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磨刀人

馬勇

“去雜物間把剪子拿來，等磨刀師傅來了，給他磨磨。”母親的聲音從院中傳來。我應了一聲，走進屋子，找到了那把銹跡斑斑的剪刀。

剛走出門外，刺骨的寒風穿透我的棉衣，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又退回到屋里。我埋怨著破天氣，心想今天他應該不會來了吧。

“磨剪子，磨菜刀……”洪亮的吆喝聲在小巷中回蕩，我不禁大吃一驚：這么冷的天，他居然還出來做生意！

一個瘦弱的老人騎著一輛老舊的自行車吆喝著，聲音綿長洪亮。他六十來歲，蠟黃的臉龐被冷風吹得通紅。我喊住了他，把銹剪刀遞向了他。

他樂呵呵地停下了車，接過我手中的剪刀，用布滿老繭的大拇指輕輕撫了撫刀刃，然后轉身從車上取下板凳和破布包，從包里拿出工具，把磨刀石、砂紙等一一放好。他先用砂紙磨去剪刀上的鐵銹，又拿出抹布擦了擦剪刀，輕輕地放在磨刀石上，有力地磨著。不時往剪刀上灑點水，然后又繼續磨著，直到滿意為止。他用干布擦凈剪刀后，拿出一小塊蠟在剪刀上擦了幾下。最后他把剪刀遞給我，讓我試試。接過锃亮的剪刀，我剪了一下破布，鋒利無比。

我問了工錢，他伸出三個指頭。我把準備好的五塊錢遞給他，讓他不要找了。“這么冷的天，您怎么還出來做生意？”我問他。老人笑呵呵地說：“年紀大了，但也要自食其力，再說磨刀是門手藝，我不忍心把它丟了。”他掏出兩枚硬幣遞給了我，又騎上自行車走了。

空中飄落起了雪花，河面的水鳥已無蹤影，也許是為了躲避這風雪，歸巢了吧。我不由想起了那位堅守的磨刀老人。

江蘇揚州市弘揚中學

（指導老師 何 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