也要攻心為上,一個人總有三情,親情、愛情、友情,哪怕最狡猾的逃犯也難免有三情,可使我們找到進攻的薄弱環節。
郭凱:對了,剛才那個男的還在大堂打聽去白沙島潛水的事。
方一超略一沉思:好,趁這個機會我們就進入他們的房間檢查。我向局里請示一下,明天你跟他們去白沙島,我進他們的房間偵察。
郭凱:那你怎么進去?
方一超:到時候看我的……
高龐:聽說中國公安已來到島國,我們得在中國公安找到他們之前把這事解決掉。
和田美子:上次送了報紙,他們沒有反應,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厲害。
電話響鈴,高龐接電話:嗯,好,知道了。(放下電話)機會來了,董麗、喬小峰明天要去白沙島潛水,看來得先找機會把喬小峰……(做了個殺頭動作)董麗才能乖乖地聽我們擺布。
和田美子:把姓喬的殺了?
高龐:看情況吧,嚇一嚇他們也是好的。
董麗、喬小峰穿著休閑裝在等車,郭凱在不遠處監視著。
方一超走來,開門進了1405房,從窗口放繩爬到1205房間的露臺,進了房間。
方一超在取證、拍照,他發現了大量的外幣和鉆石、金銀首飾。忽然,他在床前的日歷上發現7月16日下面重重畫了一條線。
這時,方一超的手機傳來短信信號,方一超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忙躲在窗簾后。
喬小峰開門進了房間,拿了太陽鏡,又四處看看,才離開房間。
五顏六色的游泳衣點綴成了沙灘上亮麗的風景,其中有不少中國游客身影。
董麗、喬小峰正在沙灘上曬日光浴。
喬小峰起身,沖入海水中,向董麗揮手。
這時,一位不速之客戴著墨鏡出現在董麗旁邊:董行長,噢,不,董小姐,好興致啊。(他摘下墨鏡,是高龐)上次說的事考慮得怎么樣?
董麗一驚:是你?你也在這?
高龐:我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董小姐身邊啊。前兩天送去的報紙收到了嗎?中國警方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董麗:哼,高先生,我勸你們再不要來糾纏我們了,不然我向當地警方舉報你們的敲詐勒索。
高龐:嘿,董小姐可別忘了,中國警方正在全世界地找你,只要他們知道你們在這里,你們就得乖乖地回去坐牢。嘖嘖,董小姐,你的皮膚真白,像你這樣的美人胚子,怎么受得了牢里勞動改造啊!
董麗:哼,中國和這島國沒有引渡條例。
高龐:太天真了吧,沒有引渡條例,中國警方就不能把你們緝拿歸案了?你沒聽說過中國警方的獵狐行動嗎?這可是全國上下一致的行動,滿世界的追逃,當今世界上哪個國家會說個“不”字?只要把你們驅逐出境,中國警方就在那兒等著你。
董麗:哼,大不了魚死網破!
高龐口氣松了下來:這又何必呢,既然出來了,誰不想安安穩穩享幾年福。
喬小峰在遠處的游艇上:麗麗,你過來,我們去潛泳。
高龐:嘿嘿,董小姐,你男朋友叫你了,可別玩過頭了,人身安全才是第一要緊的。
董麗瞪了高龐一眼,向游艇跑去。
教練用生硬的中國話說:你們要知道,海水的流向每天會改變兩次,在浮潛時一定要注意海流的方向,順流浮潛,不要逆游,否則會被水流沖到深海里去。(指導董麗、喬小峰)頭發不要卡在面鏡里,否則面鏡容易漏水,如果小腿抽筋要仰臥水面,用力向前深蹬,不要緊張。兩人同行,不要分開,懂嗎?不要分開。
海中世界美極了,五顏六色的魚類成群結隊地在大海中暢游。
正在潛泳的董麗與喬小峰一時分開了。
喬小峰的旁邊突然出現一個潛泳者,此人正是和田美子,她上前欲去掀開喬小峰的面鏡和拔掉管子,喬小峰不讓,兩個人在水中搏斗起來。在受過專業訓練的和田美子攻擊下,喬小峰漸漸體力不支,沉下去。正在這時,出現另一個潛泳者,出手把和田美子趕走,一把拉住喬小峰,把他救上救生艇,此人正是郭凱。
眾人圍住躺在地上的喬小峰。
董麗驚慌失措地擠進人群:小峰、小峰!
