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厲害了，我的國》的敘事策略探析

岳小玲

由中央電視臺和中國電影股份有限公司聯合出品，中國電影股份有限公司、中央電視臺、阿里影業聯合發行的大型紀錄電影《厲害了，我的國》在全國上映。據統計，《厲害了，我的國》上映首日3小時就突破中國紀錄電影票房紀錄，成為同檔期影片上座率第一。《厲害了，我的國》作為一部紀錄電影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當然與它絕妙的敘事策略密不可分。影片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內在邏輯，結合十九大精神，將中國的發展與成就以紀錄片的形式第一次呈現在大銀幕上，全面反映了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取得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歷史性成就，以文藝的形式反映中國的面貌，以鏡頭語言訴說中國的變遷，彰顯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的正確領導，展現了在全面建設小康的征途上中國人民的不懈奮斗。該影片既讓大國雄姿躍然銀幕之上，也讓普通的家庭、個人出現在大眾的眼前，它通過介紹中國在各個階段、各個領域的發展，給觀眾帶來的不僅是視覺上的美感，更多的還旮心靈和情感上的震撼。

一、“頂天立地”的邏輯

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中國文藝家協會副會長尹鴻評價電影《厲害了，我的國》是一部現象級的電影，一部非常有影響的主流作品，體現了媒體和文化機構的責任擔當和使命意識。[1]他提出，“頂天立地”的邏輯是電影重要的藝術特色。所謂“頂天”即戰略性的強國戰略，“立地”即人民的美好生活。“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影片充分闡述了國家的強大是為了讓人民過上美好生活的內在邏輯。

《厲害了，我的國》從圓夢工程、創新驅動、協調發展、綠色中國、共享小康、開放中國等方面，以宏大視角展現了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所取得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歷史性成就。影片不僅記錄了中國的橋梁、鐵路、公路、動車高鐵、港口、網絡能源等眾多奇跡般的工程，展示了人類歷史上最大的射電望遠鏡FAST、全球最大的海上鉆井平臺“藍鯨2號”、磁懸浮列車研發、SG技術等引領人們走向新時代的里程碑般的科研成果，而且還將大國與小家有機結合起來，將個人奮斗和社會發展交織起來，呈現出了全國人民積極自信、銳意進取的精神風貌。為了完成一項世界矚目的工程一一港珠澳大橋最終接頭安裝，中國自主建造了振華30一一世界上最大的起重船，這樣的裝備制造實力，中國建設夢之隊不畏懼任何極端的工作環境。總工程師林鳴面對鏡頭時感慨道：“過去干工程是有什么裝備設計什么樣的方案，你今天看我們港珠澳大橋工程，你想怎么干，我們國家現在都有能力制造一些專門的東西能夠干成。”[2]數萬名工程師與工人經過了一個晝夜的不眠不休，連續17個小時的海上作業，最終實現接頭精準著床，港珠澳大橋主體工程全線貫通，從此，人類橋隧技術又被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無論是跨海、跨江大橋，還是西部大山里的中國橋，這些新穎奇特的現代橋梁，都在重塑著中國經濟地理的新標志，勾勒著中國經濟運行效率的新版圖。無論是中國橋、中國路、中國車還是中國港、中國網，這一個個圓夢工程都體現著大國的實力與希望。

除了展現輝煌成就，《厲害了，我的國》還敘述了普通人催人奮進的故事。為了完成港珠澳大橋最終接頭安裝，總工程師林鳴準備了三年，做過上百次方案推理；為了保護瑪旁雍錯湖的水質，巴姆把家里的牧場遷到了濕地保護區外，每天要趕著羊群走10公里；伐了一輩子木頭的董永勝在禁伐后做起了森林主題游，吸引了眾多游客……塞罕壩，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林，有著112萬畝林海，這是一個創造荒原變林海奇跡的地方。壩上三代人，不間斷地植樹造林，用55年筑起的這道綠色屏障，為華北平原遮風擋沙、涵養水源。洛措是西藏自治區扎西崗村第一書記，從2015年開始，她每天都要走上十幾公里，去走訪村里的貧困戶。扎西崗村有88家貧困戶，其中，最讓洛措操心的就是羅桑旦達一家。雖然這兩年來羅桑已經幾十次拒絕了洛措的搬遷提議，因為他難以割舍種了半輩子的土地，但是洛措仍然沒有放棄，為了說服羅桑家易地搬遷，脫離貧困，洛措隔三岔五就去羅桑旦達家，甚至還花了很長時間聯系了一位愿意承包羅桑家土地的租戶。直到最后，洛措帶著羅桑去到安置點，距離安置點不到一公里，有農業產業園、釀酒廠，還有制作手工藝品的工業園區，羅桑大爺的女兒，將來可以在這里上班。新家的環境，超出了羅桑旦達的想象，他這才同意搬遷。洛措在鏡頭前說到自己的心聲：“我就覺得自己（沒結婚）都當媽媽了，25歲。因為他們自己不操心的事情，我常常需要替他們操心。他也不理解你的苦心。想到他們將來可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就想到這兒的時候，我想他們將來肯定會能懂我那種心情。”[3]無論是執著追求理想的科學家、工程師和拓荒者，還是默默奉獻的普通基層人民，《厲害了，我的國》通過傳遞他們身上的正能量，召喚我們每個人不忘初心，用奮斗去書寫無悔人生。

