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貿易慣例與規則的性質及在我國的適用

趙曉潔

摘要：國際貿易經過長期反復的實踐之后，不斷總結從而形成了國際貿易慣例和規則。而作為一種習慣與規則，它能被廣泛接受而且普遍適用。并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它可以被認為是一種法律，而且是屬于任意性規范。國際貿易慣例和規則的運用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不能違反我國的法律，擾亂社會公共秩序；需要經過貿易雙方協商選擇。

關鍵詞：國際貿易慣例與規則 普遍適用性 任意性規范 協商選擇

中圖分類號：D99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8）14-0022-02

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發展，國際貿易范圍的不斷擴大以及在2001年加入WTO，我國也越來越多地適用國際貿易慣例與規則。然而，無論是在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中，就其法律特性以及在中國的應用條件和范圍存在大量爭議。但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國際貿易慣例在規范國際商事關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因此，要正確理解這些問題，使中國能夠通過利用慣例從而更好地維護我國的合法權益，并對中國國際貿易的進一步發展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

2005年，有學者分析了國際貿易慣例在國際上的適用規則，并對其適用的順序得出了新的定論[1]，如果在貿易中國內法、國際條約不能適用，就能運用國際貿易慣例來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2006年有人對它的概念、涵義以及在實踐中的角色進行了新的闡述，并在此基礎上，分析了其適用問題。[2]同年，曾慧萍探討了國際貿易慣例與合同關系。[3]2009年，探討定義與合同的聯系，并且在此基礎上，論證了其在實踐過程中應注意的若干問題。[4]王鑫在2012年闡述了近百年以來國際貿易的五大規則并闡述了其最新發展[5]，洪山在2008年簡單闡述了中國適用的國際貿易慣例[6]，但學術界并沒有對這個問題存在的爭論作出解釋，因此，本文將對此作出簡單闡明。

一、國際貿易慣例與規則的涵義及延伸

權威機構為了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防止出現投機取巧的行為，減少貿易爭端，因而在長期貿易實踐中總結而形成了國際貿易慣例，并在實踐中不斷修改和豐富其內容，使之成為一種準則，對貿易行為有一定的指導性。這種規則是以貿易雙方自愿為前提，即當事人在具體交易中根據自己的意愿去選用，并不具有強制性。因此，國際貿易慣例具有以下特征：

（一）權威性

國際貿易慣例是一種成文規則，它通常是由國際組織或權威機構制定的，比如國際商會商訂的《國際貿易術語解釋通則》等。書面的國際貿易慣例通常是基于今天已經形成而且仍然流行的商業慣例，這些慣例的主要特點在于他們必須有一個申報公開的程序。然而其效力問題也一直存在爭議，但劉洪波在2003年論述了國際貿易慣例的效力問題，他認為當當事人明確表示反對，或者違反了國內強制性規定，或者公共秩序保留時，其效力具有一定的限制性。

（二）國際性

國際貿易慣例具有廣泛的適用性，換言之，在貿易實踐中，人們必須能夠承認并廣泛運用慣例規則。然而在國際市場，這一做法并沒有實現，甚至有些做法遭到了貿易活動者們強烈的抵制和反對，也就不能成為國際慣例；縱使一些做法在一個地區，或者一個港口已經成為慣例，但并不是在世界各地被普遍接受和廣泛應用，由于應用領域的限制，所以不可以作為一般的國際貿易慣例。

（三）規范性

國際貿易慣例作為一項極其重要的規則，具有確定的權利和義務。雙方經過協商，明確了雙方的權利和義務，從此對雙方都有了約束力，并且規范了雙方的貿易行為。而規范和制約這一作用的前提是遵循“自治”原則。

二、國際貿易慣例的性質

（一）國際慣例不是法律

與一些國際公約和各種強制性規定不同，它不是由國家強制力保證實施的，只有貿易雙方在合同中明確約定，該公約才對雙方都具有一定的約束力，此時可以稱之為法律，否則就不是法律。

（二）法律規范的實證分析

若人們在國際貿易的實踐中沒有把它廣泛接受作為一種法律，那它就沒有法律效力。但是，從國際業務這個角度來看，國際貿易實踐本身有其一定的法律特征，因此有經濟學者稱它為“準法律規范”。

（三）國際貿易慣例是一種法令

筆者認為，第一種法律的概念過于狹窄。認為法律是國家統治階級意識的體現，由國家強制力保證實施，包括憲法、法律（狹義），行政法規等成文法和習慣法。這個定義太過狹隘了，具有極大的局限性。而第二種認為它是“準法律”，這種觀點有它合理的地方。但它認為，如果國家不適用，那么它就不能作為一種法令，而把這兩種概念等同起來，結論有點混淆視聽。

第三種觀點正合當下，因為鄭斌曾在2002年指出國際貿易慣例具有準法律性、國際性、自愿性以及強制性。[7]所以筆者覺得，國際貿易慣例也是一項法令，具有法律特征和要素。我國的一般定義為法是國家的產物，它是指為了管理國家秩序，通過特定的立法程序，由統治階級頒布的，這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也是國家的統治工具。然而它忽視了法律是以保證社會生產力的發展，維護秩序為最終目的。當今世界，階級矛盾稍為緩和，那么這一定義就突顯了它的局限性。一些經濟學者認為法律應定義為： 法是由社會組織和監督創造并確認實施，體現了法的社會的價值，它的主要目的是明確公民權利和義務，并為人們的行為規范提供具體的標準，從而維護正常的社會秩序。雖然學者對法律有不同的理解，但從其定義可得，法律應有規范性、權威性和強制性這三個特點。而理解慣例的法律特性的重點在于它是否有強制性。在這方面，并非所有國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能確保執行，若一方違約，根據有關法律，另一方就可以運用國家強制力來確保對方執行合同。