郭凱離開。
喬小峰終于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周圍的人:噢,活了,活了!
董麗:小峰,剛才嚇死我了!
喬小峰:麗麗,肯定是高龐他們一伙!
董麗:這伙人是要趕盡殺絕啊!
喬小峰:不知剛才是誰救了我?
董麗:管不了這么多了。不行,我們得趕快找到那個臺灣人,盡快離開這兒。今天幾號?
喬小峰:16號,我們出來第6天了。
董麗:噢,老貓說好今天晚上要聯系我們的。
一個臺灣人出現在大廳里,和服務員樸宇順竊竊私語,塞給他一個信封和一張美元。
這一切被不遠處的高龐看在眼里。
樸宇順進了電梯,高龐正在電梯里。
樸宇順把信封遞給高龐。
高龐看后又裝進信封,叫樸宇順送上去,又塞給他兩張美元。
樸宇順敲開房門,把信交給開門的董麗。
董麗關好房門,看了看信:好了,好了,臺灣老貓來信了,約我們今晚11點到漁人碼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護照。明天我們就可離開這里了。
附近街口,只有昏暗的路燈。
董麗、喬小峰匆匆走在空曠的街道上,被正等候他們的和田美子攔住。
和田美子:夜深人靜,兩位有興致出來散步。
董麗:和田小姐,你也在這里?
和田美子:我可沒有興致散步。高先生問你們,對他提出的事考慮得怎么樣了?
喬小峰:什么事?笑話,關你那個高先生什么事?
和田美子:告訴你們吧,你們的一切都在高先生的掌控之下,沒有我們高先生不知道的事!
董麗一驚:小峰,別和她多說,我們走。
和田美子:走?你們不答復休想走!(攔在他們前面,亮出拳頭)
天下著細雨,港灣里停泊的帆船閃著隱隱的光影。
有一個黑影在徘徊,后面又出現一個穿雨衣的黑影,那人正是高龐。
高龐:今天天氣不好,可你來得還是準時的。
老貓:你是……
高龐:是你寫信讓我來這里的吧?
老貓:你是誰?不是約好她自己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高龐:董麗有事來不了,派我來。東西帶來了嗎?
老貓:東西就在這兒。不過,現在風聲緊,價格要加一成。
高龐:加一成?加兩成也行啊。(走近老貓,一刀捅進了老貓要害處)
老貓:你,你不講江湖規矩……
高龐:規矩?這就是我的規矩!
高龐從老貓的胸口處摸出兩本護照。他把刀擦一下,扔了,匆匆離開現場,拿出手機打電話。
郭凱在接電話。
電話里的聲音:你要跟蹤的兩個人去了漁人碼頭。
郭凱:你是誰?
對方掛斷電話。
郭凱想了一下,匆匆出門。
董麗、喬小峰沖開和田美子的阻攔,踉踉蹌蹌地趕到碼頭,看到坐在凳子上的老貓。
董麗走上前:你是臺灣來的老貓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幾分鐘。
老貓沒言語,董麗輕輕推了他一下,老貓忽然倒下。
喬小峰:啊!他死啦!
董麗:快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護照!
喬小峰搜了一下:沒有啊,怎么辦?死人了啊,我們快走吧!
高龐在不遠處的樹叢里拍下這一切,然后拿出手機用英語向警方報案:漁人碼頭發生兇殺案……
郭凱匆匆趕到,看到倒地的老貓,上前抱起他:喂,喂,你是……誰害的你?
