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焦慮個體及其對靜態情緒面孔識別

張琪

摘 要：情緒面孔是最常見的視覺刺激，通常傳遞著非常重要的社會信息，這些信息有助于人們在社會交往中較快地推測他人的行為意圖。社交焦慮障礙是指個體在社交情境或人際交流中感到持久的害怕和不安，并主動采取回避的一種社交行為。基于前人的研究，本文探討了社交焦慮個體對靜態情緒面孔的識別，這些研究表明社交焦慮個體對靜態情緒面孔表現出加工缺陷，這需要今后的研究對社交焦慮個體進行注意偏向訓練，實施干預研究。

關鍵詞：社交焦慮；靜態；情緒面孔

1 社交焦慮

社交焦慮障礙也被稱為社交恐懼癥，是一種常見的慢性心理障礙，大多發生在成年早期。社交焦慮障礙是指個體在社交情境或人際交流中感到持久害怕和不安，并主動采取回避的一種社交行為。研究發現，面孔所傳遞的社會信息有助于個體理解他人的行為意圖和內心情感[1]。社交焦慮個體很少注視他人的面孔，注視的時間也較短，這樣使他認為別人對自己是拒絕的，從而加重了對自己的負性評價，進而導致其更加害怕參與社交活動。

國內的一些研究者對社交焦慮障礙也做過相關的研究。比如，郭曉薇[2]認為社交焦慮是指對一種或多種社交處境表現出強烈的恐懼、害怕和回避，患者典型癥狀是害怕與他人對視以及避免引起他人注

意等。

2 社交焦慮個體靜態情緒面孔識別的研究

人類面孔是一種常見的視覺刺激，在人際交往過程中，人們能夠從他人的面部提取重要的社會性信息，比如情緒、種族信息等。目前國內外已有大量的研究考察了社交焦慮個體對靜態情緒面孔的識別，這些研究主要采用了行為學、事件相關電位（ERP）以及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等研究方法。

2.1 行為學研究

大量行為研究者考察了社交焦慮個體對他人靜態情緒面孔識別模式。有關記憶偏見的研究發現，廣泛性社交焦慮組對所有種類的面孔表情記憶成績都好于控制組，同時他們對負性面孔表情（相比正性）識別更敏感[3]。此外，Melfsen和Florin[4]的實驗選取8-12歲的兒童作為研究對象。實驗者給被試短暫（60ms）呈現面孔表情圖片，并讓他們判定這些面孔圖片的表情。實驗結果顯示相比控制組兒童，社交焦慮組兒童的正確率更低，他們傾向把中性的面孔判斷為有情緒。

上述研究介紹了社交焦慮個體對靜態情緒面孔的普遍加工，然而另外一些研究者發現社交焦慮個體對靜態情緒面孔的加工受到情緒效價（負性和正性）的影響，體現在對負性情緒面孔的加工偏向和對正性情緒面孔的加工偏離。以往的研究者在探討社交焦慮個體的面孔加工時，采用了 “人群中的面孔”（face-in-the-crowd）范式。在該范式中，被試需要從帶有干擾項的人群照片中檢測出生氣、高興或中性面孔。實驗結果發現，高社交焦慮障礙個體（相比控制組）對生氣的面孔具有注意偏向，能從中性面孔的人群中快速地檢測出生氣面孔，而對高興面孔的檢測速度很慢[5]。

相比負性情緒面孔，正性情緒面孔給人傳遞出贊同友好的視覺信息，因而人類更易接近正性面孔，表現出較好的識別成績。值得注意的是，高社交焦慮個體對正性面孔卻沒有這種加工優勢。有研究者采用情緒識別任務，讓被試對電腦屏幕中出現的高興和悲傷面孔進行識別判斷，結果發現，高社交焦被試對高興面孔（相比悲傷面孔）識別時間更長[6]。Silvia等人認為高社交焦被試傾向把他人看作是威脅或危險的來源，這導致他們較難提取正性的情緒信息。

