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硇洲島

◎ 劉忠煥

戊戌年春節的事了。

大年初四日，還在假期，應朋友之邀，驅車前往廣東省湛江市的硇洲島游玩。

車子穿過長長的東海島 288省道，林在走，風在吹。進入碼頭，等候渡船過硇洲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等候過渡車輛很多。

查過資料，知曉了一些關于硇洲島的一些信息。硇洲島，古稱硭洲，是一個由海底火山爆發而形成的海島，也是中國第一大火山島，位于湛江市東南約四十公里處，北傍東海島，西依雷州灣，東南面是南海，總面積 56平方公里。比北海市的潿洲島要古老，面積更大。

硇洲島是“湛江八景”之一，美曰：“硇洲古韻”。讓我疑惑的是，它為何取了個生僻的名稱？原來，這個名稱是有來歷的。《宋史·二王紀》有載：：“景炎二年（ 1277）三月罡硇洲。四月，罡殂硇洲，眾立衛王昺為主，升硇洲為翔龍縣。”宋末皇帝趙昺在島上登基，“以石擊匈賜為硇”始改硭洲為硇洲。既然是皇帝欽定的地名，那就叫吧，生僻點也無妨。

過得島來，已經是四點半了。上了渡船碼頭之后，但見街道很窄，兩邊是市肆，大排檔、雜貨店、小旅館、路邊攤鱗次櫛比。朋友接我們先到其住處，在海邊的一處漁港碼頭，離渡輪碼頭約一公里的地方。

島上的過年氛圍與大陸的別無二致，街道掛有燈籠，或者彩旗，門口張貼春聯。不時有小孩子燃燒煙花、鞭炮，春節的氛圍很濃厚。到了朋友家之后，我們換乘他的車子，去參觀硇洲燈塔。

沿著 288省道去硇洲燈塔有八九公里的路程，道路兩旁香蕉居多，有少量的火龍果。沒有發現水田，是因為島上缺乏灌溉的水源。朋友說，島上的香蕉種了多年，重茬久了病害多，該更換作物了。他介紹說，火龍果特別適合島上的火山土，而且比大陸的火龍果成熟早一至兩個批次，搶占市場很有優勢。

硇洲燈塔，是世界著名的三大燈塔之一，另兩座是倫敦和好望角燈塔。建此塔之前，這里已有一座石塔，元代名儒劉耿陽曾登石塔作詩抒懷：“卓聳奇觀障碧川，勢吞寶麗與云連。幾來高處抬頭望，撐起高涼半壁天。” 1898年，法國殖民者強租廣州灣，將原石塔拆掉，建起了這座硇洲燈塔。

參觀了燈塔后，時間已經不早，我們趕回去吃晚飯。晚飯后，安頓住宿，我們又出去漁港碼頭走走。碼頭新建了防護堤壩，鋪上了街磚，種上了大王椰，有模有樣。島上居民晚飯后喜歡到此處開闊地帶活動，有人擺攤賣兒童玩具，有人在跳廣場舞，也有人在燃放煙花的，很嘈雜。我們走了很遠，才離開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離開喧囂，這邊漸漸有了海浪聲。有了浪濤的回響，大海才真切，才流露出真性情，才讓人意識到是呆在島上。沙灘彎彎的，似一輪新月，海潮不斷撲上來，又退下去，往返不停。遠處是黑黝黝的大海，有星星點點的燈光，那是停在外海的漁船，也可能正在作業。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我們就起床了，漁港碼頭很熱鬧，想去看看。不知什么時候，海霧就籠罩了碼頭、街道，涌起的海霧不斷向岸上漫過來，十幾米開外就看不清人影了。但碼頭宛如重生了一般，全然變了樣，跳廣場舞的地方變成了海魚市場，來來往往的是賣魚的和買魚的。碼頭下面，小舢板、游艇和大一點的漁船，分別整齊地排列在兩邊。有漁家正在不斷從漁船上搬運泡沫魚箱上岸，很繁忙。

我們并不打算買魚，轉了一圈，就走了。吃過朋友安排的早茶后，我們去那晏海石灘玩，朋友走不開身，并未陪同。這里是硇洲島著名的海濱浴場，它像一個巨大的凹字形，中間是沙灘，兩邊是黑黝黝的石頭。海霧散了許多，但太陽還是被遮住了，拍攝的照片還是有點暗淡。這個季節不適合游泳，我們攀爬上石頭玩。好奇怪的石頭，竟然全部都是黑色的，黑得像涂了墨水一樣。這些都是火山石，可能是某種化學元素含量多，而呈現出難得一見的黑色。

這里的游人不算多，來了走，走了來，總有稀稀拉拉的人在游玩。強烈的陽光總是鉆不穿云層，但已經有了一些光曜，海水的藍色也看得見了。幾個小女孩在沙灘上堆城堡玩，興趣盎然。海上有漁船“突突突”地駛過，好像在原野上犁開了一道口子。海浪拍著黑黝黝的礁石，礁石巍然不動守著大海。一切都在發生，又一切都沒有改變，海島就是一種溫柔的消磨。

沒有更好的地方玩了，我們提出返回。朋友接了電話后告訴我們，這些天都是霧天，要走趁早，否則渡船停航了，就得多呆一天。我們趕過去渡輪碼頭，但半道上就得排隊等候了。原來，昨晚上已有不少自駕游的車子出不了島，渡船才兩艘，而下午五點多就因為霧大而停航。

我們這才知道，進島容易出島難。這一等就是七個小時。在等待的過程中，傳來另外的朋友在海口過瓊州海峽的消息，他們說，已經等了一天一夜，幾乎還是在原地呆著。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后來，硇洲島這邊增加了渡船，又將渡航時間延遲到晚八點。我們在七點鐘時，才得以登船，才終于從硇洲島“逃離”了出來。

硇洲島的鮑魚粥很鮮美，但游玩時間可能選擇不對，夏天來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