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項目對碳強度的影響評估

張俊俊

摘 要 評估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政策對東部沿海地區碳強度及相關社會經濟活動的影響。本文采用的雙重差分模型可以有效避免選擇的樣本具有內生性和由于宏觀政策的影響所產生的外生性。實證研究表明：同非試點的省份相比，東部碳排放權試點省市項目的實施使試點省市碳強度的水平值相對于樣本平均值增加了。雖然在政策實施之后，試點省市的碳強度降低了，但是試點省市政策的實施卻起到了促進碳強度增長的效果。

關鍵詞 碳排放權交易；碳強度；雙重差分模型

一、引言

我國在2011年啟動了碳排放權交易機制試點工作（以下簡稱碳交易機制），為運用市場機制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建設國家碳交易市場積累經驗。降低減排成本、控制溫室氣體排放是碳交易機制的兩大功能。本文將對碳交易試點機制的減排效果進行評估，為其他地區參與國家碳交易市場提供機制設計上的參考，有效發揮碳交易機制的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功能。

二、文獻綜述

本文分別主要歸納了有關于碳排放政策的文獻和雙重差分模型文獻。

碳排放政策效應研究主要集中于兩方面：一是研究碳稅政策效應，如Baranzini（2000）指出，碳稅政策由于交易費用較低，因此政府實施的成本較低，所以有大量的文獻研究主要碳稅政策效應；二是通過比較不同碳稅政策的政策效應，通過比較得出不同的碳稅政策的優劣勢。碳稅政策效應研究方面，Pearce（1991）第一次提出了碳稅的"雙重紅利"概念，認為征收碳稅能夠使得碳排放下降和經濟增長。Barker（1993）在研究因果實施碳稅政策的時候，雙重紅利政策在英國是存在的國內學者的研究中，魏濤遠等（2002）認為碳稅的作用得依據國家的具體情況而定，對于中國這樣的一個發展中的大國碳稅的代價未免過大，即使碳稅能夠降低碳排放。王金南等（2009）的研究表明，一定的碳稅能夠降低碳排放，但是實證結果卻表明碳稅對于中國經濟的影響卻可以忽略。朱永彬等（2010）認為征收碳稅可有效減排，但是對不同的經濟部門對于碳稅起到的作用是不同的。以上碳稅政策效應研究的文獻綜述可以得出兩個結論：第一，國內外學者對碳稅政策對經濟發展的影響存在爭議。第二，國內外學者研究碳稅政策效應時大多使用CGE模型。國內的研究中，對不同的碳排放政策進行比較研究的論文相對來說比較少。石敏俊（2013）利用動態CGE模型，通過模擬比較分析了碳稅和碳交易以及二者的復合政策的政策效應，得出碳稅政策對GDP損失的影響比較小，但是碳稅政策對于中國減排的實際作用卻并不是很理想，并認為二者的結合政策實比較理想的選擇。通過以上綜述，碳排放政策效應的研究方法大多采用計量法和CGE模型上。

Ashenfelter和Card（1985）在研究

ComprehensiveEmploymentandTrainingAct（CETA）項目對參訓后員工的工資結構變化時，首次使用了雙重差分模型。隨后，該方法廣泛應用于政策和項目效果的評估。在國外研究中，Card，D.和Krueger，A.B（1994）應用雙重差分方法研究了新澤西州1992年提高最低工資標準政策對快餐行業雇傭職工數量的變化的影響，并選取賓夕法尼亞州為對照組，最后實證研究發現新澤西州快餐行業的雇傭數量增加了13%。GruberJ與PoterbaJ（1994）對美國1986年稅制改革法案（TaxReformAct）的效果進行了分析，雙重差分的結果表明：稅制改革法案的實施促進了個體勞動者購買健康保險的數量的增長。周黎安、陳燁（2005）是國內首次運用雙重差分方法的學者，研究中國農村稅費改革政策對農民收入增長的影響，研究發現稅費改革政策在改革期內對農民純收入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這一研究成為運用該方法的經典文獻。聶輝華（2009）等利用雙重差分法研究了增值稅轉型政策對企業行為和績效的影響。李楠和喬榛（2010）使用該方法評估了國有企業改革在第三階段的績效，實證發現這一政策提升了國有企業的經濟績效。鄭新業等（2011）則通過建立雙重差分模型，研究河南省省直管縣體制改革對縣域經濟的作用效果，實證研究結果表明“省直管縣”政策促進了直管縣的經濟增長。徐文鑫（2015）則利用雙重差分模型，研究發現省直管縣對河南省城鎮化率的提高有顯著的積極效應。國內學者大多在經濟、金融、等政策和項目方面的效果研究中使用雙重差分方。