老貓睜開眼,指指胸口,郭凱摸了摸他的胸口。
這時,警車呼嘯而到,警察圍了上來。
莫羅:年輕人,是你殺了他吧?
郭凱:不,我路過這里,看到他已經倒在這里。
一個警察:莫羅警官,這里有把刀。
莫羅:走,年輕人跟我們到警局去協助調查。
莫羅警官對郭凱:中國小伙子,又是你啊。
郭凱:我剛才說過,我路過碼頭,看見那人倒地,上前去問他。
莫羅:你說路過漁人碼頭,可這深夜,你又要到哪里去?
郭凱欲言又止:我、我出來看看夜景,這犯法嗎?
莫羅:是不是劫財不成,殺了他?
郭凱:你有什么證據?
莫羅:證據?現場只有你們兩個人,還要證據嗎?現在我就可以拘捕你。
一個警官過來,向莫羅警官耳語了幾句。
莫羅警官有點吃驚:讓他進來吧。
方一超進來:我們是中國警方,是為追捕兩名犯罪嫌疑人而來,現在的身份是中國游客。這是我的證件。
莫羅吃了一驚:中國警方?
有個年輕警官過來,請莫羅警官到隔壁房間。
方一超、郭凱互相擁抱。
方一超:我請示了局里,鑒于案情的進展,局里讓我們立即亮明自己身份,向島國警方提出協助的要求,并已經向國際刑警局進行了通報,發出了紅色通緝令。
莫羅從里屋出來,態度發生了明顯變化:噢,兩位是來自中國的同行,我們剛收到國際刑警的通報。(對郭凱)誤會,這是極大誤會。有什么可以幫你們的?
方一超:我們是追捕兩名從中國潛逃而來的金融詐騙嫌疑人。
莫羅:到我們這個小小的島國金融詐諞?
方一超:據我們了解,他們是想把這里當跳板,再輾轉去第三個國家。這是他們的照片。
莫羅一眼認出與他有結交的董麗:噢,是她……
郭凱:莫羅警官,你認識她?
莫羅:不,不,我想說,怎么有這么漂亮的詐騙犯!
方一超嚴肅地: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通緝令,犯罪嫌疑人董麗、喬小峰利用職務之便,侵吞騙取國有資產數千萬美元,潛逃在這里。雖然我們兩國之間還沒有引渡條例,但希望貴國警方配合我們追查,把他們驅逐出去,好讓我們緝拿歸案。
莫羅:應該的,應該的!中國是個偉大的國家,中國人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貝卡!
貝卡:到。
莫羅警官:你協助這兩位中國警官進行調查。
貝卡:是。
郭凱:據我們了解,現在他們……
方一超打斷了郭凱的話:好吧,有了確切消息,我們會及時向你們通報,采取進一步行動。
郭凱:可笑,在國內我們抓犯人,在國外卻險些被當成犯人抓。
方一超:事情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是誰殺死了老貓?又是誰向警察局舉報,在犯罪現場把你當犯罪嫌疑人抓起來?
董麗、喬小峰一籌莫展。
董麗憤然道:怎么會有人搶在我們前面?
喬小峰:就差了幾分鐘。
董麗:不對,為什么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和田美子偏偏在那個時候出現?一定是高龐讓和田美子拖住我們,搶在我們前面見了老貓,又殺了他。
喬小峰:現在怎么辦?沒了去第三國的簽證護照,我們困在島上了。
董麗:一定是這個老流氓。不行,我們得馬上搬走,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們。
電話鈴響,喬小峰接電話:誰……找你的。
董麗顯得很冷靜:噢,莫羅警官,啊……好的。我不會忘了你的。
喬小峰:莫羅警官怎么說?
