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向西方學習思潮的漸變
——晚清傳統“經世致用”挑戰西方近代“民主思想”

任巖（河南大學，河南 開封 475000）

一、傳統經世致用思想的掙扎。

1840年鴉片戰爭，以中國的戰敗而收場，但在這場戰爭中，也催生出一大批開眼看世界的舊知識分子。其中以林則徐為代表，這位欽差大臣查禁鴉片，整頓海防，在這過程中本著舊知識體系下“經世致用”，這種中國傳統實用主義精神，開始翻譯西方法律、報紙等一系列圖書，還有大量科學技術著作。在不斷與西方人和文化的接觸中，林則徐逐漸形成了他自己對西方人和文化的初步認識，他認為西方優于天朝的乃所謂的“奇技淫巧”即西方人造船、造炮的技術優于中華，但我中華天朝的傳統文化遠勝于西方。他這一觀點也被其后繼者李鴻章、張之洞所接受采納，并在洋務運動中奉為口號“師夷長技以制夷”，張之洞更將其升華為“中體西用”。

第一次鴉片戰爭結束后，中國內部爆發震驚中外的太平天國運動，波及十幾省，持續近二十年，動搖了清廷的國本，使江南富庶之地，十室九空，土地荒蕪。就在此時，西方列強也蠢蠢欲動，趁清國內亂之機，發動第二次鴉片戰爭，英法聯軍攻入北京，燒殺搶掠，使清政府和中興的名臣們認識到“師夷長技以制夷”的重要性，鎮壓太平軍時，西方近代武器和戰艦所爆發的強大威力，也使清政府的統治者和大臣們認識到學習西方近代軍事科技的重要性。

如火如荼的洋務運動拉開了序幕，中國傳統經世致用思想又一次煥發了生機。舊官僚知識分子本著“拿來主義”的原則，購買西方的“舶來品”，創辦一系列的軍事工業和重工業，但是很快發現這些企業難以為繼，舊知識分子視野的局限性使他們發現不了企業難以為繼的原因是管理體制的問題，他們轉而又創辦一系列的“求富”工廠，比如“輪船招商局”、“湖北織布官局”，這無異于隔靴搔癢，并不能挽救中國當下的時局。最終，甲午一戰擊碎了舊知識分子的美夢，也宣告了傳統經世致用思想救不了清政府。與此同時，一批西式的知識分子（大多數留學歐美日或者接觸過西方民主思想的新知識分子）也逐漸產生，他們給當時的中國帶來了曙光，帶來了西方的“民主思想”，即“君主立憲”和“民主共和”。

二、西方民主思想的登場。

甲午戰敗，一個東方大國被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東方小國日本打敗，這對于當時的清政府和統治階層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驚醒了一大批西式知識分子和一部分開明的官僚。兩者一拍即合，發動了震驚中外的“公車上書”，痛陳變法之迫切，唯有變法才能救中國。光緒皇帝更將甲午戰敗視為國恥，刷新朝綱，鼓舞臣民，迫不及待。光緒帝看到上書，振奮不已，逐步認識到唯有變法方能救中國。

戊戌變法轟轟烈烈的展開了，變法詔書不斷發出，但是缺乏循序漸進和大局觀念，推行受阻，最終失敗。主要原因是變法步子走的過快，沒有處理好與那些既得利益者的關系，導致慈禧太后以維護朝局穩定為名，扼殺了變法，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雖然這次變法失敗了，但也使更多的中國人認識到了，唯有民主方能救中國，這次變法雖敗猶榮。

與康梁的“君主立憲”不同，孫文的“民主共和”強調用暴力推翻滿清統治，打碎這個腐朽的皇權專制，在它的廢墟上建立起民主共和國，從而實現民主與自由。

孫文領導了大大小小數十次起義，屢敗屢戰，每一次的失敗都使他的民主共思想，擴大了傳播和增強了影響，越來越多的開明知識分子和新軍成員接受了孫中山的民主共和思想，從原來支持清政府君主立憲的一方轉而支持孫中山先生的共和革命一方。最終是量變積累到一定程度化為質變，武昌起義爆發，推翻了滿清的皇權專制，建立了民主的中華民國。“君主立憲”和“民主共和”都是民主思想的產物。“民主共和”成功了，而“君主立憲”卻失敗了，這也說明了民主共和思想更適用于中國，更符合當時中國的國情和新知識分子的政治理想。

民國的成立，宣告了傳統經世致用思想的失敗。正如孫中山先生所說：“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則昌，逆之則亡。”傳統經世思想也正因如此沒有成功，民主乃世界大勢，皇權專制已日暮西山，唯有順勢而為，方可保全根本。清政府后期逐漸認識到了這一點，但為時晚矣，“預備立憲”已不能滿足新知識分子和南方新軍的得政治愿望，最終，在辛亥革命的槍炮聲中，在北洋權臣袁世凱的威逼利誘之下，清帝下詔退位，大清帝國退出歷史舞臺，中華民國屹立于世界東方。

結論

晚清傳統經世致用思想，引領了最初向西方學習的風向標，“師夷長技以制夷”和“中體西用”，學習西方的槍炮造船等科學技術，認為中國只是技不如人，器不如人，“天朝上國”的心態并沒有改變，頑固堅持中國的傳統文明優于西方，這恰恰也是傳統中國文化在過去上千年優越于西方，而導致的歷史優越感在作祟，使中國傳統的舊知識分子很難擺脫桎梏，放低姿態，學習西方先進的政治、經濟、文化、科技等優秀的文明成果。這也是日本能后來居上的原因之一，日本本就是一個落后小國，大多時間師從于中國，也正因落后，沒有歷史優越感和上國心態，佩里叩關之后，能放低姿態，打開國門，主動向歐美國家學習，脫亞入歐，反超中國，打敗中國。

西方民主思想，則引領了晚清中后期向西方學習的思潮，即“君主立憲”和“民主共和”，學習也從器物層面上升到了政體國體等制度層面。甲午一戰，舉國嘩然，天朝敗給東洋小國，天朝上國的心態開始崩潰。光緒皇帝領導一大批維新知識分子和官僚，展開了轟轟烈烈維新變法，但因沒有循序漸進的進行，變法步子走的過快，沒能處理好與守舊派（既得利益者）的關系，最終慈禧太后為了穩定朝局，不得已將其扼殺。這也說明君主立憲在中國實施起來難度太大，阻力太大，不適合中國。民主共和雖然在中國也是飽受磨難，屢戰屢敗，但是這種“民主共和”的理念，卻在每次失敗后逐步傳播并發展起來，為一大批新式知識分子和南方新軍所接受，最終爆發了震驚中外的武昌起義，一舉推翻了滿清的皇權專制，建立了民主自由的中華民國。民國的建立，也進一步證明了西方民主思想的價值，也說明了民主共和更適合當時的中國，也更符合當時新知識分子和南方新軍（受民主共和思想影響的南方新軍）的政治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