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過程評價的基本內涵推進中小學教學評價改革

張向眾

過程評價在當前中小學教學評價改革中受到了廣泛關注，在實踐中也得到一定程度的推進。從結果反饋、全程記錄到發展變化、成事成人，過程評價基于學生成長規律，聚焦學生成長發展全過程，關注影響學生成長發展的相關因素，并對相關影響因素實施干預，以促進學生的持續發展。因此，在當前中小學教學評價中，要積極提倡過程評價。而要做好過程評價，首先就必須掌握過程評價的基本內涵。

一、“結果反饋”意義上的“形成性過程評價”

在形成性評價被提出之前，教育評價大多局限于預定目標達成程度的總結性判斷，即對課程實施的最后結果進行客觀描述以判斷其是否達到預期目標。這只能判定課程改革的成敗與否，而不能對課程實施、操作步驟等進行修改、調整。因此，課程開發和設計需要一種新的評價——形成性評價。“形成性評價是在計劃或產品（或人員）還在發展或完善的過程中采用的。”（許建鉞等語）例如，在課程評價中，它就是在課程開發和實施還在發展或完善過程中所進行的，它能對課程計劃、課程實施過程中的各個局部進行檢查，為進一步修訂和完善提供依據，從而保障課程實施結果達到預期目標。形成性評價在教師的課堂教學中得到了極大的運用和發展。首先，形成性評價的目的是及時發現教學計劃、方案中存在的問題，為教師的教學決策提供幫助，改進教學過程；其次，形成性評價的結果是用于信息反饋，有利于教師對自己的教學計劃、方案、課程、教學等進行調整、完善；最后，形成性評價實施的時間必須是在教學過程中。

從“教學流程”理解“過程”，形成性評價實質為“過程中的評價”，即在教學過程中的某一重要階段開展評價活動。“具體地說，形成性評價與總結性評價的區別，首先在評價的目的與作用上，前者意在對正在進行的課程作出效果反饋，并根據反饋不斷作出修改，后者則意在作出課程總體的效果評價，以比較確定不同課程的優劣。正是目的、作用的導向，帶來了評價插入時間的差別，前者在課程進行之中插入，是對課程局部教學效果的測試；后者則在課程結束之后進行，是對總體課程效果的測試?！保ㄈ~瀾、吳亞萍語）可見，教育評價可以插入教學過程中的每個重要階段，將局部結果與預定目標進行對照以了解達成度，從而據此反饋信息對計劃進行調整。結果反饋意義上的“過程中的評價”，更多是從教師教學的角度分析學生評價和教學過程的緊密結合，為課堂教學服務。在新課改中，形成性過程評價需要在階段性教學結果分析和信息反饋意義上，充分認識到教學活動前的定位性評價、教學結束后的總結性評價等不同類型評價的意義與作用，在教學過程中的各個階段合理地有機整合不同功能的評價，以便有效服務于課堂教學。

二、“全程記錄”意義上的累積性過程評價

教育評價可以理解為“提供有用資料以作決定的過程”，即“過程評價的主要功能在于實施并改善方案的設計及程序，提供一份方案實施的真實過程的記錄，以便日后用以解釋結果”。（李雁冰語）正是在“全程記錄”意義上，過程評價在學生評價領域中不僅發揮著形成性評價的信息反饋和激勵功能，更重要的是有目的地收集、記錄學生在一段時間內的學習過程及學業成果的相關資料，充分展示他們的全程努力和階段性進步，為教師對學生發展和最終學業成就評定提供證據。

在新課改中，發展性評價體系在實施“過程評價”的基礎上進行多元化、綜合性評價，更為關注學生學習與發展的過程。第一，教師更加注重對學生日常學習和發展的評價，關注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的點滴進步和變化，及時給予學生評價和反饋。在學生學習的過程中不斷利用口頭評價對學生的發展狀況進行評價和反饋，激發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并有效地促使學生朝向既定的學習目標。第二，利用一些成長記錄的方法關注學生發展的過程。成長記錄袋中收集的關于學生方方面面的資料，記錄了學生本人成長歷程，例如獲獎證書、獎品、試卷、作品、音像材料或者綜合社會實踐活動的評價或總結、老師評語、學習能力評價等。第三，試圖將日常評價、階段評價和期末評價有機地結合起來。在期末成績中，日常表現和作業、單元測驗以及期末考試各占一定的比例。第四，重視學科學習和評價的特點，采取分項考試、分散考試的方法。如將語文的評價、考試分為語言表達、詞匯掌握、閱讀能力、寫作能力等方面，采用寫字卡、朗讀卡、積累卡、閱讀卡、表達卡等考察方式，與期末考試相結合。

從“學習歷程”來看“過程”，過程評價就是在學生所經歷的學習過程中進行全面、科學、合理的累積性評定，將整個評價放在學生的學習過程中，它不僅包括學生學習效果評價，即期末成績的評價，而且包括平時成績及表現的評價，即對學生知識與能力、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的評價。累積性過程評價關注學生獲取知識的過程，及時了解學生在學習中所遇到的問題，所做出的努力以及取得的進步，對學生的學習進行有效指導，促進學生不斷提高。同時在學生學習的過程中幫助學生形成積極的學習態度，健康的情感價值觀。

為了反映和記錄學生學習歷程，教師將過程評價的激勵和改進功能與日常的教育教學行為結合起來，把發展性評價過程化、細則化，最大限度地介入學生的學習過程，在學生發展的過程中不斷給予評價和反饋，突出對學生發展過程的評價。但是，“全程記錄”意義上的過程評價實質上就是對學習過程中“做了什么”以及關于“做得怎樣”的平時評價結果的客觀記錄，以便累積起來成為最終評價的證明材料或成為其中的組成部分并占有一定比例，主要包括學習過程中的平時測驗與考查、作業和學習任務、學生學習態度和在教學中表現的評價、學生出勤情況等。累積性過程評價就是利用階段性成果的客觀記錄將活動過程結果化。