董麗:國內警方已經找到這里了,我們得馬上離開這兒。
董麗、喬小峰整理行裝。
服務臺小姐:董小姐,你們還有一套衣服送洗衣房,半小時就可以取。
董麗:不,不等了,我們要趕飛機,不等了。
服務臺小姐:那好,我讓洗衣房把未洗的衣服送過來。(打電話)
服務員樸宇順匆匆把未洗的衣服拿過來。
董麗收好衣服,出了大廳。
樸宇順走到一邊,撥了個電話,低聲說:高先生,我已把那東西放進衣服里。
出租車在急馳。
董麗對司機說:我們想找一個度假村酒店,隱秘一點的,免得人打擾。
出租車司機:好啊,那就去庫拉蘇瓦,又稱為天使島,那是國外一個億萬富翁的私有資產,最適合蜜月度假的地方。
度假村座落在寧靜幽謐的天然海灘上,完美融合了現代和民族的風格。
服務員在介紹:歡迎兩位來到天使島上的棕櫚度假村,這里是新人蜜月和舉行婚禮的理想選擇。天使島上有名繆斯海峽,可以俯瞰整個南太平洋,看世界上最早的日出。我們還可以提供新人舉行婚禮的服務套餐,附近有個教堂能夠舉辦婚禮。申請一張結婚證書只要15分鐘,花費20元就夠了。
方一超、郭凱和貝卡來到前臺。
貝卡遞過照片問服務小姐:你看到過這兩個人嗎?
貝卡向方一超說:服務臺說他們已經走了。
方一超: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服務臺:不知道,他們連準備干洗的衣服也不洗了,說要去趕飛機。
方一超:這么急?通知機場,看到這兩個人就攔截下來。
貝卡:好!
這里可俯瞰大海壯觀的美景,也可以看到美麗寧靜的海灘。
喬小峰:你說國內警方會找到這里嗎?
董麗自信地笑了,這個島國有300多個島嶼,幾百家酒店、度假村、海景別墅,還有背包客客棧、家庭旅館,少說一兩千家,他們就是上天入地、大海撈針,也要化上一月半載的時間。
喬小峰:我們在這天涯海角,就是那個姓高的也找不到我們了。
董麗:夜長夢多,我們還得想辦法盡快離開這里。
喬小峰:那再請人做證件?
董麗:不,這次得請“貴人”幫忙離開這里。
貝卡:根據各機場、碼頭的報告,沒有發現犯罪嫌疑人的蹤影。
郭凱:是啊,這幾天我們找了這么多家酒店、旅行社,也沒有發現這兩個嫌疑人。那他們會到哪里去呢?
方一超:我想,他們可能還沒有飛出島國。你們想,老貓死了,他們的護照很有可能還沒有拿到手。
郭凱:你是說,董麗和喬小峰若拿到了護照也不會殺死老貓。可能是有人搶在他們前面殺死了老貓,把護照拿到手。那他一定會去找董麗他們,待價而沽。我們就打草驚蛇,等待他們浮出水面。
方一超:是啊,讓報社登出老貓的尸首照片,查找知情人,密切關注動向。另外,搜索范圍擴大到有度假村的其他小島。
有人敲門,服務員進來。
董麗拿出那件未洗的衣服:這衣服上次酒店來不及干洗,你送去干洗一下。
服務員:好的。
忽然,電話鈴響,董麗接電話:喂……是你?你怎么知道這個電話的?我明白我的處境,你有什么話說……想幫助我們?哼,我可沒這個奢望……什么再談談,你說,能雙贏?能幫我們盡早離開?讓我想想,那好吧……就我一個人來?好吧,我看你能怎么樣!
喬小峰:誰?
董麗:還有誰,高先生,讓我去天使咖啡館見他,說會幫我們盡早離開這里。鬼才相信他的話。不過,我還想去見見他。
喬小峰:和這個流氓談?他會幫我們?他看中的就是我們手中的錢吧。
董麗:我知道,但他若能幫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呢?你想,我們到這么個偏僻地方,他也能知道,也許他有這個神通。
喬小峰:那我陪你去。
董麗:不,他讓我一個人去。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吃了我?
喬小峰憤憤地:麗麗,你竟想和曾經謀害我們的人聯手,你、你太令人失望了!
