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獎政策實施、肉羊價格波動對牧戶收入的影響研究
——基于內蒙古錫林郭勒盟111戶牧戶實地調查數據

祁曉慧， 劉賀賀， 張 寶， 喬光華

(內蒙古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9)

天然草原是廣大牧民賴以生存和發展的最重要的生產和生活資料。然而，隨著不合理的開發、利用，加之全球氣候變化等因素，使我國草原在過去的幾十年間發生了嚴重的退化現象，這不僅影響了牧區經濟發展、牧民生產生活，同時也危及了草原生態系統的穩定性。為此，國家實施、建設了很多政策、工程等，如，京津風沙源治理、退耕還林、退牧還草、天然林保護等。這些政策、工程的實施與建設，雖從一定程度上改善了草原生態，但并未徹底遏制草原退化。在此背景下，2010年，國家提出了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內蒙古自治區作為主要的草原地區被列入實施范圍內。該政策于2011年正式實施，并于2015年結束第一輪(政策每五年一輪)，2016年開始二輪政策實施。

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在一輪實施過程中存在著很多需要解決和完善的問題，已有不少專家、學者對其進行了相關研究。例如，娜日蘇[1]、張倩[2]對該政策的實施效果進行了研究；鞏芳[3]、祁曉慧[4]對政策的補償標準進行了研究；韋惠蘭[5]、王加亭[6]研究了政策落實中的問題；譚仲春[7]、姜冬梅[8]研究了牧民參與政策的意愿等。但目前為止，還沒有相關研究將該政策的實施效果與肉羊價格波動結合起來。一輪政策實施期間，肉羊價格發生了“過山車”式(先上升后下降)的變化，在這樣的市場形勢下，過去的很多研究理論、經驗已不再適用，有必要在引入市場因素的條件下，研究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的實施效果，掌握政策實施、肉羊價格波動雙重背景下的牧民生產行為與決策，為今后政策的制定、實施以及相關研究提供新依據。

1 研究區域概況與研究方法

1.1 研究區域

錫林郭勒盟位于內蒙古自治區中部，是距京津冀地區最近的草原牧區，全國重要畜產品生產、加工、輸出基地，草地類型多樣，草原面積190 000 km2，其中可利用草場面積180 000 km2，約占內蒙古草原面積的1/4。2011年內蒙古自治區開始在各盟市推行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要求根據2009—2010年自治區草原普查的基礎數據，結合草原生態現狀、自然環境質量、草原載畜力及再生力等客觀因素，在2010年禁牧、草畜平衡工作進展基礎上，科學規劃禁牧區和草畜平衡區。兩區減畜的重點為綿羊、山羊、肉牛。禁牧區減掉全部的放牧牲畜，其中，階段性禁牧區爭取30%左右實現舍飼圈養。草畜平衡區，按照國家制定的理論載畜率，減掉超載的部分放牧牲畜，建議采取以牧民專業合作社或嘎查(行政村)為單位，進行舍飼圈養基礎設施建設等，爭取70%左右的牲畜實現舍飼圈養。禁牧區按照4∶3∶3的比例分3年完成減畜。草畜平衡區原則上按照4∶3∶3的比例分3年完成減畜，對于個別減畜數量大的旗縣，按照2∶2∶2∶2∶2的比例分5年完成減畜。該政策覆蓋了錫林郭勒盟全部牧區草場，其中，禁牧草場6 132.99萬畝，草畜平衡草場21 005.65萬畝[9]，因此，本文選取內蒙古錫林郭勒盟作為案例，進行草原牧區的相關研究具有很強的代表性。