三、“發展變化”意義上的動態性過程評價

“過程”無論被理解為“教學流程”還是“學習歷程”，都是以靜態化的方式表達過程評價理念及其實踐的。鑒于此，國內已有學者“提倡和強調過程性評價，是針對過去的評價過分重視靜態的、可量化和淺層次的學習成果，而忽視動態的、難以量化的和高層次的學習過程和效果而提出的”。（高凌飚語）這與國外的“動態性評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其過程觀都是在“發展變化”意義上理解“事物發展和進行的過程”，從動態、變化的意義上認識學生的學習過程。具體說來，“過程性評價是一種在課程實施的過程中對學生的學習進行評價的方式。過程性評價采取目標與過程并重的價值取向，對學習的效果、過程以及與學習密切相關的非智力因素進行全面的評價。過程性評價主張內外結合的、開放的評價方式，主張評價過程與教學過程的交叉和融合”。（高凌飚語）這個過程實質上是學生通過教學活動獲得發展的過程。

在“動態變化”意義上，學習是一過程，評價也是一過程。動態性過程評價關注學習過程的動態表現，學習過程中的情態動機和學習策略方式也是動態的。這就需要多樣化的評價手段，除了量化的測量外，還須倡導和更加重視質性方法。首先，動態性過程評價的整體性，認為學習質量不僅反映在學習效果上，而且還反映在學習過程中的情態動機和策略方式上。過程性評價強調的是學習成果的價值和學習過程的價值，在學習的全程上統涉了“學習方式”“反映學生智能發展的過程性成果”“與學習密切相關的非智力因素”等。（鐘媚語）學生的動機態度、過程和效果是三位一體的。其次，動態性過程評價的融合性，評價的過程可以與學習的過程融合在一起?！霸u價不僅是對學習結果的價值判斷，還對學習的過程有明顯的回流作用，導向學習過程的不斷修正，成為促進學生發展的媒介。通過回流作用，評價的過程與學習的過程交互在一起，成為學生發展的必由途徑。”（高凌飚語）過程性評價作為內部的、開放的評價過程，應該滲透在教學過程之中，貫穿于教學過程的始終。與此同時，評價的過程性應該能夠讓學生經歷評價的過程，使學生通過評價真正學會評價。

四、“成事成人”意義上的復合性過程評價

在“結果反饋”意義上，“形成性過程評價”在目標本位上直接指向了階段性的局部結果；在“全程記錄”意義上，“累積性過程評價”通過學生學習過程中的問題解決、學習事件等學習經歷的客觀記錄，成為了最終學習結果評價的證明材料或重要構成。這兩種評價都是建立在靜態的過程觀上?！皠討B性過程評價”是在“動態變化”意義上理解“過程”的，從期望學生本身達到的理想結果狀態來說明“發展變化”，故學習過程是學生的動機態度、過程和效果的全程性動態過程，實質上就是學生在朝向預定教學目標的過程中所呈現出來的不同階段的發展狀態。

“實踐生成”意義上的“過程”，不僅需要強調過程展開的動態變化，同時更要關注過程中新事物的生成和創造。這使得教育評價直接指向了教育實踐中的各種創生過程，指向了人在實踐創造中的成長過程，在實踐中通過提升教育質量促進人的發展，“成事”與“成人”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因此，在課堂教學中，“成事成人”意義上的復合性過程評價指向學生在真實性問題情境中的問題解決過程，指向學生主動、健康的發展，指向學生生命潛能的開發?！啊l展作為一種開放的生成性的動態過程，不是外鑠的，也不是內發的，人的發展只有在人的各種關系與活動的交互作用中才能實現。因此，不能只從孤立個體的角度來設定對發展的要求，而應以‘關系與‘活動為框架思考教育應以學生的‘什么發展為本的問題。”（葉瀾語）因此，復合性過程評價就是在進入學生個體最基本的兩類關系和實踐中，即直接指向外向式的個體與周圍世界的關系和實踐性活動，以及內向式的個體與自我的關系和反思、重建性活動。

學生積極活動是教育的根本、經驗的源泉。只有“做中學”，學生才能不斷地成長，經驗才可不斷地重新改組和改造?？偠灾?，觀念、知識和情意都是在行動中、在人的有機體和環境相互作用的過程中得來的?；诖耍抡n程評價的實質就是要讓傳統教育中“靜聽”的學生“動”起來，要他們動手，要他們動腦，用自己的智慧去創造和設計，并由此向他人展示和證明自己，讓學生在真實性教學任務中積極探究所呈現的問題，開展研究性學習。教師要引導和幫助學生從學習、生活及社會中去選擇和確定研究專題，用類似科學研究的方式，主動地去探索、發現和體驗，在獲取知識、應用知識、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增強思考力和創造力，培養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

在“成事成人”的復合性過程評價中，要求學生解決真實情景中或生活中的種種問題，并用不同的智力形式表達出自己的學習成果。學生在問題解決的過程中運用多種智力形式去思考或表現，他們不僅向評價者展示自己的思維過程和思維結果，更培養和訓練了自己的高級思維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同時，情感和意志也就得到了真實的發展。可以說，學生的“做”是復合性過程評價的根本特征。學生通過自己的創造性學習活動和問題解決過程，不僅展現和證明自己，而且還能建構和發展自己，豐富和完善自我。