董麗:隨你怎么說,能飛出去才是最主要的!(奪門而出)
喬小峰追出去:麗麗……
董麗已離去。
喬小峰回到屋里整理東西,翻到那張拍賣會上拍到的白血病兒童畫的畫,看了許久,嘆口氣:再也回不去了……
有人敲門,服務員進來:先生,這是在那件送干洗衣服口袋中的。
喬小峰:跟蹤器?怪不得他知道我們在這里!
董麗坐在咖啡館,有位服務員走過來:小姐,你來點什么?
董麗:一杯清咖……(一驚)是你?(那服務員正是和田美子)
高龐從房內出來:這店老板是我朋友,我怕有外人影響我談話,讓美子小姐來服務你。
董麗不以為然地:你讓我來這里談什么?
高龐:董小姐,我想我們總會找到共同語言的。
董麗:你要打我錢的主意,我想很難有共同語言。
高龐:不要這么快就下結論嘛,我讓你先看一樣東西。(拿出幾張照片)
董麗一看,正是自己在漁人碼頭翻老貓胸口的照片:那天你也在場?
高龐:我在不在場不重要,你只要看看這躺著的是誰,不是報上刊登的漁人碼頭的死者嗎?我只要把照片寄給警方,警方就會把你們列為嫌疑人,你們就別想走出這個島國了。
董麗:我們趕到碼頭時,他已經死了。
高龐:你們是在找兩本護照嗎?
董麗:你,你怎么知道……
高龐:你們不是急著想離開這個島國嗎?中國警方來人后……(做了手勢)這根繩索越來越緊了吧?
董麗感到一陣絕望:那你想怎么辦?
高龐:想救你們出去,有難一起當,有財一塊發……
喬小峰在海灘上呆呆地看著起伏不定的大海,往回看去,人們正嬉笑著追逐大海無邊的浪花,而自己形單影只,落寞、迷失。
喬小峰正準備回房,忽然出現導游胡大江:小峰。
喬小峰:大江,你怎么在這里?
胡大江神秘地:這次我帶了個國內高檔團,有幾位企業家想清靜一點,聽說還要商量收購美國大佬企業,所以要私密性好的,就挑了這么個地方。我是來打前站的,現在準備去接機。你們搬到這兒來啦,是來補度蜜月的吧?弟妹呢?
喬小峰:沒、沒有蜜月,蜜月早過完了。
胡大江:瞧我這記性,我聽說你孩子也有3歲了,弟妹當年多么癡心地追到部隊,現在你沒有隨大流也換了吧?哎,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啊?
喬小峰:心事?我能有什么心事。
胡大江:小峰,我們在部隊可是兄弟啊,兩個人之間從來不存什么心事啊!
喬小峰:我,我有個同事一時糊涂,在銀行工作時,利用便利條件挪用了點錢,現在不知回不回得去。如回去不知要判多少年,如自首能不能從寬?
胡大江意味深長地:這還不容易,我的一位朋友懂法律的。對了,他現在也來到這個島上了,我幫你替那朋友問問。我勸你,你那位朋友早回頭早解脫,俗話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
喬小峰:哎,我……替我同事謝謝你!
胡大江:你得信你哥,我現在趕著去接機,回頭我再來找你好好聊聊。
董麗:高先生,你的心太狠了,要五成……我們這是費了多少心機才把錢弄到香港銀行,五成整整1000萬美元啊!
高龐:有錢賺也得有命花啊!你要知道,中國警方已去凱撒酒店找過你們了。
董麗:大不了,魚死網破,我把錢交回國家去,把自己贖出來。
高龐有點吃不準:好吧,我也讓一步,四成五。
董麗沉吟了一下:好吧,你要保證我和喬小峰出去,先付兩成,還有兩成五待我們出國后再付。
高龐:好吧,我會盡快幫你遠走高飛。另外,錢就在這里匯出。
董麗:好吧,那就一言為定。
高龐:來,讓我們慶賀成交,干杯!
董麗:高先生,我想問一聲,那個老貓的事是你干的吧?