1.2 數據來源

本研究于2013、2016兩年對內蒙古錫林郭勒盟4個旗縣市、11個蘇木鎮、111戶牧戶進行了跟蹤調查。由于牧戶居住地的分布極其分散，考慮交通、時間等問題，同時保證樣本抽取的隨機性，首先，使用“隨機數生成器”軟件，從錫林郭勒盟13個旗縣市中隨機抽取了錫林浩特市、正藍旗、正鑲白旗、蘇尼特左旗四個地區展開調研；其次，由錫林郭勒盟黨校按照牧戶收入高、中、低兼顧的標準，結合調研人員分配情況(四個地區調研人員分配比例為3∶1∶3∶2)，為調研組提供相關牧戶名單300戶，四個地區的分配比例為5∶2∶5∶3(由調研人員分配比例決定)；最后，使用手機軟件“隨機數生成器”，隨機抽取出150戶牧戶進行入戶調查，獲取其2010、2012兩年相關數據，收回有效問卷139份。2016年，對以上139戶牧戶進行跟蹤調查，進一步獲取其2015年相關數據，最終追蹤收回111份有效問卷。為此，本文選取擁有2010、2012、2015三年數據的111戶牧戶作為研究對象。樣本具體分布如表1所示。

1.3 研究方法

采用縱向對比研究方法，即：政策實施前、中、后期對比研究的方法，對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實施期間各指標的變化情況進行分析，得到其具有規律性的變化趨勢，并進一步結合牧戶實際，進行合理討論，最后做出影響機制圖。政策實施前、中、后期對比研究方法的表達式如下：

△X=Xn-X0

(1)

(2)

表1 樣本分布Table 1 Sample distribution

其中：X表示具體指標；△X表示指標的變化量；Xn表示政策實施后第n年的指標值；X0表示政策實施前的指標值；R表示指標變化率。計算過程中涉及到的經濟指標需剔除通貨膨脹的影響。

2 結果與分析

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的實施要求牧民減畜，若政策實施有效，則會改變牧民生產行為，進而影響牧民收入。為此，本研究分析了肉羊價格波動與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實施雙重背景下的牧民收入變化情況，進而研究三者之間的影響機制。以往研究主要采用指標體系評價法研究政策對農戶經濟的影響，如，楊春[10]在設計草原生態保護補獎政策評價指標體系時，將農牧戶家庭收入、農牧民人均收入作為主要經濟指標；選取農牧民人均純收入、收入結構(牧業收入比重)對草原生態保護補獎政策下牧區半牧區的牧業生產及牧民收入進行研究[11]；韓楓[12]選取戶均收入指標，研究了甘南草原地區草場生態治理中影響牧民收入的主要因素；柳荻[13]選取畝均純收入為主要指標，研究了華北地下水超采區農戶對休耕政策的滿意度及其影響因素。本文在此基礎上增加生產投入產出比作為新指標，采用政策實施前、中、后期對比研究方法，對牧民2010、2012、2015三年的人均純收入、收入結構、恩格爾系數、生產投入產出比進行對比分析，得到各指標在肉羊價格波動與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實施雙重背景下的基本變化趨勢。

2.1 人均純收入

人均純收入是指每單位牧民當年從各個渠道獲得的收入總和減掉獲得這些收入所發生的費用后，剩余的可用于再生產和當年生活消費、儲存的收入，它是反應牧民收入水平、牧區經濟發展的重要指標之一。統計調查數據，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實施之前(2010年)，樣本的人均純收入為7 146.78元；一輪政策實施中期(2012年)，樣本人均純收入為16 337.82元，剔除通貨膨脹的影響，牧民人均純收入較政策實施前翻一番，為原來的2.1倍；一輪政策結束時(2015年)，樣本人均純收入有所降低，為14 253.18元，剔除通貨膨脹的影響，牧民人均純收入較政策實施前增加5 247.29元，與政策實施中期相比，牧民人均純收入降低了2 733.54元，下降18%。簡言之，政策實施過程中，牧民人均純收入在政策實施中前期處于上升狀態，政策實施中后期處于下降趨勢，發生了“過山車”式的變化，但下降幅度小于上升幅度。

