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衍黃
每一次教材修訂的理想的都是美好的,但是實踐總是檢驗出難于與時俱進的問題。九年義務教育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以內容專題為主,知識為輔,例如,語文四年級下冊教材設計了八個專題,其依次為:走遍千山萬水、以誠待人、大自然的啟示、戰爭與和平、熱愛生命、田園生活、執著的追求、故事長廊。專題內容內涵深刻,富有人文氣息,同時也體現了語文學習的特點。
從這不難看出語文教材的思想性表征——人文主題式教材。當時各方贊譽有加。但是,這種教材模式是為了轉變之前的教材以“雙基”訓練為主、內容為鋪的組元型,最后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部編教材模式應運而生。也有人提出“努力按照語言學習點來編寫教材”的觀點。“努力”可見連作者也感到吃力。“要將學生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中三年級的語言學習點依次排序,科學定位,并分別提出恰當的語言學習要求,逐級培養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從由人文定語言轉向由語言定人文,即根據語言學習點的需要來選取課文的做法,從由人文定語言轉向由語言定人文,即根據語言學習點的需要來選取相應的人文性強的有趣有味的文章作為課文。”其實這和教改之前的理想并無二異,思想在循環,實質提升艱難。
語文教材問題的討論與選材變革來源于語文教學問題,而教學問題以來源于考試,即通俗的“高考指揮棒”,其中包括考試指揮棒、質量監測指揮棒、入學指揮棒。所以,以教材系統思想來解決選材問題始終投入大、見效慢。當然,也有文章盛贊教材改革的光輝歷程,但其推動力是社會意識形態的變化,并非教材選編系統正常運作的結果。從蘇格拉底式、孔子式的問答至現今的對話,都只注重了教學的形式分化,其實質卻是類似的。因此,從考試形式到教學模式,再到選材方式,都與社會意識息息相關,教材選材思想是個哲學問題,不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革,事實也證明了每一輪的教材修訂都存在與教學實踐不符合的問題。對部編教材的質疑,將隨著使用時間的延長而增加,必然又醞釀新的轉變。社會問題總會折射到教育教學中,教育是社會的一大事務,也是當今中國社會最大的民生問題。任何一個轉變都伴隨著問題產生,這是一個正常的現象、好的現象,也是一個客觀的規律。因此,任何時期的教材修訂都是反映社會變革要求的修修補補,不可能是超越社會變革的“一勞永逸”。對教育的希望不能只寄托在教材選文上,而應當放在教學思想上。“教材無非是個例子”,對課堂教學是一個啟示,對教材修訂也是一個提醒,沒有教材不能,但教材不是“萬能”。“萬能”的是教師,是教學理念,是使用教材的方法。
近十年,各地加大了教師培訓力度,每位教師在培訓中都有收獲,最突出的是骨干教師到高校參訓。從大家羅列的心得體會不難感受到當時的興奮,但不見后來的反思與成效。教授把自己的學習與研究作為成果傳授給一線教師,但鮮見受過培訓的教師把它作為學習、研究成果再向同事傳播。應試把教師變成“技師”,學校要取得好成績就將教學模式化。大學研究教學問題,但不考慮學校課堂操作問題。鮮見基礎教育學校的教師成長為高校教授,也鮮有高校教授到基礎教育學校課堂進行實踐。在這種模式下成長的一線教師無法解決教材問題,只能教教材。
語文固然要學習基礎知識,但是單純著眼于讀準、寫對是遠遠不夠的,閱讀核心素養是什么?是閱讀思維,它讓學生正確認知自然、認識世界,超越自我,思維的進步自然帶動語言發展的廣度和深度。閱讀雖然是語文學科教學的一項內容,但是又超越語文,每門學科的學習離不開閱讀,生活也少不了閱讀,因此閱讀思維與學生的學習能力、語文水平、核心素養緊密聯系。語言思維是語文教學,閱讀思維的核心任務。
語文教學不單只是教材的問題,而是怎么用教材的問題,即是教師的問題、質量監測的問題。世上沒有“治百病”的藥,語文融工具性和人文性、社會性的理想目標很難實現。九年義務語文教材只有區區18本不厚的教材,再怎么精選也不可能涵蓋龐大的課程目標。唯有課堂教學重視學生語言思維的廣度和深度,才能促進學生語文核心素養形成。
注:本文系福建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18年度立項課題“城鄉結合部小學語文精準教學動態研究”(課題編號:FJJKXB18-495)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 黃博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