二、縱橫交錯的藝術表達

《厲害了我的國》一改傳統的線性敘事模式，并不是簡單平面地述說中國的發展，而是將歷史性變化與各個領域的發展有機結合起來進行，形成一個縱橫交錯的全方位、多角度的闡釋系統。首先，從縱向發展上看，黨的十八大以來的五年是不平凡的五年，它體現了中國由富起來到強起來的轉變。劉鈕峰是中國鐵路北京局集團有限公司豐臺機務段“毛澤東號”機車組第十二任司機長兼黨支部書記，他們所在的這臺機車，也見證了國家鐵路的發展歷程：“我們這個機車從1946年到現在已經有72年的歷史了。我們走過了三個時代，蒸汽、內燃、電力。三個時代，使用了6臺機車。”[4]從一開始專門用來拉貨的綠皮火車，到可以載人、服務旅客的高鐵動車，除了技術不斷在革新外，火車的職能也在隨著時代變化而悄然發生改變。國人的生活水平也因此有了很大的提高。從前每逢春運，所有人必須提著大包小包趕車，而今年輕人過年回家，只需提著輕便的行李上火車，傳遞親情、表達孝心的載體變得不再繁瑣。此外，從橫向上看，《厲害了，我的國》重點闡釋了中國在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等領域所取得的不朽成就，并且每個部分也涉及到方方面面，邏輯清晰，層次清楚。影片第一部分為圓夢工程，五年來，一大批重大工程建設成功，大大加快了中國現代化進程。中國橋、中國路、中國車、中國港、中國網，一個個奇跡般的工程，一起托舉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第二部分為創新活力，方便快捷的移動支付、隨處可見的共享單車、安全可靠的大數據系統……中國，正在成為一個用創新科技鑄造起的立于時髦前沿的方便快捷的互聯網國度；第三部分為協調發展，影片通過列舉涼山彝族自治州懸崖村修建鋼梯、西藏達孜縣的精準扶貧、蘇州木瀆鎮的城鎮化進程等事例，展現了中國正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作為經濟社會的一個新的增長極，正在華北大地徐徐展開。“如何縮小發展中的貧富差距、城鄉差距、區域差距，讓千百年來共同富裕的夢想照進現實，讓中國的發展更加平衡協調、持續健康，學會運用辯證法，善于‘彈鋼琴。下好‘十三五時期發展的全國一盤棋，協調發展是制勝要訣。”[5]中國正在克服一個個困難，創造一個個奇跡，這也正是中國制度特有的優勢，這是中國智慧創造的獨特方案；第四部分主要圍繞綠色環保展開，習總書記說過：“既要金山銀山，又要綠水青山。寧可要綠水青山，不要金山銀山，因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6]這五年來，綠色發展的理念日益深入人心，保護環境熱愛自然的行動在不斷進行，到處都是碧水藍天的大美中國又慢慢出現在了人們眼前；第五部分為共享小康，影片闡釋了中國在糧食、安全、教育、醫療、養老、住房等方面給人民提供了各種保障，致力于讓每個人共享國家發展的紅利，讓每個人同享夢想成真的機會；最后一部分展現了中國在面對世界經濟格局的深刻調整時，始終堅定地采取開放的態度，創建自貿區、倡導“一帶一路”、成立亞投行、建設開放型經濟新體制，北京APEC、杭州G20、達沃斯論壇、金磚廈門會晤……全方位對外開放新格局加快形成，更多中國理念、中國方案得到了世界廣泛認同，中國在開放的道路上也必將走得更加自信、堅定和從容。

