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先秦兵車的幾點問題

摘 要：在先秦的眾多文獻中，有諸多對車馬的描述，而這部分對車馬的描述里，都少不了兵車。在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爭中，也少不了對兵車的使用。本文以《詩經(jīng)》中對兵車的描述為切入點，從兵車的乘坐方法及分類、兵車在戰(zhàn)爭中的作用兩個方面進行了分析。

關(guān)鍵詞：《詩經(jīng)》；車馬；兵車

研究先秦時期的兵車，《詩經(jīng)》是重要的參考文獻之一。《詩經(jīng)》共305篇，其中涉及車馬的篇章有近80篇之多，而提及兵車的就有十多篇。《詩經(jīng)》中有諸多對車馬的描寫，其中有很多對兵車的描述，有例如下：《詩經(jīng)·秦風·小戎》：“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環(huán)脅驅(qū)，陰靷鋈續(xù)。”《詩經(jīng)·小雅·出車》：“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車彭彭，旂旐央央。”《詩經(jīng)·小雅·六月》：“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骙骙，載是常服。”《詩經(jīng)·小雅·采芑》：“方叔涖止，其車三千，師干之試。”《詩經(jīng)·大雅·大明》：“牧野洋洋，檀車煌煌，駟騵彭彭。”之所以《詩經(jīng)》中有這么多關(guān)于兵車的描寫，說明兵車在先秦的戰(zhàn)場的起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1 兵車的乘坐方法及分類

兵車即作戰(zhàn)之用車。關(guān)于先秦的兵車，《左傳·宣公二年》中有記載：“二年春，鄭公子歸生受命于楚伐宋，宋華元、樂呂御之。二月壬子，戰(zhàn)于大棘，囚華元。獲樂呂，及甲車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1又有“宋人以兵車百乘。”《左傳·襄公十年》：“子產(chǎn)聞盜，為門者，庀群司，閉府庫，慎閉藏，完守備，成列而后出，兵車十七乘，尸而攻盜於北宮，自嬌帥國人助之，殺尉止、子師仆，盜眾盡死。”2以上引材料可知，車馬在先秦戰(zhàn)爭中占有重要地位。

首先，一般乘車，尊者在左，御者在中，右面是參乘。而兵車則是射者左，御車在中，戎右在右。元帥之兵車則御者在左，帥居中，在鼓下，戎右在右。將而非帥者，如平時乘車之法，將居左。兵車皆立乘，乘員是三名車兵。一名甲士，位在車右，因此名“戎右”，其任務(wù)是披甲執(zhí)銳，直接與敵人廝殺格斗。如果車遇到險阻或者故障，“戎右”需要下車去推車或者排除故障。另一位是駕車的御者，稱“御”，位居車中，作戰(zhàn)時只管馭馬駕車。主將所乘的旄車，還要設(shè)置“金”（即鉦）鼓和旌旗。主將或鳴金或擊鼓，用來指揮所有兵車的進退。

兵車的用途大致分為三類，第一為指揮車，供將帥指揮兵士作戰(zhàn)之用；第二為馳驅(qū)攻擊的車，是先秦時兵車的主要車種；第三種是用于設(shè)置障礙、運輸?shù)氖剀嚒！吨芏Y》有“五戎”。《周禮·春官·車仆》：“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蘋車之萃，輕車之萃。”鄭玄注：“萃，猶副也。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也。戎路，王在軍所乘也；廣車，橫陳之車也；闕車，所用補闕之車也；蘋，猶屏也，所用對敵自蔽隱之車也；輕車，所用馳敵致師之車也。”依據(jù)經(jīng)文以及注疏，兵車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類：戎路、沖車、廣車、闕車、蘋車、軘車、輕車、樓車等。