2.2 收入結構

收入結構就是指研究對象的所有收入來源，對牧民而言，其收入來源主要包括5部分，即，生產性收入、財產性收入、經營性收入、工資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其中，生產性收入指牧民通過養殖和種植所獲得的收入；財產性收入是指牧民的固定資產所帶來的收入，如，房屋、草場出租等；經營性收入指牧民通過正規或非正規工商注冊所獲得的商業性收入，在此也包括牧民個體運輸收入；工資性收入，對于普通牧民而言，此收入主要指打工收入；轉移性收入是指牧民通過實施國家政策所獲得的以政策補助、獎勵、補貼等形式的收入。分析調查數據，政策實施前后牧民收入結構發生了明顯變化，主要體現在牧民生產性收入與轉移性收入之間，生產性收入占比減小，轉移性收入占比增加。而其它三項收入結構在政策實施前后基本保持穩定狀態，如表2所示，這說明政策的實施無法實現勞動力的轉移，牲畜養殖已經成為牧民生存和發展的主要途徑。政策實施后，由于肉羊價格“過山車”式的波動，牧民的生產性收入占比政策實施中后期較中前期有所下降，使轉移性收入占比增加3.9%。

表2 不同年度收入結構Table 2 Income structure of different years

2.3 恩格爾系數

恩格爾系數是指牧民家庭中食物支出在家庭消費總支出中所占的比重，即，“恩格爾系數=家庭食物支出/家庭消費總支出”。該指標被廣泛用于衡量一個家庭的富足程度，恩格爾系數越大，表明該家庭越貧窮，反之越富有。統計調查數據，2010年，111戶牧戶的恩格爾系數為0.21，2012年為0.18，2015年為0.13，按照恩格爾系數的一般解釋，“十二五”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實施期間，牧戶的富裕程度在不斷提高。按照聯合國糧農組織提出的標準，恩格爾系數在59%以上為貧困，50%～59%為溫飽，40%～50%為小康，30%～40%為富裕，低于30%為最富裕，那么，本次研究的調查樣本從2010年開始便處于最富裕水平。顯然，這與實際并不相符，究其原因，本研究認為，恩格爾系數在衡量人民生活水平的應用方面主要適用于城鎮居民，由于農村、牧區居民生活的特殊性，其家庭支出的很大部分可能是生產性支出，生產性支出會隨著生產資料物價的上漲逐年增加，且生產性支出在市場價格波動劇烈的情況下，不一定能創造出應有財富，這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這些地區的恩格爾系數，使得判定結果不準確。為此，本文加入了生產投入產出比進一步分析。

2.4 生產投入產出比

投入產出比的一般定義是指項目全部投資與運行壽命期內產出的工業增加值總和之比，其值越小，表明經濟效果越好。其同樣適用于農業生產和畜牧業養殖，即，農業生產性投入產出比就是指農戶在一定生產周期內，投入的所有生產性支出與該時期的農業產值增加值總和的比值。體現到牧戶養殖方面，其生產投入產出比即為當年的生產性支出與當年生產性收入之比，比值越大，表明畜牧業經濟效果越差，也就是說同樣的投入，產出會下降；比值越小，表明畜牧業經濟效果越好，即，同樣的投入，創造更多的財富。統計調查數據，2010年，牧戶的生產投入產出比為2.52，2012年降低為2.08，2015年最低為1.91。這說明，在“十二五”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實施期間，畜牧業經濟效益處于不斷下降的趨勢，即，養殖業生產成本的增加幅度明顯超過牲畜價格的增加幅度，且二者的價格之差在不斷擴大，這正是我國“三農”面臨的主要問題之一：“地板價”不斷上升，“天花板”不斷下壓，中間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

分析上述研究結果，在肉羊價格波動與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實施的雙重背景下，牧民人均純收入發生了“過山車”式變化，政策實施初期，人均純收入顯著提高，政策實施中后期，人均純收入有所下降，但下降幅度小于前期上升幅度；牧民收入結構發生了調整，主要體現在生產性收入與轉移性收入兩方面，草原獎補政策的實施未實現牧區勞動力的轉移，牲畜養殖已成為目前牧民生存與發展的唯一途徑；恩格爾系數處于不斷下降趨勢，牧民更多的支出用于了畜牧業生產方面；牧民生產投入產出比不斷減小，生產成本持續上漲，畜產品價格劇烈波動，牧民經濟收益處于不穩定狀態。

