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汪洋(西安美術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5)
前言:從上個世紀50年代,對于新中國17年美術方面的探討和研究,一直如火如荼地伴隨著新中國美術的發(fā)展。在今天這個更關注國家形象的年代,17年的繪畫藝術反而更顯示出它創(chuàng)作觀念的前瞻性。俞劍華的《花鳥畫有沒有階級性?》(1959年)、王式廓的《題材與主題、生活與藝術形象——在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創(chuàng)作草圖座談會上的發(fā)言》(1959年)、力群的《如何看待工農兵美術創(chuàng)作》(1958年)等,最早將建國17年的繪畫藝術及其題材作為藝術研究的問題提出,并做初步分析,引發(fā)了對17年繪畫藝術廣泛的后續(xù)研究,更為重要的是為后來研究的展開提供了一個基礎。
1.對20世紀藝術的整體回顧。進入21世紀以來,對20世紀藝術的回顧逐漸成為學界普遍關注的問題,從社會、政治、文化、藝術多種因素相互影響的20世紀的整體環(huán)境下,對新中國美術研究的主要有:陳傳席《20世紀中國美術形成的各種因素》、林木《20世紀中國藝術形式問題研究得失辨》、潘耀昌《中國近現代美術史》和《20世紀中國美術教育》、呂澎《20世紀中國藝術史》等。
2.有關新中國17年不同繪畫載體的研究。李樺《為提高版畫創(chuàng)作的質量而努力》、馬克《建國十年來的政治宣傳畫》、姜維樸《面對世紀之交關于連環(huán)畫、年畫、宣傳畫等通俗美術的一些思考》、潘耀昌《復制印刷和大眾傳播木刻和年畫連環(huán)畫宣傳畫全盛的時代》等。
3.有關建國17年繪畫題材的個案研究。俞建華《花鳥畫有沒有階級性》、尚輝《20世紀花鳥畫的演變脈絡及文化觀念的轉變》、徐虹《20世紀以來中國繪畫中的農民形象》、范達明《關于革命歷史畫與革命歷史創(chuàng)作》、劉綱紀《努力塑造無產階級的英雄形象》、上海書畫出版社出版的《二十世紀山水畫研究文集》等,這一類文獻較為分散,主要對題材的藝術形式、內容等進行了藝術本體的研究,并未結合當時國家意識形態(tài)而從其文化觀念及社會影響這一大的歷史范疇作深入系統(tǒng)研究,只是局部呈現了某一類繪畫題材在這17年時期的歷史面貌,但是究竟建國17年繪畫題材的總體面貌是什么,反映了什么樣的時代主題和社會性質,則沒有深入探討。
首先,關于新中國17年繪畫的研究更多持以批判的態(tài)度,并沒有從當時的客觀史實及時代歷史的特殊性上來探索繪畫藝術本身及繪畫題材的藝術和社會價值、以及對新中國早期塑造國家形象所產生的直接而又積極的影響;其次,多停留于“史實”的表述和還原,缺乏“研究”性的探討;第三,關于繪畫題材的研究較為分散,僅被作為論述某種藝術觀點的依據,或者解讀某種美術現象的手段,對于題材本身作為新中國美術發(fā)展史的主體、及歷史內容的載體,缺乏深度和系統(tǒng)研究;第四,研究20世紀50、60年代中國政治與文化藝術的關系時,顯性的主流政治話語對藝術生產的絕對主宰以及有關繪畫題材的政治敘事僅被作為一種被廣泛認可的“普遍現象”,但是對于隱藏在權力與關系網絡中的政治資源與藝術的關系以及繪畫創(chuàng)作和主題選擇是如何借助政治敘事的方式來傳達與國家形象建構的密切關系,并沒有進行具體考證,在研究中也相對被忽視了。
從新中國成立到“文革”之前這個特殊的歷史時期,中國繪畫藝術發(fā)展的史實打破了中國傳統(tǒng)繪畫傳承千年的固定模式,大師與名家輩出,且繪畫藝術以其具有時代感的語言形式、現實主義的審美立場和宏大的藝術境界,形成了一個獨特而完整的發(fā)展脈絡,以“紅色”為主題的藝術經典在中國近現代美術史中被賦予了紀念碑式的時代意義。
由于國家特殊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以及毛澤東《講話》思想的主導,17年的繪畫藝術作為大眾化和最具影響力的藝術載體,除了體現其本身的藝術審美價值外,還在更大意義上被當做了樹立權威意識形態(tài)的工具,在政治與藝術的結合上創(chuàng)立了一套充滿時代政治色彩的語言體系。但是,作為17年繪畫藝術創(chuàng)作的重要內容——繪畫題材也由于社會性質的轉變,從藝術形式到主題思想都發(fā)生了歷史的變化,同時也產生了一系列關乎時代的新的問題,從20世紀50、60年代以來的研究狀況看,以“概念化”、“公式化”對其定位的居多,在很大程度上對一些問題的判斷有失公允。進入21世紀,隨著中國國際聲譽的不斷提高,關于17年繪畫題材的研究在國家形象塑造方面對于當今的中國形象塑造有著多方面的啟示和研究價值。尤其對于17年繪畫藝術中的“紅色”題材的研究,在國家意識形態(tài)的主導下,其社會性質何以發(fā)生歷史的置換,以及如何從傳統(tǒng)的藝術發(fā)展觀轉變?yōu)閷Ψ沼谏鐣摹按蟊娀彼囆g的追求,繪畫題材又是怎樣通過政治敘事最終建立起與國家形象塑造之間的“特殊關系”,以及所體現出的英雄主義、集體主義、愛國主義、甘愿犧牲和忘我的精神,強烈地表達出為實現自身解放的勞苦大眾對理想的憧憬和為之奮斗的熱情。在大力倡導藝術發(fā)展多元化和積極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今天,無論是對于當代繪畫藝術的發(fā)展及國家形象的塑造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