2.2 神經機制研究

大量的ERP研究發現，社交焦慮者對圖示面孔（schematic faces）、人造面孔（artificial faces）和自然面孔的加工能引起較長的P100潛伏期，這表明社交焦慮者的情緒面孔加工與面孔的情緒效價無關[7]。此外，Rossignol等人[8]的研究發現亞臨床的社交焦慮個體在對高興、生氣、恐懼和中性等面孔知覺時，均誘發較大的P100波幅。總之，上述研究發現支持了社交焦慮的過度警覺假說，但并未發現社交焦慮患者對威脅刺激的特異加工。

與面孔加工有關的第二個腦電成分是N170，它位于大腦的顳頂部。由于N170能夠提供編碼面孔的信息，因此很多研究者用N170來考察社交焦慮者的面孔加工。比如，Kolassa等人[9]發現，在情緒識別任務中，生氣的面孔表情誘發了高社交焦慮個體大腦右側顳頂部較大的N170波幅。最近，Wieser等人[10]發現高社交焦慮個體（相比控制組）對生氣面孔的判斷同樣引起了較大的N170波幅。這些研究表明社交焦慮個體對生氣面孔特征（眼、嘴等）進行了精細的分析加工。但是，另外的一些研究者卻得出了不同的結論，他們認為所有類型的情緒面孔都能引起N170波幅的增加。出現這一沖突的原因可能是在不同的實驗中，研究者采用了不同的實驗材料。

P200被認為是與注意資源的使用有關的腦電成分。最近，Rossignol等人[8]發現高社交焦慮個體對所有類型的面孔表情均表現出了P200的增強。此外，van Peer 等人[11]的研究發現，高社交焦慮個體對生氣的面孔表情進行加工時表現出P200波幅的增強。

除ERP研究，大量的fMRI研究表明，高社交焦慮個體在知覺人類面孔時，其杏仁核、情緒相關腦區、認知管理腦區都被激活[12]。Stein， Goldin，Sareen，Zorrilla和Brown[13]給被試呈現生氣或蔑視的情緒面孔并要求他們進行面孔的性別判斷，實驗結果發現，相比控制組，廣泛性社交焦慮被試在知覺生氣或蔑視面孔表情時大腦左側杏仁核表現出更強的激活。Straube，Mentzel和Miltner[14]的實驗發現，高社交焦慮個體在觀看生氣或高興的面孔表情時其大腦的杏仁核激活增強。為了進一步驗證杏仁核在高社交焦慮個體加工情緒面孔時所發揮的作用，Phan，Fitzgerald，Nathan和Tancer[15]給被試呈現六種面孔表情圖片（生氣、恐懼、厭惡、悲傷、中性，高興），實驗結果發現高社交焦慮的被試對負性的面孔表情（生氣、恐懼、厭惡）表現出了增強的杏仁核激活，這一結果與Stein等人[13]是一致的。

3 不足與展望

本文雖然在靜態情緒面孔和社交焦慮方面得出了一些有價值的研究結論，但仍存在以下的不足，需要將來的研究進一步探討。

首先，以往的研究主要考察了社交焦慮個體對靜態情緒面孔的加工，并未考察他們對面孔情緒變化的識別。正如前文中所提到，大量的研究者通過行為學、電生理和fMRI證據考察了社交焦慮個體對靜態情緒面孔的加工[16]，他們通常選擇的實驗材料是一些靜態的面孔圖片，如中性面孔圖片、生氣面孔圖片等[17]。

其次，在面孔情緒的研究中，大量的研究考察了社交焦慮個體對面孔情緒的識別，很少考察其他社會情緒知覺障礙個體，比如羞怯個體和拒絕敏感型個體。因此在將來的研究中，有必要考察這些異常個體對情緒面孔的識別。

最后，上述研究表明，社交焦慮個體對靜態情緒面孔表現出加工缺陷，這需要今后的研究對社交焦慮個體進行注意偏向訓練，實施干預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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