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議漸起 Netflix如何應對自制片高管掛名

高倩

在熱播劇《怪奇物語》前8集的演職人員表里，出現于主演米莉·博比·布朗（Millie Bobby Brown）和制作人達菲兄弟（Matt and Ross Duffer）名字中間的，既不是編劇也不是導演，而是Netflix高管、負責原創內容的副總裁辛迪·霍蘭德（Cindy Holland）。

事實上，高管作為演職人員出現在Netflix字幕中似乎已經成為Netflix的“傳統”了，霍蘭德的名字也曾出現在《超感八人組》（Sense8）、《毒梟》（Narcos）和幾部漫威改編劇集中。而Netflix負責喜劇和紀錄片類的高管西村麗薩（Lisa Nishimura）的名字，也在《漢納·蓋茨比告別秀：娜娜》（Hannah Gadsby's Nanette）的片尾字幕中出現過。至于Netflix首席內容官泰德·薩蘭多斯（Ted Sarandos）的名字，則是以制片人的身份，出現在包括《光靈》（Bright）和《泥土之界》（Mudbound）這樣的電影中。

Netflix的1.3億用戶或許不會對這些名字甚至字幕中曾出現過誰感興趣，但好萊塢制作人中，那些不愿與相關公司高管“分享位置”的可是不在少數，他們對Netflix的這個“傳統”深惡痛絕。有消息說，其中一些制作人已經正式向美國制作人協會提出申訴，還有一些則是向自己的經紀人表達了不滿，其中一位制作人表示，為了避免被人說成“恩將仇報”，他們基本不會直接與Netflix對質。

制作公司Anonymous Content的理查德·布朗（Richard Brown）在Netflix電影《無法之王》（Outlaw King）中擔任制作人，他說：“如果Netflix或者發行方的高管們干了制作人的工作，那名字當然可以出現在片尾字幕上，我一點意見都沒有。我有意見的地方在于，某些人未行其事，卻得其名，而且這種做法還很常見。”

資深劇作人和新晉編劇協會委員會成員格倫·馬扎拉（Glen Mazzara）也表達了類似擔憂，“碰到想把名字加到片尾字幕的人，我都難免起疑心。”馬扎拉說他在選擇制作團隊的時候是很謹慎的。“這個事情其實很微妙，對于許多非編劇制作人，這是他們積攢名聲的途徑，但Netflix的這種做法會損害這些人的生計，他們當然會感到威脅。”就連Netflix的高管也表達過，這種“傳統做法”會被解讀為“不尊重制作人”。

Netflix的這一做法在公司內部也屬于“模糊地帶”，一位Netflix內部人士說，部門中缺乏連續性的做法很讓人困惑。第一部加入公司高管的片尾字幕是2013年的《鐵杉樹叢》（Hemlock Grove），最初是Netflix進行品牌宣傳的手段。針對這一做法目前沒有過明確的更改或保留的指導意見，但從去年的夏季檔，Netflix已經開始將名字從字幕中撤下，但已經做完的字幕表目前來看應該會繼續用完。

隨著Netflix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這一做法的作用其實已經達到，繼續執行也沒有必要。不過，仍有不少人會認為，改變做法的決定，是迫于創作團體的不滿反應。很多不愿透露姓名的制作人也紛紛表示，高管被列入片尾字幕，是對傳統制作人角色的“降格”。

一位正在Netflix跟進項目的頂級制作人抱怨，“泰德·薩蘭多斯來過這些電影的片場嗎？辛迪·霍蘭德在凌晨1點跟著拍過戲嗎？演員和工作人員是他們找來的嗎？Netflix提供了一個平臺，并且提供資金和指導性意見，這是行政類的工作。”

在美國，特別是有劇本內容的內容領域，Netflix的做法并非“慣例”，卻也不是只有Netflix一家這樣做。HBO的紀錄片部門在歷史上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一直將公司高管的名字加入片尾字幕。時至今日，像A&E;這樣主攻真人秀的幾家有線臺也一直在延用。維亞康姆旗下的幾家電視臺，則將比較愛“管事”的高管和主管列為制作人。

不過，讓制作人群體樂見并相對釋然的，是頒獎方面的身份劃分要嚴格得多。據一位知情人透露，泰德·薩蘭多斯就因未能從美國制片人工會處得到制作人身份認可，而無法取得參與奧斯卡獎的資格。同樣嚴格的規則在電視圈也是一樣，奧斯卡主辦方美國電視藝術與科學學院并不認可內容提供商的高管也有資格參與獎項競爭，學院一位代表曾這樣發話，“執行制作人和公司管理者，定位當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