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監管形勢下的統籌完善H股上市城商行股權管理淺析

梁曉星

近年來，為加強商業銀行股權管理，規范商業銀行股東行為，銀監會出臺了多項政策和法規，對違反規定未經批準持有銀行股權、入股資金來源不符合自有資金要求、違規代持、股權結構不清晰、違規開展關聯交易進行利益輸送以及濫用股東權利損害銀行利益等亂象進行治理。但隨著國內越來越多的城商行赴港上市，面對國際資本市場，在股權管理方面的監管政策可能存在一定的差異，需要進行統籌管理。

一、當前A股和H股在銀行股權管理方面的主要差異

（一）股東的資格審核

A股上市銀行股東資格審核的監管規定來源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業銀行法》、銀行業監管機構頒布的《中國銀監會中資商業銀行行政許可事項實施辦法》以及《中國銀監會辦公廳關于加強中小商業銀行主要股東資格審核的通知》。而在H股，香港上市規則對于上市發行人的股東資格并沒有特別的審核要求，只是在某些監管情形下對上市發行人與股東之間的交易有具體的程序和披露要求。對于中國大陸境內設立的銀行如并未根據《銀行業條例》（香港法例第155章）在香港注冊認可機構并開展銀行業務的，其股東資格并不受香港法律的監管。

從實踐來看，上市銀行股東資格的監管并未針對A股和H股市場有所區分，監管區別主要是針對流通股和非流通股。A股和H股具有自由流通的特性，但銀監會有關城商行股東資格審核方面的規定與A股和H股股票的自由流動性特性存在沖突，銀行及銀行業監管部門無法控制投資人通過證券交易場所買賣A股和H股股票的行為。

（二）投資者通過二級市場購買超過5%股權的處理

商業銀行未上市前，其持股5%以上的股東增加或減少股份均需要報監管部門審批。但持股已超過5%的股東在二級市場繼續購買或者出售所持股份是否需要監管部門審批并無規定。就H股上市銀行而言，持股已經超過上市銀行股份總額5%的內資股股東增加或減少內資股股份，上市銀行需報監管部門批準，但該內資股股東如通過QDII或者其境外的子公司增持H股上市銀行的H股股份，監管要求并不明確。

（三）主要股東質押股權比例過高涉及表決權的限制

根據《中國銀監會關于加強商業銀行股權質押管理的通知》規定，股東質押銀行股權數量達到或超過其持有本行股權的50%時，應當對其在股東大會和派出董事在董事會上的表決權進行限制。但該通知未明確股權質押的定義，如是否適用于H股上市銀行的H股依照香港法設置的權利負擔就不明確。除非H股股東如實告知上市銀行，否則H股上市銀行無法通過公開渠道完整準確地掌握H股股東的股權質押情況。

此外，《中國銀監會關于加強商業銀行股權質押管理的通知》沒有明確規定如何對股東大會的表決權進行限制。實踐中，不同的上市銀行采取了不同的做法，有部分商業銀行是限制了該股東全部股份的表決權，有部分銀行是限制了該股東質押的超出其所持銀行50%的股份的表決權。

二、統籌完善上市城商行股權管理的建議

（一）完善事前制度安排

仿照香港上市規則，任何股東持有的股份占內資股或H股5%以上則被視為大股東。對于上市公司A股和H股股份變更不涉及“5%紅線”的不進行股東資格審核，由投資者自由轉讓；對于涉及“5%紅線”的，可以采取事前審批加事后審批的方式。具體包括：

1.任何人在銀行首次購買或持有上市銀行5%以上股份的，應當事后報監管部門批準；獲監管審批前，達到及超過5%的股份部分應當限制提名權、提案權和表決權，但收益權、擔保權不受限制；監管部門有權要求不符合股東資格的投資人轉讓所持有的股份。表決權限制的規定可以由上市銀行在其公司章程中明確。

2.銀行首次公開發行股票、上市銀行公開發行股票及上市銀行股份轉讓中只要不觸及“5%紅線”的，建議不適用《行政許可事項實施辦法》有關股東資格的規定；上市銀行在向原有股東配售股份時，將不再對原有股東進行股東資格核查；為了同股同權，這里的原有股東包括H股股東及內資股股東。但任何在定向增發中購買或持有上市銀行的股份，需要符合《行政許可事項實施辦法》規定的股東資格。

3.考慮到商業銀行的特殊性，為了防止惡意收購，建議考慮增持上市銀行的股份每增加5%即需要報監管部門審批。監管部門有權要求不符合股東資格的投資人轉讓所持股份，且投資人未根據監管部門要求轉讓所持股份的，則達到及超過5%的股份部分應當被限制提名權、提案權和表決權。同時，監管部門應明確上述股份的比例需要合并計算，以及在合并計算情況下誰需要具備股東資格（全部具備股東資格，或者半數以上的股東具備股東資格或者實際控制人具備股東資格等）。

4.建議根據現實情況設定特殊情形下的股東資格的審核豁免或者將股東資格的審核作為事后審批的事項。例如，因法院強制執行而產生的股份變動、銀行股東的重組、合并及分立而產生的股份變動、銀行股東的清算注銷而產生的股份變動等。

（二）加強股權管理的事中監測

監管規定需要明確在股東單獨或合計持有銀行5%或以上股份時，要主動向銀行披露持股情況并提交股東資格審核材料，并對于不履行申報義務的股東制定相應罰則。銀行需要定期查閱交易所的公告，對于持股超過銀行5%的股東要主動提示股東申報股東資格審核資料。

（三）建立事后糾正和補救機制

對于事先未獲得股東資格核準而持有上市銀行股份的股東，應在制度中明確銀行以及銀行業監管部門均有權要求其限期轉讓股份；若限期未轉讓股份的，則其所持的特定股份不具有提名權、提案權及表決權。

（作者單位為徽商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