3 討論

已有研究普遍認為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的補獎標準過低，致使政府與牧民之間存在激勵不相容問題，導致政策缺乏有效性、可持續性。如，韋惠蘭[5]認為，現行的草原生態補償機制及相關配套政策的設計并沒有充分尊重牧民的核心利益：牧民收入，對其承擔的損失和成本并未予以充分考慮，致使牧民與政府之間產生了激勵不相容的問題，影響草原生態補償項目的實施績效和可持續性；鞏芳、長青根據內蒙古經濟社會發展現狀及草原生態退化程度確定了內蒙古草原生態補償應處于“補償標準=直接成本+全部機會成本”這樣的階段，并測算出內蒙古禁牧標準的參考值47.55元·畝-1[3]，筆者也于2013年，使用機會成本法，測算出2012年牧民的心理獎補標準：禁牧18元·畝-1，草畜平衡9元·畝-1，而當年實際獎補標準為：禁牧6.36元·畝-1，草畜平衡1.71元·畝-1，調查牧民60%以上對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持不滿意態度，主要原因便是獎補標準過低，不足以彌補牧民減畜造成的經濟損失。

本研究于2016年進行了牧戶追蹤調查，通過與2013年調研情況的對比，認為上述觀點較片面。沒有尊重牧民的核心利益，即，補獎標準過低，是導致政府與牧民間不相容，政策缺乏有效性、可持續性的主要原因，此觀點依然成立；但政府與牧民間的不相容、政策的激勵性并非一成不變，而是分階段的，其階段的劃分主要由肉羊價格決定。就本研究提出的新觀點討論如下：

根據已有研究[4]：

Inc=YS×RS×Pri

(3)

式中：Inc：牧民收入；YS：牲畜存欄；RS：出欄率；Pri：單位活羊價格。

由公式(1)可知，牧民收入主要由肉羊價格、牲畜存欄、出欄率決定，而出欄率主要由肉羊品種、肉羊價格、養殖技術等決定。根據調查，肉羊品種、養殖技術等基本不變，為此，本研究認為，牧民收入主要由肉羊價格和存欄決定。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的實施要求牧民減畜，在政策有效實施的情況下，這與存欄有直接關系，為找到因素內部的影響機制，現統計相關指標數據如表3所示。

表3 牧戶收入相關指標Table 3 Relevant indicators ofhouseholds' income

上述數據顯示，人均純收入與肉羊價格呈現出相同的變化趨勢，先增后減；年末存欄與肉羊價格呈現相反的變化趨勢，先減后增。進一步采用SPSS 19對牧民收入、肉羊價格、年末存欄、獎補金額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牧民收入、年末存欄與肉羊價格間均存在顯著的相關性，其中，牧民收入與肉羊價格相關系數為0.6，存在顯著正相關；年末存欄與肉羊價格相關系數為-0.517，存在顯著負相關。結合實地調查情況分析，牧民的生產行為由創造最高收入決定，當肉羊價格上漲時，牧民產生“搶賣”行為，提高牲畜出欄，創最高收入，在這樣的市場形勢下，部分牧民還將主動擴大養殖規模，創造更高收入，表現為購買仔畜成本與肉羊價格呈逆向變化；當肉羊價格下跌時，牧民產生“惜賣”行為，即牧民存羊待價，等待肉羊價格回升再出欄，在這樣的市場形勢下，牧民養殖規模被動擴大，出欄減少，年末存欄明顯增加。調查得知，肉羊價格下跌過程中，牧民主要通過貸款維持生產和生活，為此，本研究統計了2013、2016年的貸款金額，分別為69.82萬元、188萬元，且與肉羊價格相關系數為-0.437，呈現低度相關。2016年，肉羊價格跌至虧本狀態，加之牧民巨大的負債壓力，本研究預測，2016年，牧民將選擇“清圈”(即賣出所有可出欄的牲畜)行為，其后續發展進入盲區。