三、形式與意味的交融

英國文藝批評家克萊夫.貝爾在19世紀提出“有意味的形式”理論，他指出“在各個不同的作品中，線條色彩以某種特殊方式組成某種形式或形式的關系，激發我們的審美情感……有意味的形式就是一切藝術的共同本質。”[7]這里所指的“意味”，是指那種不同于對自然物的美的情感，而是一種特殊的、神秘的情感。同樣，電影《厲害了，我的國》也通過視覺、語言、音樂、數據等的特殊組合，給觀眾帶來不可名狀的心靈震撼和情感碰撞。首先，該影片通過精妙絕倫的畫面和鏡頭給觀眾提供了一種超越故事片的跌宕起伏的觀感，使他們獲得了一種審美體驗。觀眾在觀影過程中，視覺上都受到了強烈的沖擊，甚至感覺每一幀畫面都可以拿來當電腦桌面，同時，在這種視覺沖擊的作用下，內心也被極大地震撼。例如當觀眾看到航拍的祖國的大好河山時會感到身心愉悅；看到港珠澳大橋最終接頭安裝完成時，會為祖國掌握高端工程技術而自豪；看到胡麻嶺隧道中的涌泥回流時，會為工程師們不斷攻堅克難的精神所感動；看到偏遠地區人民的生活實況時，會同情他們生活的不易，也會倍加珍惜自己的擁有……總之，銀幕上這一幅幅生動的畫面，配上富有節奏的音樂，使觀眾真真切切地融入到了其中，也充分感受到了這部紀錄電影的藝術品質與美學價值。從標題“厲害了，我的國”可看出，該影片的語言也獨具特色，新時代的語言拉近了電影與觀眾的距離，使其迅速獲得了觀眾的認可。其次，電影還通過擺出一個個確切的事實和精準的數據來獲得觀眾的信服。例如，電影中出現的“高速公路里程13.1萬公里世界第一，2020年將達15萬公里”“高鐵里程2.2萬公里世界第一”“城市軌道交通4153公里世界第一”“光纜線路3041萬公里世界第一”“世界前10斜拉橋中國7座”“世界前10懸索橋中國占6座”“港口吞吐量世界前10中國7席”等數據足以體現中國在交通運輸工程上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又比如“沙化土地年均縮減1980平方公里，世界貢獻第一”“中國人工林面積10.4億畝，世界第一”“可再生能源裝機容量5.7億千瓦，世界第一”“劣五類水從10.9%下降到8.6%”“萬元GDP能耗從2012年0.83噸標準煤下降到2016年0.68噸標準煤”[8]等數據，充分展現了中國在保護生態方面所做的努力，此外還有很有類似例子，本文不作一一列舉。總之，精確的事實和數據，極大地增強了影片所呈現內容的可信度。最后，《厲害了，我的國》最“厲害”的地方，在于它“用真實打敗了套路”。該片導演衛鐵在接受采訪時強調，電影要“讓人物貼近群眾，讓觀眾直觀地聽到人物本身在訴說他的經歷、他的情感，讓片中人物和觀眾建立直接的交流。”[9]因此，在拍攝手法上，《厲害了我的國》努力創新，把表達情感的主動權交給了觀眾，讓普通群眾代替專業記者，讓自拍桿代替專業攝像機。這種“百姓自拍”的形式，給觀眾形成了一定的錯愕，顛覆了觀眾對紀錄電影固有的“高大上”的印象，非常有助于拉近與觀眾的距離。

綜上，《厲害了，我的國》是為主流電影的創作提供了良好的范本。清晰的內在邏輯、多角度的敘事模式、形勢與意味的親密交融等因素共同構成了該影片獨特的敘事策略。它不僅向我們展示了一個在不斷發展、創新的充滿活力的中國，也為我們呈現了一個個在不懈奮斗的勤勤懇懇的中國人民；它不但實現了自身的藝術價值，還向廣大觀眾傳播了極大的愛國熱情和擔當精神，在這奮斗的時代發揮著精神引領的作用。

參考文獻：

[1]丁建亭.《厲害了，我的國》里的大國與小家[N].蘭州日報，2018-03-05 （004）。

[2][3][4][5][6][8]衛鐵，厲害了，我的國[Y].中國大陸：中央電視臺、中國電影股份有限公司，2018.

[7]（英）克萊夫·貝爾.藝術[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15 （9）.

[9]楊雯.《厲害了，我的國》-部里程碑式的紀錄電影[N].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2018-03-14 （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