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痛苦更壞的事

文/劉占龍

“懷疑”的意思就是“心中存疑”，這本是個貶義詞，與“猜疑”“猜忌”“疑心”等詞語意思相近。充分表現出了懷疑者的心胸狹隘。一次在火車上，我就遇到了一個東北漢子，剃著一個光光的頭。他說他是剛從監獄里放出來的。就因自家的柴火垛著火了，懷疑是鄰居干的，所以酒后，拿著菜刀闖進了鄰居家里，給鄰居家里的主人造成了傷害。多虧另一個鄰居跑來，把他制服，并扭送派出所。因此，他被判了三年徒刑。后來，縱火者良心發現，投案自首，才解除他心中的疑慮。在他給大家講完自己懷疑別人縱火的故事后，其中旁邊的一個旅客，給大家講了一個關于懷疑的故事。這故事竟然發生在人與動物之間，聽起來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啼笑皆非，

一旁的旅客精彩的故事開始了——

從前，有一個農戶人家，男主人歲數不大，在外面給一家地主干活，常年不在家，只有逢年過節回來住上幾日。家里只留下年輕的老婆和兩個孩子，婆婆和兩個小叔子都不和他們一起生活。日子長了，婆婆就起了疑心，總覺得兒媳婦有問題，于是，就天天晚上蹲在兒媳家門外偷看。

一天晚上，婆婆真的看見有一個黑影，影影綽綽去了她家，但沒看見黑影出來。第二天一早，婆婆就去了兒媳家追問此事：“昨天晚上誰上你家來了？”

“沒有誰呀，誰也沒來。”

兒媳說什么也沒承認，婆婆就來到小兒子家，正好二兒子也在，婆婆借機就向兩個兒子說了此事。兩個兒子都是暴脾氣，一聽這事兒，氣不打一處來，徑直去了嫂子家。嫂子聽了兩個小叔子追問，還是那句話，一口咬定：“沒有誰呀，誰也沒來。”

兩個小叔子氣不過，一人手里攥一把菜刀，第二天夜晚，趁著夜色，就偷偷潛入嫂子家，讓嫂子去婆家住，抓賊。話說一點堵了好幾天，連個人影也沒見到。

又過了幾天，夜深人靜，百鳥歸巢。哥倆突然見到有一個黑影，在外屋晃動了一下，就沒了。哥倆一下子從里屋竄出來，怎么找也沒找到。“不能啊，明明看見一個黑影進了門，怎么就沒有了呢？”二哥疑慮。小弟心里也納悶：“我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就沒了呢？一定還是在屋里，再仔細找找。”后來。二哥一掀水缸，見一個圓圓的黑腦袋，正頂著缸蓋。再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條老狼蹲在里面。說時遲，那時快，哥倆舉刀就劈，瞬間結束了老狼的性命。從此，給嫂子洗了清身。

一旁旅客的故事講完了，圍圈聽故事的人紛紛議論老狼的狡猾，但我更多的是考慮懷疑的可怕，懷疑可能會毀掉一個人的名譽，可能會讓人失去所有的一切。這讓我自然而然也想到了古代——

《后漢書·申屠剛傳》中有云，“平帝時，王莽專政，朝多猜忌。”王莽當上天子，做了皇帝后，猜疑心很重，解除猜疑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人。他首先拿為他篡位立下豐功偉績的甄豐開刀，殺了他們父子二人。并以此案進行牽連，將國師劉歆的兒子劉芬，另有劉琢、王奇、豐隆等數百人都殺光。殺完了人，仍是心猿意馬，每次外出前，居然還要派人在城里反復查抄。

王莽不但殺了一些文武大臣，居然還殺死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王宇和王獲，后來封剩下的兩個兒子中的一個王臨為太子，后來見王林的兒子王宗，總是和大臣們暗里往來走動，嘀嘀咕咕，王莽就猜疑他要造反，最后賜王宗自殺。連傻兒子王安也未能幸免，最后被他貶官趕出城外。王莽殺子殺孫，家里愁云慘霧，最后本身也成了“孤家寡人”。公元23年，綠林軍攻入長安，王莽被數十個軍士分尸暴死。

王莽的猜忌，最后的下場是眾叛親離，丟失了江山，其下場慘不忍睹。

抬頭再次望一望眼前的這個光頭的東北漢子和周邊的幾個旅客，我忽然又想到了俄國著名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的一句名言：“如果世界上還有比痛苦更壞的事，那么，它就是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