四、國際貿易慣例在實踐中應注意的問題

適用國際貿易慣例存在很多優點，但也存在一些缺陷，所以在運用時應該注意以下幾點：

（一）以下三個方面的認識必須提高

（1）理解貿易雙方意思自治的原則。在國際貿易實踐中，貿易雙方完全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思，可以簽訂通過或者不使用國際貿易慣例或者通過相互協商修改國際貿易慣例的協議。因此，如果要排除或修改國際貿易慣例，就要依據當事人的意思和合同協議。

（2）理解國際貿易慣例的含義。在國際貿易實踐過程中，要正確領會它的含義，這是能夠正確運用慣例的前提。如果沒有正確理解其含義，甚至對其有所誤解，就不能正確運用國際貿易管理，那么就會對企業造成巨大的損失。

（3）理解國際貿易慣例的合理性。如果它是合理的，才會對其有所運用。對于其合理性問題，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存在著完全相反的兩種觀點。發達國家認為若慣例違背了誠實信用的原則，那就不會發展成國際慣例讓人們普遍接受；如果國際貿易慣例經常被遵守并且也被企業所接受，那就說明它具有一定的合理性。而發展中國家認為，國際貿易的實踐主要考慮的是西方發達國家，體現了發達國家的經濟利益和法律傳統，這有損于發展中國家的利益。顯然，這兩種觀點都是基于各自的經濟利益。

（二）要選擇恰當的國際貿易慣例，就必須全局考慮所有的因素

在國際貿易實踐中，當事人為了達成協議，所以在運用恰當的國際貿易慣例時就要考慮所有的要素，主要有：

（1）雙贏原則。在國際貿易活動中，當事人應本著互惠互利的觀點，為了貿易便利化和促成交易，在相互自愿的基礎上達成協議，來選擇恰當的貿易慣例，不應該強加于人。

（2）運費因素，注意規避風險。運費是貨物價格的一部分，因此，在選用術語時，應充分考慮運費的價格和運價的走勢。

（3）運輸途中的風險。當事人在簽訂協議時，必須考慮地區、路線及運輸方式不同所可能帶來的危險，并且根據自己的目的來選擇慣例。因為貨物可能受到風險，以免給貨物造成損失。一旦遇到危險，就會有所損失，但能從承包人那里索回損失，以免使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

（4）運輸條件。在國際貿易活動中，貿易雙方買賣的貨物大多數都要經過遠途運輸，因此，當買賣雙方簽訂合同時，根據自身的具體情況，來商定買者或賣者負責貨物的運輸，并簽訂相應的運輸合同。

五、國際貿易慣例在我國的應用

如果貿易雙方決定在貿易活動中要采用某項國際貿易慣例，那就必須滿足一定的規定及法律規范。也就是說，國際貿易慣例必須滿足一定的條件之后才能得以適用。但是，應該是什么樣的條件，學術界一直爭論不休，主要區別在于以下幾個方面：

（一）它的適用是否以雙方的選擇為前提

有些學者覺得，貿易雙方的選擇就決定了其效力，貿易雙方的選擇是限制國際貿易慣例適用的一種途徑。如果參與方沒有選擇國際貿易慣例，其有效性是處在休息階段，即，如果法律沒有詳盡的規定，法院就沒有權利自己采用某項國際貿易慣例來明確雙方的權利。然而，在貿易活動中，盡管它的適用是以參與方的協定為前提，但這是相對的，因為在某些時候，即使貿易雙方沒有明確表示，但慣例仍然具有法律效力，那么也就可以應在但貿易中了。這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國家已經把國際貿易實務納入國內法。在這種情況下，國際貿易實踐具有直接作用，所以無論參與方如何選擇，如果這些國家發生貿易，慣例就具有一定的約束力。有些法律雖然沒有完全移植某些國際貿易慣例，但也對它們實行強制性規定，這時，法律的規定直接給予其效力，各方不用再行使談判選擇權。另外一種就是權威機構推定雙方默認選擇了某個慣例。這時即使參與人沒有選擇相應的法律，也沒有明確表示選擇適用的慣例，但是有著某種打算去選擇合適的國際貿易慣例，即，雙方沒有作出明確的選擇，也不能排除慣例的適用。

（二）我國是否只有在法無規定時才適用國際貿易慣例

在我國，法律規定： 國際慣例具有一定的補充性，當對某一問題法律不存在相應的規定時，慣例才能夠運用，此外，仍由權威機構選擇是否適用國際貿易慣例。但這一規定并不是沒有缺陷的。在實踐中，大多數國家都肯定了貿易雙方的意思自治。它是國際商事交往的和法律選擇來源。參與人可以通過相關的法律來規范其關系，也可以直接適用某項慣例。如果雙方直接適用慣例，那么它的效力將強于法律。在我國司法活動中，不能不承認雙方適用慣例的權利，即使有關法律有所規定，當事人也可適用國際貿易慣例，本協議仍然適用。

參考文獻：

[1]楊志忠，陳彬.試析國際商務慣例的適用規則[J].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5.2.

[2]李楠.國際貿易慣例及其運用和作用[J].理論學刊，2006（7）.

[3]曾慧萍.淺談若干國際貿易慣例與合同條款之間關系的處理[J].福建商業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06（3）.

[4]沈木珠.國際貿易合同適用國際貿易慣例的實證分析[J].國際貿易問題，2009（5）.

[5]王鑫.論國際貿易規則及心發展[J].國際經貿，2012（25）.

[6]洪山.中國適用的國際貿易慣例[J].國際商報，2008（5）.

[7]鄭斌.國際貿易慣例的性質[J].當代法學，2002（10）.

責任編輯：楊國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