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搖曳 多重人生

吳昊

Jiang Tingxi is an extremely special existence among court painters of the Qing Dynasty （1636-1912）. Though working for the Qing court， he was not influenced by the ossification and rigidity of court paintings. He is of great attainments in poems and literature， and his painting works not in large numbers but become very precious in todays artwork auction market. His paintings have a variety of styles， sometimes magnificent and graceful， sometimes easy and free. He is not only an outstanding court painter， but a star deserving the attention of the collection market.

清代宮廷畫壇，蔣廷錫是個極為特殊的存在。他雖身在宮廷，卻未沾染宮廷繪畫的僵化、呆板；他雖身為畫家，卻在詩詞文學上修養極深；他雖傳世作品不多，卻成了今天藝術品拍賣市場上的“香餑餑”。他的畫，可雍容富麗，可野逸灑脫。他既是宮廷畫師中的扛鼎之人，又是文人傳統里的書畫俊杰，更是今天收藏市場中當之無愧的明星。

一般提到宮廷畫家，多為侍奉宮廷的專職畫師，但蔣廷錫卻是個例外，這也正是為何他能跳出藩籬、名動畫壇的原因所在。蔣廷錫出生于官宦世家，康熙四十二年中進士，是為第二甲第四名。授翰林院編修，歷官禮部侍郎、戶部尚書、文華殿大學士。史載其在任秉公撫政、剔除積弊，聲譽甚著，是為一代名臣。他曾任《明史》總裁及《佩文韻府》《康熙字典》《古今圖書集成》等典籍總纂官，為保存和整理我國古代文獻貢獻良多。而他本人也極喜收藏文獻，庋藏古籍萬余冊，藏書處有“青銅軒”，藏書印有“蔣揚孫考藏記”“蔣氏家藏圖書印”等。此外，他的詩也寫得很好，有《青桐軒詩集》六卷、《片云集》一卷、《西山爽氣集》三卷、《破山集》一卷和《秋風集》一卷等存世，在清代詩壇自有其地位，被列為“江左十五才子”之一。可見，即使不是畫家，他也足以憑其他才能和成就名垂青史。

多重身份的蔣廷錫有著高于一般畫家的眼界和思想，也讓他的藝術創作有了不同凡響的氣質和韻味。他的畫，以花鳥最為出色，多用沒骨淡彩，富貴卻不艷俗；也有文人式的墨筆寫意，清麗脫俗，頗具意趣。張庚評價：“以逸筆寫生，或奇或正、或率或工、或賦色或暈墨，一幅中恒間出之。”可謂是對其作品多樣性的客觀評價。

大略劃分，其作品可分為供御之作，署“臣”款，即偏于富麗的宮廷式創作；或純個人的創作，更顯出文人面貌。然而事實上，蔣廷錫在當時畫壇即享有盛名，其本人又身居高位，作品自然多入皇家收藏，即便題材、畫法不一，也皆烙上了宮廷的印記。加之今天在市場上競得高價的多為其供御的作品，因而很多人便順理成章地誤以為他是純粹的宮廷畫家。

并非專職畫家的蔣廷錫，主業是為官，并要參與編纂權威典籍，留給繪畫的時間其實很少，因而傳世作品數量也極為有限。縱觀中國20余年的拍賣歷程，確定為蔣廷錫真跡的作品數量并不多，但價格卻是節節高升。

2012年中國嘉德春拍，兩件蔣廷錫花鳥冊頁同場競技，一為設色，一為水墨，竟同以2000余萬的價格成交。2013年，北京保利上拍一件蔣廷錫《牡丹譜百開冊》，獲價1897.5萬元。2015年，同樣在北京保利，蔣廷錫仿宣和畫冊所作二十四開水墨紙本冊頁，以327.75萬元成交。 2016年北京匡時春拍中，蔣廷錫所作《百種牡丹譜》絹本冊頁以超1.7億元的價格成交，成為當季拍賣中最耀眼的明星之一。

蔣廷錫的真跡精品，并非每個拍賣季都能見到，而一旦出現，就會成為諸多藏家爭搶的焦點。其藝術成就、歷史地位，即便置于整個中國繪畫史，也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