高龐:嘿嘿,你說呢?不是我干的,今天會有這個雙贏局面?我們能在這里干杯啊?
大廳在廣播航班誤點的消息。胡大江看著飛機誤點的牌子,在大廳里轉悠,忽然看到從機場警衛室出來的郭凱和貝卡。
胡大江:小凱子。
郭凱:胡哥,你又來帶團?
胡大江:哎,飛機誤點了。小凱,你來一下,我問你個事兒。我有位銀行工作的戰友,犯了渾,挪用了國家的錢,他想……
郭凱:他姓什么?
胡大江:姓喬……(想起了什么)你問起過他。
郭凱拿出照片:是不是這個人?
胡大江:是他!喬小峰,他說他的同事……
郭凱笑了:他說他同事犯點渾?他現在在哪?胡哥,你立了大功啦!
喬小峰:你相信那個騙子、流氓,還要和他聯手?
董麗:我別無選擇,高先生他會幫助我們盡快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喬小峰:幫助?(拿出跟蹤器)這就是他的幫助?他無時不刻想從我們手中拿到他要的一切。
董麗:小峰,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只要留得青山在,到了國外,憑我們手里的錢,也夠買得上一棟大房子,我來當包租婆。男人么,心胸要寬廣一點嘛!
喬小峰:我寧可把這錢還給國家,也不會給這個骯臟的吸血鬼!
董麗冷冰冰地:你心里還想回去,可是回得去嗎?從你我踏出國門的那一刻起,已經注定回不去了。(哭泣)我知道你心里還放不下那個英子,我真傻,跟了一個負心漢。你是在乎錢,還在乎我這個人?
喬小峰嘟噥著:你還不明白我的心,當然更在乎你這個人……
董麗抱住喬小峰:小峰,我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別無選擇!
喬小峰: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高龐與和田美子正在對飲。
和田美子:高龐君,你是我最欽佩的人。上次漁人碼頭,我們搶先拿到護照,使董麗撲了空,又把中國警方繞進去了。
高龐:嘿嘿,這叫一箭三雕,要不那只偷吃的貓能乖乖把到嘴的魚腥吐出來。
和田美子:這次我們只能分到四成多?
高龐:嘿嘿,你說能嗎?這次我們讓姓董的乖乖把錢轉到我們名下,歡天喜地當她的新娘。我們金蟬脫殼,遠走高飛,把姓董的一起帶上,到了第三國,她還不是攥在我的手心里,這賬戶的錢還不全是我們的,讓姓董的做她的白日夢去吧!
和田美子:高龐君,你真是個天才,怪不得老板說人才難得啊!
董麗拿著手提電腦出門。
喬小峰:麗麗,讓我陪你去吧。
董麗:不,高先生讓我一個人去。親愛的,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高龐:嗨!董小姐今天打扮得真漂亮。
董麗:是嗎?
高龐:中國有一句古話,女為悅己者容,一個做新娘的女人是最漂亮的。
董麗:嗨,還當什么新娘,人都老了。
高龐:不,不,明天你就是新娘。(拿出兩本簽證護照)這是你夢寐以求的吧。
董麗急切地想拿。
高龐:等等,我們還有一件事先辦了。
高龐打開電腦:就轉這個賬號。
董麗:好吧。(輸上密碼)
高龐在一旁露出了微笑。
有人敲門,喬小峰一驚,開門,驚喜地:胡大江……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
胡大江:我是導游啊,不管客人藏在哪里我都能找得到。
喬小峰:快進來。
胡大江:不,有人想要見你,在我的房間。
喬小峰:喲,誰啊,我認識的?
胡大江:你去了就知道了。
喬小峰跟著胡大江到房間門口。
胡大江:門開著,你先進去吧,我再去叫兩位朋友。
喬小峰:誰啊,神神秘秘的。
推門進去,喬小峰聽見有一個聲音傳來:小峰,你好,我是英子,在老家七里地村,聽說你到國外去了,你好嗎?你真的這么糊涂,跟上那個女的離開了單位,離開了國家?你真的這么狠心,離開了咱爸、咱媽,離開了我和明明,走了……
又傳來明明的聲音:爸爸,我是明明,你回來啊!