政策的實施與牲畜年末存欄呈現顯著的弱負相關，說明政策在整個實施過程中缺乏激勵作用。但通過表3發現，2012、2015年政策獎補金額占牧民總收入的比例發生了5.3%的變化，本研究認為，由于政策獎補資金對牧民總收入產生不同的貢獻率，其激勵程度也會不同。為此，繼續采用SPSS 19分別做2012、2015年政策實施與牲畜年末存欄的相關性分析，如下表所示：

如表5所示，2012年政策獎補資金占總收入比與牲畜年末存欄間呈現顯著的弱負相關，2015年二者間相關程度明顯提高，呈現顯著的低度負相關。由此，本研究認為，2016年羊價跌至虧損狀態，二者將呈現顯著強負相關。相關系數的改變意味著政策實施對牧民行為產生了不同程度的激勵作用，其影響機制如圖1所示。

表4 牧民收入、肉羊價格、年末存欄、獎補金額占總收入之比間的相關性Table4 The correlation among herders’income,mutton price,livestock on hand at the end of year and amount ofcompensation accounting for the proportion of total income

注：**表示相關關系顯著(P<0.01)；0<∣r∣≤0.3，表示兩變量弱相關；0.3<∣r∣≤0.5，表示兩變量低度相關；0.5<∣r∣≤0.8，表示兩變量顯著相關；0.8<∣r∣≤1，表示兩變量高度相關[14]，下同

Note:** indicates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ilateral) at the 0.01 level;0<∣r∣≤0.3 indicates the two variables are weakly correlated;0.3<∣r∣≤0.5 indicates the two variables are low correlated;0.5<∣r∣≤0.8 indicates the two variables are significant correlated;0.8<∣r∣≤1 indicates the two variables are highly correlated[10],the same as below

表5 獎補資金占總收入比重與牲畜年末存欄間的相關性Table 5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amount of compensation accounting for the proportion of total income and livestock on hand at the end of year

圖1 肉羊價格波動對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影響機制Fig.1 Influence mechanism of mutton sheep price fluctuationson the grassland ecological protectionsubsidies and incentives policy

當肉羊價格上漲時，政策激勵作用減弱，牧民將主動擴大養殖規模，并產生“搶賣”行為；當肉羊價格下跌時，政策激勵作用增強，牧民產生“惜賣”行為，存羊待機，即，等待價格上漲后再出售，導致養殖規模被動擴大，與此同時，牧民的“惜賣”行為進一步致使其缺少收入來源，從而缺乏養殖成本，多數牧民將選擇貸款進一步維持養殖業的發展；當肉羊價格跌至最低狀態，激勵作用最強，此時，嚴重的金融負債致使牧民無法繼續養殖，其將選擇牲畜“清圈”行為(即賣出所有可出欄的牲畜)，牧民后續發展進入盲區。由此可見，政策的實施對牧民減畜行為的激勵作用與肉羊價格波動呈反向變化趨勢。

4 結論

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實施期間，牧民人均純收入同肉羊價格發生了“過山車”式變化；政策的實施改變了牧民收入結構，但并未實現勞動力的轉移；牧民養殖業投入產出比不斷下降，單位牲畜報酬遞減；牧民生產決策的核心為創造最高收入，政策激勵效果不強但存在階段性，其激勵程度與肉羊價格呈反向變化趨勢。為此，建議政策的實施與市場機制掛鉤，肉羊價格上漲時，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增加生產性補貼，促進生產方式轉變，使超載的部分牲畜舍飼圈養，在保證牧民收入的基礎上，降低草場載畜率；肉羊價格下跌時，增加資金補貼，盡可能使獎補資金與牧民減畜所造成的經濟損失持平，提高牲畜出欄率，降低牧民負債壓力，保證草原畜牧業經濟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