戎路即旄車，車尾一般有旄牛尾做裝飾的旌旗為標志，在戰(zhàn)爭中一般用來進攻，同時也是主帥乘坐的指揮車；沖車即沖鋒陷陣之車，在考古發(fā)掘中，陜西戶縣宋村春秋墓出土的車軸上帶有軎的車，經(jīng)專家確認為沖車，沖車就是在沖鋒陷陣中刮刺敵方步兵；廣車現(xiàn)在還沒有確切的說法，鄭玄認為是一種防御列陣的車，行軍時用來筑成臨時的軍營，而蘭永蔚先生則認為廣車是一種駕馬的大車3，楊英杰先生也贊同這一說法，認為“廣車即輦，是一種駕馬的輜重車。”4闕車是補闕之車，用于補充和警戒的后備車，由于先秦戰(zhàn)爭主要為車戰(zhàn)，對布陣有著嚴格的要求，如果因為戰(zhàn)車損傷而出現(xiàn)了空缺就用闕車進行補充；蘋車為防御性戰(zhàn)車，“蘋”通“屏”，有保護，作為屏障之意，《國語·齊語》有“以屏周室，天下大國之君莫之能御。”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孫怡讓認為，車廂圍有葦草皮革，以為屏蔽，作戰(zhàn)時可以抵擋飛矢流石。5軘車是一種防御性的兵車，比較笨重；輕車與軘車相反，是一種輕捷的戰(zhàn)車，也叫做“輶車”，《詩經(jīng)·大雅·烝民》：“人亦有言，德輶如毛，民鮮克舉之。”鄭箋：“輶，輕也。”樓車即用于登高望遠偵查用車，又名“轈車”《說文·車部》：“轈，兵高車，加巢以望敵也。”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周禮·春官·巾車》中記載的“王之五路”中的“革路”也是屬于兵車，是周天子用兵或者封子男時所乘的車。革路上一般覆蓋皮革，并加漆裝飾，除此以外就沒有別的裝飾了；駕車的馬所用的革帶一般為黑白相交之色，馬上所用樊、纓用絳絲裝飾。《禮記·曲禮上》：“兵車不式。”孔疏：“兵車，革路也。”革路又叫“戎車”、“戎路”，如《周禮·夏官·戎仆》云：“掌馭戎車。”鄭玄注：“戎車，革路也。”《左傳·莊公六年》；“晉欒針曰：吾有二位于戎路。”革路有時候還會作為出行時的前道車，為后面的車子開路。

2 兵車在戰(zhàn)爭中的作用——展示大國之實力

由于戰(zhàn)場本來就是殘酷的，在冷兵器時代，以人為犧牲的戰(zhàn)爭代價過于龐大，因此，車在戰(zhàn)爭中的運用，就顯得理所當然了。兵車的出現(xiàn)，不但大大提高了作戰(zhàn)的效率，而且也提高了作戰(zhàn)的成功幾率。在戰(zhàn)爭中使用兵車，也是對一個國家實力的展示。

首先，在戰(zhàn)爭中是否使用兵車要看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車。制作大量的兵車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完成一輛既堅固又耐用的車，并不是一兩個人就可以勝任的。在《周禮·考工記》中，我們可以清楚的了解到，車的每一個部件都有專門的一批人去制作。如：制作車輪的“輪人”，制作車輿的“輿人”，制作辀的“輈人”，“一器而工聚焉者，車為多”6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他們都有自己具體的分工，只有那些實力雄厚的國家，才有制作戰(zhàn)車的物質(zhì)基礎(chǔ)。

其次，在戰(zhàn)爭中是否使用兵車要看自己是否有充足的馬匹。培育健壯的馬匹以及對作戰(zhàn)馬匹的馴養(yǎng)，不但耗時耗力，而且成功率也不高。先秦時期戰(zhàn)馬的配備，一般有緧和馬甲胄。緧是駕車時在牛、馬臀部加的皮帶，《考工記·辀人》：“不援其邸，必緧其牛后，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橈也。”馬甲胄則是為兵車之馬披的甲，又稱“介馬”。《詩經(jīng)·鄭風·清人》：“清人在彭，駟介旁旁……清人在消，駟介鑣鑣……清人在軸，駟介陶陶。”7《左傳·成公二年》：“不介馬而馳之。”《左傳·僖公二十八年》：晉楚城濮之戰(zhàn)，晉軍將領(lǐng)“晉臣蒙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guī)煗ⅰ！薄岸∥矗I楚俘于王，駟介百乘，徒兵千。”8這些文獻中所說的馬甲胄應(yīng)是以動物皮做的甲，是以整片皮或者若干大塊皮編聯(lián)而成，有的在皮革上也可能裝飾金屬片。這就需要很大的人力以及財力才能完成。所以，發(fā)動戰(zhàn)爭或者面對戰(zhàn)爭時是否使用兵車絕對是國家實力的展現(xiàn)。

《論語·先進篇》：“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表現(xiàn)了一個擁有眾多兵車的國家發(fā)動戰(zhàn)爭所帶來的災(zāi)難。在處于冷兵器時代的先秦時期，戰(zhàn)爭中對兵車的應(yīng)用，無疑對戰(zhàn)爭的成敗起到重要的作用。由上論述可知，正是由于兵車在戰(zhàn)爭中的重要作用，《詩經(jīng)》中才會對兵車有如此之多的描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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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晉·杜預(yù)，唐·孔穎達。春秋左傳正義（卷16）[A]。阮刻十三經(jīng)注疏[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作者簡介

袁慧靜（1992-），女，漢，河南濮陽，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