喬小峰:英子,英子!(急切地在房間里找人)明明,你們在哪兒?
這時,門開了,方一超、郭凱、胡大江進來。
胡大江:小峰,這兩位是春江市公安局經偵大隊的方一超、郭凱……
喬小峰:啊……
郭凱:喬小峰,這里是找不到你的英子和明明的,他們還在老家等著你呢。
方一超:喬小峰,你該醒醒了,你說的同事就是你和董麗吧。你把你們所做的一切徹徹底底做個交代吧!
高龐收起電腦:好吧,董小姐,現在我們是合作伙伴。給,這是你們的護照,等等,我還要給你一個驚喜,拿出一張紙片。
董麗:結婚證書?
高龐:昨天我幫你在婚姻注冊辦事處注冊了,明天你們就在島上的教堂舉行婚禮,鮮花、花童、花車、攝影師、浪漫的燭光晚餐,這一切我都給你們籌劃好了。婚禮后,你們就離開這里。如有什么意外發生,董小姐,你一個人先走,在機場我們會合,一起去第三國。
董麗興奮地展示護照:小峰,你看看,這護照,真是制作得天衣無縫!你叫劉一楊,我叫趙春花……土里土氣,怎么起這么個名字!
喬小峰苦笑著:唉,現在連爸媽給起的名字都改了,真是連祖宗都不要了……
董麗:哎,名字不就是符號么。只要過了海關這一關就ok了,就可以遠走高飛了,誰管你姓什么。小峰,你愛我嗎?
喬小峰不解地望著董麗。
董麗大聲喊出來:愛我,明天咱們就結婚吧!(拿出結婚證書)
喬小峰:在這個時候結婚?
董麗:是的,就在我們即將到達彼岸的時候,就在這天使島,我們要有一場永生難忘的婚禮。小峰,你忘了,這是你曾經給我的一個承諾。
喬小峰:這么快?你原來不是說到那邊再……
董麗:不,我改主意了。小峰,明天,明天我就要在這個世界最浪漫的地方,在這碧海藍天中,在唱詩班兒童歌聲里,在鮮花、香檳、花車、花童的簇擁下,向全世界宣布我們的婚姻,我們即將開始的新生活!
喬小峰驚訝地看著董麗。
董麗:明天我還要邀請一位貴人參加我的婚禮,關鍵時刻他會幫忙的。
面對大海的露臺上,喬小峰佇立望著漆黑的大海。海浪在風的助推下,一陣陣撲向海岸。風越刮越大,浪越來越高。
(閃回)喬小峰和小伙伴互相攙扶,在農村泥濘的山路上學。
喬小峰在部隊的操場上打球摔倒,在戰友們的攙扶下,又重新躍起。
喬小峰在與伙伴們的聚餐中宣布:我到春江市銀行報到了!
同伴們紛紛祝賀。
喬小峰:我可不是財神爺,我是財神爺的保衛者。(閃回完)
喬小峰悔恨地低下了頭。耳邊傳來方一超的畫外音:喬小峰,現在我們雖然近在咫尺,但不逮捕你,我們希望你能自首,回頭是岸,將功贖罪。
郭凱:這也是你老婆英子、兒子明明要對你說的。
清晨,董麗和喬小峰在收拾打扮。
董麗:快點,等會兒車子就要來了。(把貴重手飾放進自己的手提包,又戴上母親給的翡翠佛像)
喬小峰:婚禮后還要回來?
董麗:回來啊,幾件大箱子還在啊,都要送機場呢。
董麗身披婚紗興沖沖地趕到。
突然,一輛小車停在小教堂外,方一超、郭凱出現在董麗面前。
方一超:董行長,你的蜜月旅行也該結束了吧!
