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盤瑰寶

朱毓(廣西藝術學院中國畫學院/漓江畫派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0)

這個青銅器，外形獨特像一個大浴盆，其叩擊之聲清脆悅耳讓人難忘，如果說后母戊鼎是青銅之王，那么這個青銅器就是銅盤瑰寶，它同樣是中國國家博物院的鎮館之寶，它的名字是什么，又是如何被人發現的呢？這件奇特的青銅器就是中國古代西周中期鑄造的虢季子白盤，虢季子白盤是中國考古史上所見最大的銅盤。銅盤為圓角長方形，四足呈矩形，口大底小，四壁各有銜環獸首耳，盤口裝飾一圈竊曲紋，盤壁周身為波帶紋。虢季子白盤長130.22 厘米、寬82.7 厘米、高41.3 厘米，造型巨大莊重，紋飾華美。虢季子白盤作為一件青銅重器，它又是如何被人發現的呢？

中國清朝同治三年也就是1864年，時任直隸提督的淮軍將領劉銘傳率領清軍與太平天國軍隊作戰，清軍攻占了常州劉銘傳住進太平天國將領陳坤書的護王府。一天夜里，四周萬籟俱寂劉銘傳正在護王府書房秉燭夜讀，忽然聽到窗外有金屬敲擊聲傳來，劉銘傳帶領士兵聞聲而去，發現聲音是從馬廄里傳出來的。原來，馬吃夜草的時候馬籠頭上的鐵環撞擊馬槽發出叮當之聲，大家終于舒了一口氣紛紛散去，劉銘傳沒有馬上離開他覺得這個金屬馬槽一定不尋常，劉銘傳命令士兵多點幾根蠟燭來照看，只見馬槽是一個長方形金屬物，叩擊的時候聲音洪亮還有回音，“重不可舉黝然澤如玄玉，叩之清越而幽”劉銘傳后來寫文章這樣回憶他第一次見到銅盤的樣子。可是，馬槽怎么會有金屬呢？第二天一早劉銘傳立即叫士兵把馬槽洗刷干凈，這時他才看清馬槽的真貌，原來馬槽是一個大型的長方形銅盤，盤底還鑄有長篇銘文，字體優美工整。可惜劉銘傳有許多字不認識，但是他憑感覺認定此物一定不是尋常之物，只怪士兵不識貨把它當作馬槽來使用。其實。銅盤早在中國清代道光年間出土于陜西寶雞的虢川司，這已是銅盤第二次被當成馬槽了。道光年間,時任陜西省寶雞市眉縣縣令的徐燮鈞路過虢川司的一戶農民家偶然發現一個外觀獨特的馬槽，愛好收藏的他畫了一些銀子將其買回家，后來須燮鈞卸任后將這個馬槽帶回老家常州。1860年，太平軍占領常州徐家在戰火中被毀，銅盤被太平軍將領陳坤書得到收藏在護王府內。不曾想，清軍士兵再一次拿它當作馬槽，又陰差陽錯被劉銘傳發現了。最有價值的地方是盤上共有111 個字的銘文，銘文記載了中國西周時期的貴族虢季子白征戰的故事，這件銅盤因此可以稱得上是稀世珍寶了。虢季子白盤被發現后名聲四起，但同時也引來了四面八方的人虎視眈眈。這件大銅盤是如何完好的保存下來的？它的流傳過程又經歷了哪些風風雨雨呢？弄明白了“馬槽”的身世，劉銘傳決心把銅盤保護好，他在安徽合肥老家宅子里建了一座精致的亭子名為“盤亭”，專門用于放置虢季子白盤，同時還寫了一本《盤亭小錄》，記載了發現銅盤的經歷、銅盤的形狀和銘文的內容。1896年，60 歲的劉銘傳去世，彌留之際他囑咐后人要保管好虢季子白盤。劉銘傳去世后，劉家子孫遵照他的遺囑小心保護這件國寶，他的后人在此后的幾十年間為保護虢季子白盤同覬覦銅盤的人周旋吃了不少苦頭。1933年，時任國民黨安徽省主席的劉鎮華來到劉家，以拜會劉銘傳后人的名義要求觀寶，遭到婉言拒絕后，劉鎮華又施以重金誘使劉家出賣銅盤仍被劉家拒絕。劉鎮華惱羞成怒直接帶人到劉家搜查還是沒有找出銅盤。劉鎮華沒有死心，他暗地里派人監視劉家希望能發現虢季子白盤的蛛絲馬跡。劉家人在戰戰兢兢中度過了四年。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日本侵略軍逼近合肥，劉鎮華只顧逃命，不再糾纏劉家人索要銅盤。在此期間，一個美國商人聽說劉家藏有寶盤要以巨資購買寶盤，還答應安排劉家所有人出國定居并為他們在美國購買房產劉家人都不為所動。合肥淪陷后，劉家的處境越來越危險，劉家人經過慎重考慮決定舉家遷居外鄉。劉家人走了以后日軍多次闖入劉家把里里外外翻了個遍都一無所獲。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劉家人終于回到故鄉，正當劉家人還沉浸在興奮之中時，索要銅盤的人又上門了，這次是國民黨安徽省省長李品仙，李品仙派人將劉家人請到省政府先夸獎一番說劉家人為保護銅盤背井離鄉具有民族氣節。稱贊之后，李品仙又封官許愿說只要交出虢季子白盤，劉家人可以在安徽省境內任選一縣去當縣長。李品仙軟硬兼施，然而劉家人矢口否認家里有銅盤，一直說銅盤在他們外逃時丟失了。李品仙自然不會相信，他派人把劉家十間房子的地板都撬開掘地三尺，結果也沒有發現銅盤的影子。劉家人把這件重215 公斤的銅盤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呢？其實這大盤就在劉家，劉家人在藏這個白盤時是動了腦子的。其實劉家人是在院子里挖了一個大坑，把白盤埋進去之后又移來了一棵小槐樹栽在上面周圍又種上花草，一般人是不會想到在這里會藏寶的，所以它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也可以說是障眼法。新中國成立后，當劉家決定把大盤獻給國家的時候，劉家人先請人把這個槐樹給鋸掉，槐樹已經長大了，劉家人幽默的說你已經完成任務了。就這樣，這個大盤被完好的保存下來。

虢季子白盤是中國西周時期青銅器的成熟之作，盤上的111 字銘文語言精煉，文辭優美，字體端莊。銘文記載了中國西周周宣王時代的戰將虢季子白征戰匈奴的先祖獫狁的故事，虢季子白驍勇善戰，他率領的軍隊斬了五百個敵人的首級，抓獲俘虜五十人，大獲全勝。宣王為表彰他的功績舉行了隆重的慶功儀式給予獎勵，虢季子白特鑄造一件青銅器以示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