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阿什貝利詩選

馬永波 譯

兩個場景

1

我們在真正行動時才看見自己：

每個角落都貢獻出一份獨特的禮物。

火車滿載快樂而來；

它撞擊出的火花照亮了桌子。

命運引導著領航員，這就是命運。

我們很久沒有聽到這么多新聞，這樣的喧囂了。

日子溫暖而愉快。

“我們看見你在自己的發間，

空氣繞著群山之巔休憩。”

2

一場大雨為運河的機器涂油。

這也許是大體忠誠的一天

在世界歷史中絕無僅有

雖然煙氣不是唯一的權威

甚至如貧窮一般枯燥。

可怕的部位在一個老人那里

在一些油漆桶的藍色陰影中

就像軍校學員們笑著說，“傍晚

每件事都有安排，只要你能發現它是什么。”

流行歌曲

他繼續為她的美向她請教

（主人走向一座渴望的墳墓）。

而后故事在座席客車中重新開始

兩 個人都勇敢地注視著天上更美的灰塵。那個夏天

（“糟糕至極”）她和雜種狗留在車里。

那是她兩腿之間的某個東西。

阿爾頓收到了他母親的信

關于懲罰的事——一半的洪水

已經過去，今年干脆休息怎么樣？

誰在意呢？無論如何（你知道他們多么干渴）

多余的憂慮開始了——在藍色的

藍色的山上——她從未涉足

彼時彼地。與此同時，主人

為她安靜的任期而感到遺憾。他們在閑聊。

沒有人怎么吃東西。

眼淚流了又止，流了又止，直到

變成鳥糞照亮的夏夜風景，

一切都在發光，一陣微弱的笑聲持續了數年。

有點刻板，他沖著他的湯發怒。

你在笑。噴泉動蕩不寧。

男仆微笑，輪班。山峰

每晚向失望的看臺上升

在“月亮的花園”進餐。

無法預防此事的發生

或者對失望的預感。

大家都知道，有人攜帶一個秘密，

那樣更好，知道雙手在模仿動作

日子不值得信任。可這些人會做出決定。

面孔拉長了它悲哀的光

遠遠地越過他們。現在寂靜得像一群人

演員們在準備他們的第一次謝幕。

葡萄藤

關于我們和他們是誰

你現在全都知道了。但是你知道

在他們發現我們長大之后

在他們臨死之前，把我們認做

他們行為的起因。現在我們不知道

有些真理還在鋼琴上，盡管

它們往往起源于我們，導致

這些我們所認為的變化。我們不在乎

而是高聳在那里

在年輕的天空中。事物變得更暗

當我們走過去問它們：我們必須認識誰

誰必須死去，以便你活著，我們知道？

男 孩

我將按照突然搜捕所暗示的去做，

爹爹，還有那另一扇鉛色的窗戶，

但是潮汐卷來相當多的一群怪物

我認為這是我真正的命運。

天一直在下雨但是

天沒有一直在下雨。

沒人能著手清理這特定的混亂。

雷打在心臟上。

“我的孩子，我愛巨大的電子干擾。”

干擾！那把臉藏在雨衣中的老人

能下流地要求更多嗎？夜里它充滿平原，

從達拉斯和俄勒岡吹打而來，無論去往何處，

為什么不是現在？男孩似乎

從某人憤怒的架子上跌落。

那一晚雨落在貨運車廂上，解釋著

車廂旁沉思的西洋玫瑰的思想。

我的男孩。我沒有問過你什么事情嗎？

發生了什么？它離角落更遠了

在楓木家具上。他

不能撒謊。他會用他們的語法告訴他們。

但是現在偷偷地聽那洪水。

他們在航線后面嘔吐。

閃電照亮的干燥田野升起，接受

觀察者，破碎的旗幟。一個不可忍受的時代。

格拉祖諾瓦娜

戴紅帽子的男人

和北極熊，他也在這里嗎？

對著陰影的窗戶，

它也在這里嗎？

還有所有小小的幫助，

我的開始在天空中，

一個北極夏夜的干草？

熊

在窗戶的注視下倒地而亡。

可愛的種族剛剛遷向了北方。

在閃爍的傍晚燕子變得密集。

翅膀的河流環繞著我們和巨大的苦難。

十四行

每個仆人都用表情給讀者蓋章。

多年以后他帶來的只是虛無。

仆人的皺眉是讀者的耐心。

仆人上床了。

耐心繼續閑逛

若有所思地望著圖書館高高的窟窿。

他的痛苦是仆人的活力。

它將激動的樹頂

推向有污跡的墻頭：

籃子，鳥，甲蟲，線軸。

輕盈的墻第二天就會坍塌。

交通是讀者畫下的臉。

親愛的，你的睡眠在等待變成樹；

蚯蚓是你的詞語，你離開我們不安全

插 圖

1

一個見習修女坐在飛檐上

高居于城市之上。天使們

用禱告配合

那些警察，祈求她下來。

一個女士許諾做她的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她說。

一位母親給她一些尼龍襪

是剛從她腿上剝下來的。其他人拿來

水果和糖作為小禮物，

盲人獻上他所有的花。

如果有人可以稱做成功者，這些人便是，

因為她所需要的場面

應該是一場加冕典禮。“我渴望

紀念碑”，她說，“我要象征性地

移動，像波浪愛撫著

淡漠的岸。我知道你們這些人

會為我提供我不需要的

所有好處。但請記住

接受了它們我就會死掉。”隨著這些話

風吹掉了她笨重的長袍，使她赤裸

像一只大鵬的卵，柔軟地滾下來

從天使們的溫柔與男人的心靈中消失。

2

必須拋棄大部分的美，我們

才能配得上，自我更高的

印象。蛾子在火焰中攀登，

上帝，那僅僅是希望成為火焰本身：

它們不會減少我們的身高。

我們在輕率的重壓下

閃耀。但我們如何能夠說出

我們知道的真理，她

是陰森的法衣？為那個夜晚，火箭

在城市上空優雅地嘆息，城市在盛宴：

那時刻如此輝煌！

關于火焰有如此多不同的態度，

我們應該從地上升騰，看著她

在半空滑翔，穿著美麗的樹葉裙。

當然，她只是一個冷漠的

肖像，一個奇跡

并非為我們而顯現，就像樹葉

不屬于冬天，因為這就是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