董麗:你們是……
郭凱:我們是春江市公安局經偵大隊的……
董麗:你們認錯人了,我不姓董,我、我姓趙。
方一超:董麗,連你自己的名字都忘?春江市商業銀行東城支行原行長董麗,貪污、轉移公款數量巨大,事發后又攜款潛逃,現在已被中國公安部列為海外在逃經濟犯嫌疑人。
董麗:你們,你們可有證據?在這個島國可是講法律的。
方一超:證據當然有,你的新郎喬小峰也是證據之一,坦白自首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董麗:哼,這島國和中國沒有引渡條例,你們在這里是沒有執法權的,是不能抓我的!
郭凱:那走著瞧,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法網。
一位教堂人員:小姐,婚禮開始了。
董麗走進教堂。
董麗愛恨交加地望著一旁的新郎喬小峰。
神父:現在,讓我們一同在神的面前進行結婚誓約。我要分別問兩人同樣的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在聽完后才回答。劉一楊,你是否愿意娶趙春花為妻?按照圣經的教導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于她,直到離開世界?
喬小峰沉默了一會:不,我不能,我有我相愛的妻子。
眾人面面相覷。
董麗憤怒地看了喬小峰一眼,把頭上的花環狠狠摔去,向教堂外跑去。
喬小峰:麗麗——
董麗冷笑一下:你走吧,你回到你的英子身邊去吧!(向教堂后門奔去)
一輛藍色的車子停在一旁。
莫羅:董麗小姐……
董麗迅速上了車:快去機場。
莫羅:董麗,別急,我國發出的驅逐令還鎖在我辦公桌的抽屜里。
董麗:我會把一筆錢打入你賬戶的。
莫羅:不客氣,愿意為你效勞。
莫羅警官開車在前,后面有一輛汽車急追不舍。
高龐、和田美子焦急地等董麗。
高龐:不等了,我們先走。
兩個人持登機牌向登機口走去。
突然,兩位島國警察出現:你是日本國的高龐先生吧?你被懷疑和一件謀殺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和田美子出現:高先生是守法公民,你們找錯人了。
島國一警察:沒錯,找的就是這位高先生。
突然,和田美子一拳打去,一個警察倒地。
和田美子:高龐君,你先走。
這時,同來的一警察拔出槍:舉起手來!
和田美子奪過倒地警察的槍,一槍把持槍的警察打倒在地。候機廳一片混亂。
這時,一隊機場巡警趕到,雙方發生短暫的槍戰。
和田美子受傷被擒。
逃到候機大廳外的高龐也只能束手就擒。
莫羅警官的汽車被前面的卡子攔住,后面追逐的車子也及時趕到。
后面車上下來的是警察貝卡和另一警官:莫羅警官,這是警察總部的托馬總監。
托馬總監:我代表警察總部宣布,莫羅警官,你已被免職,隨我到警察總部協助調查。
莫羅乖乖地走下車子,上了托馬總監的車。
貝卡走到莫羅的車前,對站在車外的董麗說:董麗小姐,現在我代表我國警方宣布你為不受歡迎的人,將你驅逐出境,限期離開。
董麗突然上前打開車門坐在駕駛位上,發瘋地沖過關卡,向天使島繆斯海峽方向駛去。
面對腳下波濤洶涌的大海,董麗忽哭忽笑:哈哈,現在我什么也沒有啦!(拉下胸前的翡翠佛像)媽媽,我把它還給你吧!(把翡翠佛像扔向大海)我也來了。(欲縱身跳下崖去)
董麗的婚紗被后面跟隨而來的郭凱、方一超一腳踩住。
一架中國國航飛機懸梯旁,島國警方托馬總監向董麗、喬小峰宣讀著驅逐令。
等候在另一邊身著警服的方一超、郭凱給董麗、喬小峰戴上手銬。
橙黃色的夕陽正向大海后隱去,燦爛絢麗的晚霞把南太平洋染成一片血紅。一架中國國航的飛機離開島國,向大洋彼岸飛去。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