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秋天

崔永照

我家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山連著天，天連著山。山泉水落下崖頭，匯成一條小溪，淙淙嘩嘩，歌唱著山里人的淳樸，一年四季，都演繹著家鄉的美景……

故鄉那片美麗的土地上，且不說春日里嚶嗡飛舞的蜂蝶，有多么靈動；也不說赤日炎炎的盛夏，林間那長吟的蟬鳴，有多么高潔；待到秋高氣爽，入眼皆是層林盡染、惹人心動的金黃。而那瑞雪飛舞的冬日，粉妝玉砌的北國風光，就令人感慨萬千。然而，我最喜愛家鄉的秋天。

當滿懷欣喜與希望的秋天到來的時候，群雁劃過家鄉的天空，飛向遙遠的南方開始了新的征程。它們一會兒排成“丁”字形，一會兒排成“人”字陣，像是散落在天空里的標點。樹木脫下臃腫的夏裝，明凈的河面上，那隨波飄零的落葉，也是一道別致的風景，野果也次第成熟……

故鄉肥沃的土地上，壯碩的玉米棒子、鼓鼓囊囊的豆莢，低下頭彎著腰的高粱和谷子，都喜悅地迎接著豐收的季節……這些，恰不是一幅美麗的豐收圖嗎？勤勞質樸的人們，舍不得閑置一點時間，他們頂著烈日，在田地里辛勤地勞作。有時，天空會滑過一朵云，給人們帶來短暫的涼爽，可汗水還是冒了出來，澆灌在希望的土地上。他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用勤勞的雙手，釀造著生活的甜蜜和山村那美好的未來。

記憶中，鄉親們對土地有著深厚的感情，那是濃濃的真情。他們敬畏土地，膜拜土地，從土地里收獲的每一枚果實，都會令人們感動。盡管，有時的收獲是那樣的微薄。如果在田間漫步，你會發現，田間地頭上的一些小房子，甚至有的只是用三塊石片壘成的“門”字形，這是鄉親們敬畏土地的場所，俗稱土地廟。每當逢年過節，擺上一枚果子，插上一炷香，這簡單的儀式里卻也存著對土地的虔誠和熱愛……這片土地上，千百年來，發生過多少人與土地可歌可泣的故事，每聽懂一個，都會讓熱愛故鄉的人熱淚涔涔。

秋末冬初，惜地如金的人們就開始養護土地了。夏天被洪水、泥石流沖毀而塌陷的堰壩，人們會用石塊、水泥重新漿砌，回填土方，防止來年的水土不再流失，土地面積不再減少。而后，土地還要深耕一遍，生畜圈里積攢的粗糞，也會運往土地上，作為來年豐收的底肥。人們竭力奔忙，辛苦并快樂著……

我深深地知道，不管現在，還是將來，我與故鄉黃土地的情緣，死死打了一個結。無論歲月行走得多深，多遠，我對她的感恩與眷戀之情永不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