三、研究設計

（一）模型設定與變量定義

本文擬采用雙重差分模型檢驗低碳試點城市項目對碳強度的影響。首先，選取我國華東和華南地區被選為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即上海、廣東和深圳處理組，非試點省份，即浙江、江蘇、安徽、河南、吉林和海南作為控制組。將樣本區間2009—2016年劃分為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實施前和實施后.本文將回歸方程設定為如下形式：

CIit=β0+vi+vt+β1Dit+β2Tit+β3Dit×Tit+Σβj×kit+εit

（二）雙重差分方法適用性檢驗

雙重差分模型的的實驗組變量必須滿足隨機性和共同趨勢假設。只有這樣才能避免一個沒有觀測到的變量同時影響試點省市的的選擇且和本文的別解釋變量相關。如果不滿足共同趨勢假設，即對照組和實驗組在改革前應具有相似的特征，則會對實證結果產生較大的偏誤。下面我們分別對這兩個假設進行檢驗。

1.假設前提：“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是否隨機

本文選2009-2013年還未實行碳排放權交易政策的8個省市。采用logit模型來檢驗發改委選取試點省市的選取標準。構建如下模型：

=u0+kK+

從結果中可以看出，生產總值、二產產值、人均生產總值的系數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表明東部城市、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城市更容易被選為低碳試點城市。常住人口的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人口較少的城市更容易被選為試點省市。但是，從表2中回歸（1）的結果可以看出，碳強度的估計系數并不顯著。說明低碳試點城市的選擇并不以碳強度高低為依據。因此，碳強度并不是試點城市選擇的依據，由此確立了本研究樣本選擇的隨機性，假設1成立。

2.數據來源

本文基于中國沿海和幾個內陸省市分別為上海、浙江、江蘇、安徽、河南、廣東、吉林和海南等8個省市，其中深圳和廣東并列在一起，因為在地里和行政上深圳隸屬于廣東故為方便計算，將深圳納入廣東，所有變量的原始數據取自各年《中國統計年鑒》、各省統計年鑒、各市統計年鑒。其中，碳強度為二氧化碳排放量與GDP的比值，其中二氧化碳排放量以下公式計算所得

可測算出各省市自治區的碳排放量。其中E代表能源消費量以標準煤為單位，其中 表示碳排放系數。能源消費數據來源于中國各省市統計年鑒。

四、實證結果估計與分析

（一）單變量分析

在碳排放交易試點省市實施前，處理組與對照組碳強度的值分別是1.355和2.246，兩者的差異在0.1%的水平上著。這表明，政策實施前實驗組比對照組的碳排放強度低，在碳排放交易試點省市實施后，處理組與對照組碳強度的值分別是0.996和1.602，兩者的也在0.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政策實施后對照組的碳排放強度任然高于實驗組。處理組和對照組的碳強度在政策實施后分別降低了26.49%和28.67%。碳強度的雙重差分值為0.286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但由于雙重差分值大于0，表明碳排放交易試點省市對碳強度起到正向作用。同時，實驗組碳強度下降的比重小于對照組碳強度下降的比重，也從一定程度上支持這一點。接下來，運用基準回歸進一步檢驗該命題。

（二）基準回歸分析

表5列出了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政策對碳強度的綜合影響結果。在模型1中，雙重差分估計值為0.286，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模型2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了地區第二產業生產總值（lnseg）、常住人口（lnP）等控制變量，雙重差分估計值為0.276，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政策對碳強度起到正向作用。控制變量中，地區第二產業總值的系數為0.139，顯著為負；常住人口的估計系數為-0.160，且在5%的水平下顯著。

兩個模型的雙重差分系數都顯著為正，說明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項目使碳強度增高。加入控制變量集的模型2中，地區第二產業生產總值的系數都顯著為負，說明地區經濟結構的轉變在一定程度上使碳排放強度降低；年末常住人口的系數顯著為負，說明人力資本的增長人口素質的提升可能促進碳強度的減少。

五、結語

為了避免選擇的樣本具有內生性和所研究的宏觀政策影響產生外生性，本文基于中國八省的省市面板數據，并采用雙重差分模型評估了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的實施對滬粵深地區碳排放強度的影響。本文的實證研究結果表明，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的實施對碳排放強度起到了正向的促進作用；具體而言，盡管樣本中處理組與對照組的碳強度在實施之前和時候都降低了，但通過雙重差分的估計值得出：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的實施起到了阻礙碳強度降低的作用，并且在加入了其他控制變量后，雙重差分值任然顯著為正。既然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的實施使碳強度增長，不能達到減排的效果。碳排放權交易試點省市建設政策應重點強調提高資源和能源的利用效率，加大清潔能源的投資力度。應擴大碳排放權交易市場，使市場能夠形成良性的互動。這樣才能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的同時降低能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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