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繡球“拋”到布列塔尼

本報駐法國特約記者 趙風英

“最美不過布列塔尼！”是法國布列塔尼地區民眾喜歡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帆船海灣的背景之下，綠蔭環繞著石頭小屋，板巖屋頂與藍色護窗板相映成趣。布列塔尼之美，得益于一份各元素間的協調搭配與不可或缺。就像在布列塔尼吃可麗餅要配當地蘋果酒才開胃一樣，布列塔尼人建房子定要栽培繡球來錦上添花（如圖）。夏季來布列塔尼觀光，房前屋后、各式花園，一簇簇盛放的繡球尤其搶眼。打開的花苞既含蓄又潑辣，色彩有素雅也有濃烈。游客不禁感嘆，繡球于布列塔尼，真是一對天作之合！

繡球在法國很多地區都有種植，但只有布列塔尼的能開得如此雍容飽滿，奪人眼球。明信片上，宣傳冊中，地區形象“代言花卉”的地位非它莫屬。徜徉于繡球花叢，總是令人流連難舍，特別是那獨具質感的藍色花球，即便是隨手一拍，游客也能輕松獲得“大片”的效果。一種普通園林花卉上位成了地區象征，并不是偶然。首先，繡球很偏愛布列塔尼濕潤多雨、四季及晝夜溫差不大的氣候環境，生長勢頭格外旺盛。其次，獨特的土壤條件讓繡球在此開出不少于乳白、鵝黃、純粉、深紅、靛藍、亮紫等色彩的花朵，讓人深深體會到“花開富貴”的嘆為觀止。

園藝師羅南解釋說，繡球的花色可隨土壤的pH值而改變。在酸性土壤下花色是藍色，在中性土壤下花色是白色，在堿性土壤下則是紅色或者紫色。布列塔尼海岸巖礁富含氧化鋁，當地酸性土壤能夠加強植株對氧化鋁的吸收，從而開出獨特的藍花。當然，布列塔尼人喜歡用板巖做屋頂，雨水流經板巖釋放酸性物質，澆灌繡球后也可助它開出濃郁動人之藍。一些庭院內，粉、藍、紫色繡球交錯盛開，煞是美麗，背后的秘密就是愛美的布列塔尼人用海藻、石灰等物質逐塊調理土地而打造的“明信片式風景”。自1997年起，在莫爾比昂海灣的公爵湖畔還開辟了一條法國唯一、長達3公里的“繡球秀”觀光線路。線路兩旁遍植各色繡球，品種多達550多個！

有意思的是，如今被視為“布列塔尼驕傲”的繡球原生于萬里之遙的中國。17世紀德國醫生兼自然學者恩格爾伯特·肯普費在赴日本期間，發現并向西方介紹了這種已經借明、清朝代中國畫而聞名的花卉。17世紀后期，繡球漂洋過海來到歐洲，并在布列塔尼地區生根壯大。美麗的繡球是法國人室內插花的常見元素，不過布列塔尼人都知道，繡球雖美，但須小心伺候。因為它全株有毒，誤食可以引發腹痛腹瀉、呼吸急促、嘔吐等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