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朱耷繪畫中的黑色幽默

覃晴

摘要：朱耷是清初“四僧”中最為奇崛的一位書畫家。他的畫作從題材選取、景物塑造和構圖處理等方面都展現了其畫風的獨特、造型的夸張、意境的深遠，進而展現了朱耷繪畫上的黑色幽默，在三百多年來對我國畫壇影響甚大。

關鍵詞：八大山人；水墨畫；黑色幽默

中圖分類號：J2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8）08-0159-01

朱耷，號八大山人，是明末清初山水花鳥畫家，他的傳世畫作大多體現了筆墨少，意境深遠的特點。結合朱耷的身世，再來看他所流傳下來的畫作，就能夠感受到畫作里對世俗的譏諷之味，用國外流傳而來的詞來表達既是“黑色幽默”。探討朱耷繪畫中的黑色幽默，可以讓我們領略別具一格的藝術風采。

一、朱耷筆墨中的黑色幽默

在中國古代的畫作創作過程中，創作者是通過毛筆和墨水來進行的。因此，筆墨是中國畫的一個獨有特色。然而要運用好手中的筆與墨水，需要掌握好兩者之間的力道。

朱耷在運用筆墨作畫上的造詣可謂是登峰造極。在繪畫自然物象時正是建立在朱耷富有生命力的運筆和設墨基礎上。觀朱耷的《荷花水鳥圖》、《浴禽圖》、《魚鴨圖》等作品，我們就不難發現他的筆墨特色：畫作中的墨跡濃淡有度，干濕有致。畫中的皺擦一眼望去熟練有加，入木三分。朱耷在運筆繪畫時，筆畫的去向曲遷迂回，落筆散開但又不終結。繪畫植物葉子只需一筆即可渲染，在筆觸之處自然生成。而對于鳥獸的運筆上，則采用枯烈的墨色進行繪畫。朱耷的畫中充斥著矛盾與對立，他就是這樣以自己的理解和創作方式傳達著讓人見之滿目一新的視覺沖擊，在這種沖擊里包含著耐人尋味的黑色幽默。

朱耷在作畫中保留著前人的筆墨風骨，體現了他對前人經驗的尊崇，雖是如此，朱耷也以一種光怪陸離的筆墨手法表達著自己個性的一面，這種個性表達與前人風骨的包容在其運筆揮墨時便充滿了黑色幽默。

二、朱耷繪畫意境中的黑色幽默

朱耷的繪畫作品中包含著豐富多彩的創作意境，與其他中國畫相比較具有一定的獨特性。常常以事物的特有視角來創作畫作對象，使得畫面意境十分生動。

例如他畫的《小鳥》，尾巴翹起，張嘴瞪眼向上看著，仿若一個絕望的人。朱耷對于身世的憤慨，對國破家亡的無奈，時刻都能在他的繪畫中尋見。又例如用《魚鴨圖》來諷喻社會矛盾、怪相與憤慨。在《魚鳥圖卷》、《山石小鳥》、《魚鴨圖卷》、《魚樂圖卷》、《大石游魚圖軸》、《荷花水鳥圖》等圖中所畫的魚常作仰視狀，或張嘴瞪眼怒視青天，或怒口向前，幾欲撞出畫面，讓我們仿佛聯想到正氣凜然撞柱而亡的商容、憤然投江的屈原。

朱耷作品中每個對象都有著自己的個性，這種個性進發出不同的味道。朱耷對每個事物的理解都是基于常識，而在畫作中卻又都有著與眾不同的姿態。朱耷就是以一種獨到的視角審視著事物，并將事物按照自己的意志進行全新的創造，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朱耷的內心想法其實是幽默趣味的，在這種幽默趣味的誘導下，他打破了常規常理的束縛，在畫面中表達著諷刺和不滿。在經營畫面意境的同時，以調侃式的黑色幽默來看待事物，以達到萬類由心的藝術創作。

三、朱耷畫中事物的黑色幽默

朱耷經歷了常人所沒有經歷過的痛苦和孤獨，有著常人所不具有的繪畫靈氣。對簡單事物的描繪是朱耷畫作中一個鮮明的特征。在他的畫作中有著許多具有禪意的物件常常能為我們呈現出事物的黑色幽默。

在朱耷《魚鴨圖》中，他把每條魚都畫活了，在這栩栩如生的魚身上，能讓人感覺魚似乎在掙扎、抵抗著什么。再看魚肚上的那條淡墨虛線，仿佛在脹腹一般，有著一團難以消除氣。用幾筆線條就把魚的整體造型表現得淋漓盡致，而這些線條所組成的物象都有著不平的情緒和憤慨。再看看那魚眼的描繪，一點就把整條魚的擬人形象表達的非常透徹，似乎在泛著白眼，極具傳神韻味。另外，在描繪鴨子的《五鴨圖》上，讓人有種突兀感，心中立即閃過一種難以言表之情。再細細觀賞后就會發現，原來鴨子正遇見了畫中一個四不像的怪物，這四不像的怪物十分傲慢，顯得浮夸不實。其實也是畫家暗語著當權者的形象。整幅畫中的魚、鴨、四不像的怪物，都在彼此怒目相視，形象的訴說著被統治者對當權者的不滿。而朱耷筆下的梅花往往截取半枝置于畫面，俗稱“半截梅”。在畫面中，梅花暗喻了他凌寒不懼的錚錚鐵骨。朱耷的荷，不同于他人，荷梗被夸張得超乎尋常的細高，總有搖搖欲墜、細腳伶仃、幾乎折斷之感，讓人聯想到朱耷寄人籬下、棲隱漂泊的凄慘人生。

朱耷通過對這些事物的描繪達著他的生活狀態。事物背離常識的形象盡顯了一種詼諧的色彩。雖然沒有直白的反對當權的統治，但通過事物也反映了他畫面的黑色幽默。

四、結語

朱耷擅長將客觀物象與自我精神融為一體，用獨特個性的筆墨語言塑造出物我合一的藝術形象。正因為如此，在朱耷的畫作里無論是單一物體的刻畫，還是多種物體的表現，都讓人有一種孤單、冷漠、沉寂之感。朱耷的幽默不時透著一種隱晦的黑色，正是因為這種“黑色”才使得他的作品更深刻，諷刺更犀利更刻骨。由此，我們能在朱耷的作品中感受一種“黑色幽默”的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