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最為可口、最為養胃、最為壯骨、最為醉魂、最為刻骨銘心的飯菜,來自哪里?答案只有一個:來自天下母親那雙勤勉且富有創造性的手。因為她們善用的調料——濃情和母愛,是天下之唯一,別無他尋……
母親做的飯菜最美味
那時,家境貧寒,天天吃的,基本上是俗食。母親的蕎麥面饸饹,是神來之食。左鄰右舍無不夸其為一絕。還有雜面饸饹,是我母親的獨創品牌。依稀記得它的做法是:先是把白高粱米、苞米子、小米等雜糧泡在大土盆里,放在灶臺上發酵,待散發出一些酒香酸味時,將其撈出,攤曬在用紅柳條編織的大笸籮里。待手感稍有潮濕時,就拿去用碾子碾,再用細孔篩子篩。和面時,還放一些什么,就記不大清楚了,反正,壓出來的饸饹面筋道又細長,香濃撲鼻,很是誘人。湯,一般以酸萊湯為主。湯里很少有肉,大都熗一些植物油而已。但吃起來,酸甜可口,讓人大發食欲。因為都是些純天然植物,沒有半點污染,味純而噴發出一屋的自然之香,那是我永遠的記憶。假如讓我現在去選擇滿漢全席或雜面饸饹其中的一種,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因為胃和心牢牢記住的就是那個滋味,更因為它出自慈母之手。普天之下,還有什么香味能夠抵過母愛之香味呢?
(節選自查干《味蕾上的童年》,題目為編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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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段開宗明義地點明“童年時母親所做的飯菜天下為最,無與倫比”,然后滿懷深情地回憶了童年時母親做的雜面饸饹,最后表達了作者對親人、故鄉的思念。當然,選段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將母親做雜面饸饹的過程寫得很詳細,因為其中融注了母親濃濃的愛意,是作者童年時幸福的源泉,因而一直記憶深刻。
媽媽的手藝
故鄉的槐樹極多,房前屋后,山腳巖邊,井旁澤畔都有。一簇一簇的,一片一片的,彌漫了村莊四野。
每當這時候,母親就在長竿一頭綁住一個小鐵鉤,鉤住一束槐花,一擰,很清脆的一聲響,那束槐花就落在我籃子里了。
母親先把那些新鮮的槐花小心地捋下來,在清水中洗凈,再用笊籬把花打撈出來,平鋪在木板上晾干,放到菜板上稍剁幾下,然后收到盆里開始加面、雞蛋和鹽,我就圍在母親身邊打下手,槐花餅的香味已經在心里升起來。母親把這幾樣攪拌均勻了,就用力揉,直到又粘又軟,才把面移到面板上,再揉,然后分成拳頭大的塊,搟成薄餅。鍋里的油已燒至八成熟,母親把餅放進去,“嗞嗞”的響聲帶著香味彌漫到屋子的每個角落,我的口水禁不住流了下來……咬一口,外酥里嫩,不咸不淡,雞蛋和面的香味、槐花的香味,雜糅在一起,沁人心脾。
(節選自艾里香《香甜莫過槐花餅》,題目為編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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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的景物描寫,清麗優美,奠定了全文的抒情基調。寫母親做槐花餅時,用了“捋、洗、撈、晾、剁、揉、搟”等動詞,生動精妙地表現出母親的心靈手巧,也體現了槐花餅對“我”的巨大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